凤倾柔已是脸色煞白,眼露惊恐,身子在德妃怀里颤颤发抖。
德妃面色也是青白交加,她万万没有想到,凤倾璃居然会给她来这么一招。这违抗圣旨不尊皇命的罪名一下来,谁求情都没有用。
“哦,对了。”
凤倾璃似乎想到了什么,玩味儿的敲着轮椅的把手。
“一品贵爵是什么尊位?皇后娘娘,可否给臣下解释解释?”
皇后没说话,目光有些沉。
宇文溪这个时候跳出来,大声道:“璃哥哥,我知道。一品贵爵夫人,乃是开国皇后所授予一位随夫战死沙场的将军夫人。乃表示功勋,尊贵和榜样。开国皇后燕,凡是得此封号者,位列众夫人之首。后宫之中,除皇后皇贵妃四妃之外,见之必须行礼。更莫说皇室公主皇子,凡是庶出或者没有功勋的,见之一律行叩拜礼。嫡出皇子公主施以平礼。如有违,视为抗旨不尊,当重惩。”
“哦,原来如此。”
凤倾璃恍然大悟的道了一句,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有些冷。
凤倾柔两眼一翻,还没晕过去,宇文溪突然凑上去,大吼了一声。
“殿下,你怎么了?”
凤倾柔一颤,立即就醒了,满眼惊恐的看着宇文溪。
“你,你干什么?”
宇文溪嘻嘻的笑了两声,“长公主殿下,您是否身子不适?活着上次疯魔还没好?所以才胡言乱语?”
“你才疯魔。”
凤倾柔一向与宇文溪不对付,听闻她如此嘲讽,气得脸色都红了。
“宇文溪,你这个—”
“倾柔,闭嘴。”
一直没说话的洛老王妃开口了,她冷冷看着凤倾柔,凤倾柔被她有些森冷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洛老王妃又看向宇文溪,讥诮了一声。
“德华,你女儿真是口齿伶俐啊,我老婆子今天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了。”
平安侯夫人柔柔的笑道:“姑母言重了,溪溪她就是这个性子,连皇兄都管她不得,我也就随她去了。”
秋明月想笑,这平安侯夫人看着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说起话来也半点不饶人。搬出皇帝来压洛老王妃,皇权至上,洛老王妃便是想找茬,也不敢挑衅皇家威严了。
洛老王妃眼神沉了一分,“哦?”她似乎笑了一下,“那倒是,皇上秉承先皇宽厚仁善,尤其对晚辈慈爱,便是又小辈口出狂言未遵圣言,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记得溪溪三岁的时候进宫,打坏了皇上一个非常喜欢的墨玉砚台。皇上非常生气,最后还是饶恕了溪溪。”
她脸上笑意更浓厚了几分,“皇上宽怀己下,是我大昭之福啊。”
这洛老王妃也着实厉害,平安侯夫人搬出皇上,她干脆就搬出先皇来,生生压过平安侯夫人一筹。
平安侯夫人目光沉了一分,秋明月目光也暗沉了一分。而德妃,却是目光一亮。
“对啊,当时德华说,溪溪年纪小不懂事,又不知那墨玉砚台是皇上珍爱之物。所谓不知者无罪,这事儿便也过去了。”
“如此说来。”
自方才拉过凤倾柔免她躲过一劫就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洛竹音接过了话。
“世子方才说皇上答应赐予世子妃一品贵爵封号,长公主并不曾知晓,倒是不知无罪了。”
凤倾璃冷冷看了她一眼,“洛侧妃倒是体恤小姑得很。”
皇后突然看向洛竹音,目光冷漠而犀利。
洛竹音脸色不变,淡淡笑道:“妾身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再说了,方才祖母也说了,皇上最是宽仁为怀,爱民如子。长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天生尊贵,便是有些小性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更何况,要说起来,世子也算长公主的兄长了,世子妃便是长公主的长嫂。长公主是晚辈,且待字闺中,当然不若世子妃严谨端庄,性子使然,世子妃作为长辈,多多包容包容吧。”
凤倾璃目光突然迸出一丝凌厉来。
“洛侧妃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能把黑的也说成白的,本世子想不佩服都难啊。”
洛竹音微微低着头,目光平静淡然。
凤倾璃还准备说什么,秋明月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他温言道:“相公,洛侧妃说的对。咱们是长辈,对小辈理当宽宏大量,才能以德服人,不是吗?”
她凤目笑意盈盈,带着某种暗示看着凤倾璃。
凤倾璃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清浅,却是柔和了几分。
“娘子说得是。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过一个不懂事的晚辈而已,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过—”
他瞥了凤倾柔一眼,漫不经心道:“这一品贵爵的封号,还是得尽快让皇上给咱们落实为好。省得日后有人不长眼睛,又认错了人,违逆了圣旨,还说我们没告诉人家,倒是显得我们是帮凶了。”
秋明月忍住笑意,很认真的点头。
“恩,好,都听你的。”
他们夫妻在这儿唱双簧,德妃却是脸色一变再变,不过没之前那么沉郁了。好歹凤倾璃松了口,这事儿算揭过去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平复了心中的怒气,脸上再也难以保持笑容,干巴巴的道:“本宫待柔儿多些世子和世子妃宽厚。”
“德妃娘娘先别忙着谢。”
凤倾璃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小脸煞白的凤倾柔,“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便是除却了违抗圣旨,长公主对长辈不敬,且出言辱骂,也是无礼至极的,违背宫规教养。不过这事儿本世子和世子妃不好置喙,还是恭请皇后娘娘做主吧。”
德妃刚好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洛老王妃倒是坐了下去,面色不惊不怒,云淡风轻的喝茶。
秋明月心中感叹,不愧是皇宫里混出的人精啊。这份气度,这份从容,便是德妃,也堪堪不及啊。
话题又扯到皇后身上了,德妃即便不愿,也不得不面对皇后。
“皇后娘娘,柔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