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一听到红衣两个字,他便会失常,发疯似的去找这样一个女人,可每次的结果,都是另他失望的。
不是她,那些穿红衣的女人,不是她。
经过复杂的地形后,风西终于走到了最深处的那间。
桌上摆着一支蜡烛,光线有些微弱。
但他还是一眼便看清楚了床上的人,是她,真的是她。
他苦苦找了大半年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风西激动的取出一根银簪,很快的便打开了牢房的锁。
开锁,是他的强项,天底下,很少有他这个锁神开不了的锁。更别说,这间牢房的锁了。
风西收回银簪,走进了牢房,这牢房不算脏,至少比起别的来,要得多。
四周是一枯草,墙边放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床,而她,便坐在那张床上。
疾步走到她的面前,风西心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是你。”
她抬了抬眼,又恢复到了一秒钟前的摸样。
风西一阵失落:“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片死寂。
风西想了想,又道:“你以前救过我的,那时,我穿着夜行衣,带着斗笠,你可能没看清楚,反正你就是用了……”他脸红了红,“反正,你那时候救了我,否则的话,我早死了。”
又是一阵沉默。
原来,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一直寻找的救命恩人,已经不记得他的。
正当他要说‘不记得也关系,反正他记得就好’的时候,她却如梦呓般开口,每个字音都拉得很长:“是你啊……”
“对对对,是我。”原来她还是记得他的。
那个夜晚,她用了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救了他。
他一直都记得,还时不时的想,以后若是遇见了她的话,该怎么报答。
风西皱了皱眉:“对了,你声音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嘶哑,她知道,因为她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说话了。
她真的很累,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就这样,静静的等死好了,到了地下,或许还可以和她的孩子说句对不起。
风西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是不想回答,所以只好换了个问题,他最好奇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任务失败后,城主就没有再让他过问儿一丁点儿的事,这大半年来,他都快成了吃闲饭的。
若不是那几个比较要好的哥门儿偷偷告诉他,他或许永远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竟然被关在这里,而且,已经关了很多天了。
城主为什么要抓这么一个小丫头?
似乎这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好,至少,没有人提过,城主抓她的真正原因。
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回答他。
她,大概是不想说话吧。
他不是没有听说,这个人沉默寡言,从抓来到现在,没有说过半个字。
等等……她刚刚好像对自己说了话……
“是你啊……”
虽然只是短短三个字,他亦满足了。
至少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
风西仔细的打量着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想了老半天,他才想起来,是眼神吧。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那么的俏皮可爱,可现在……
那么沉默,那么那么苍白!眉宇间,甚至夹杂着沧桑。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会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风西的心不由的一痛。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她。
就算城主怪罪与他,杀了他,他也一定要救她。
她不应该困在这里,她应该像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
那样的生活,才适合她。
片刻后,他问道:“你跟我走,好不好?”
她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
风西怕她误会,又补充上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带你出去。”
她还是没有点头,同样没有摇头。
风西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咽下一口口水,道:“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哦。”
凉小然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笑容在风西俊朗的脸上漾开,他一把拉过她的头:“跟我走。”
她被他拖着走,脚步有些机械。
走出了几间地牢,风西在一堵平坦与平凡到没有一点异常的墙边停了下来,用手在左边敲了三下,又在右边敲了三下。
“轰”地一声,脚下不远处出现一条地道……
这里是地牢最深处,所有就算有什么响动,外面把守的人也听不到。
他曾经是城市最宠信的手下,所以这条地道,只有城主和他两个人知道而已。
所以……用这条地道出地牢……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得到……
城门外,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城墙士兵眼里。
那人策马而来,衣带翩飘,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罂粟花。
守城的侍卫一见他的容貌,就已经确定了他是城主要找的那人,连问都没有问便直接开了城门,放他进来。
苏羽烨一路狂奔,直到有人从屋顶闪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勒紧缰绳,“吁”了一声,银灰色的骏马前蹄腾起,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这才稳当的停了下来。
苏羽烨冷声问道:“你们城主在哪里,我要和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