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向外卷起漩涡,形成螺旋状的尖锥,焰火裹着尖锥,喷洒这点点火星。流五指张开,火焰尖锥如同一只射出的利箭,直击光幕。
顿时光幕如水花四溅,碎落开来,火焰笼罩九鸾,火光一片。
流满眼火红,他十分明白火焰的威力,几乎可以肯定他死定,顿时人就放松了下来。流一放松,身子就忍不住晃了晃,靠着树干急促的呼吸起来,原本脸上奶白色皮肤更加苍白了一些,脊背上更是汗湿了一片。
“混账东西,不知道本命之火用一点就少一点吗?你是想要九凤永远无法成神吗?”本以为已经化为灰烬的九鸾,突然暴喝出声。手中突然出现的水鞭一鞭子抽向流的腰间,撕碎流身上的衣服,然而诡异的是水鞭带起血花,却一点都没有破坏到封印的布带和流手臂上的火焰。
流身子顿时随着水鞭向上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鞭痕的疼痛,加上他身上布满的封印,让原本僵直的身体硬是半天爬不起来,趴在哪儿直咳血。
“蝼蚁之辈,拥有九凤的本命之火就胡作非为。你以为你是谁,得到九凤之火就洋洋得意,想要向我炫耀吗?”九鸾气愤的吼出声,九凤之火的重要性,与他体内九鸾之水同样重要,是神的心脏。一旦九凤之火挥霍干净,九凤便不在是九凤,便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类,连神的灵根都会消失殆尽。
不管经历千年还是万年,只要本命之火还在,他就还有和九凤见面的机会。相反,一旦灵根灭绝,世间便不再有九凤这个人,有的只是满身凡尘世俗之气的人类。想到这里,九鸾更是气得挥起水鞭。
水鞭如同灵蛇,总能找到目标抽到流,不管流翻滚到何处,躲在何处,那鞭子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不放。
流咬紧牙关,血污染透衣,脏污了精致的脸,手臂上的火焰爆裂开来包裹住全身,他才不管这本命之火有什么作用,只知道这本命之火是克制水鞭的重宝。
九鸾深吸一口气,不想在浪费本命之源,将水鞭全部吸回体内,“不要再执迷不悟动用本命之火了,老实一点跟着我走。”
流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听着九鸾命令一般的话语,更加厌恶。包裹着他的火焰渐渐弱了下来,全部聚集在手臂之上。额头上撞出的裂痕,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流闭着一只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九鸾。
“是你……”当视线全部聚焦,流顿时满脸惊愕。
流此时才看清九鸾黑袍笼罩下的真面目,那熟悉的眉目抨击着流的思绪,这人他不能杀死,也不能下杀手。
“别说得你好像认识我死的,不过你熟识的是这副卑贱的躯体,我九鸾借用他,是他的荣幸。”九鸾拍了一下胸膛,那白皙到透明,连肌肤下的血管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别口口声声的说着卑贱,你现在用的身体同样是人类,自己没有躯体借用别人的,还说是别人的荣幸。我相信,如果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荣幸。”
九鸾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说对了,刚开始控制这人的身体之时,那强烈的排斥几乎让他无法控制。若不是这神族纯正的血脉,他九鸾也不会强求控制这么一个不能控制的人。
九鸾的安静完全出乎流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以九鸾自以为是的高傲性子,是会出言反驳的。但是九鸾却安静异常,只有张冰冷神圣却十分熟悉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澜,就是冰寒宇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一样。流微微翘起眉角,忍不住问道:“你回来了吗?”
“抱歉,还是我九鸾。”九鸾冷冷的一瞥,乳白且空洞眸子飘逸出尘,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听到九鸾这么说,流松了一口气,不是冰寒宇那还好,这样他的攻击就不会伤害到他。只不过眨眼间流还是气愤不已,怒吼道:“你还要霸占他的身体到什么时候?你赶紧从冰寒宇身体里面滚出去。”
九鸾轻蔑的一笑,高傲的扬起下颚,“哼,没有九凤存在的这千年,你以为冰族的人是怎么得到占卜未来的能力的?他们自己向我奉献出最完美的灵魂,向我换去占卜的能力。若不是冰寒宇以灵魂为祭,失去一双眼睛,我会给他占卜未来的逆天能力吗?哈,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知道,在九凤消失后,冰族每一代所精挑细选的术主,那些纯洁完美的灵魂可一向都是我九鸾的补品。”
“你该死!”
手臂插入黄土,火焰的燃烧瞬间蔓延开来,笔直的朝着九鸾烧去。火焰通红,映照着那银白色长发红彤彤的,九鸾轻蔑的一笑,脚步甚至没有丝毫的移动,只是轻轻一抬手,面前便出现一个青光色的水幕,将燃烧过来的火焰隔绝在外,半分没有伤害到己身。
忍不住,实在忍不住,放肆狂傲的话语,深深刺激着流。那如同看待一条狗一样的神情,简直和他最痛恨的那个残忍之人一模一样。
紧紧的咬紧牙关,浑身气得颤抖,这个九鸾就像是前任第一楼的楼主,那个欺辱他兄弟二人半生的男人。一样的卑劣,一样的残忍,一样的自以为是。流右手抓着肩头,现在他又开始感觉到背上的伤痕隐隐作痛了,那段被囚禁,在暗室中过着猪狗不如生不如死的生活。铁链、火炭、银针、铁坏……就是伴随他长大的东西,如果他有哥哥那般乖巧,什么都顺从,那什么苦都不用受了吧。
可惜他做不到屈服,做不到事事顺从,他的自尊,他的勇气,他向往的生活,却在朝夕之间全部都毁灭在那个男人手中。一直崇敬、尊重感激着的楼主,却在那一瞬间成了噩梦的代名词,那代表着父亲师傅的形象全部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