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说?”绯色的眸子红光微闪,孤君煞嘴唇微开,残忍杀戮的气势猛然袭向宫皓,手中瓷杯被内力化为粉末。“朕不会逼你打这场仗。”
可怕的气势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原本站着守卫的士兵都被推出帐外。宫皓吃力的顶着势压而面色不改,然而,孤君煞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却让他脸色为之一白。
咬着牙,宫皓冷声道:“天启民生富庶,军民一心,不可断绝。东银乃是侵略者,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攻打天启。若煞皇非要如此,只有一法可依。”
宫皓不是不知世事的人,在追逐笙依的时候,自然也十分了解天启的各种流言蜚语。而这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若没有源头,又怎能传出。深吸一口气,想到一手掌握商界的关延风,继续说道:“天启皇帝与沈烈阳乃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从小生死与共,无法从此处下手。沈烈阳看似粗枝大叶,却心思细腻生性谨慎,忌讳陌生人出现在军营之中。撒播谣言之法亦不可行。然,在天启军中,还有另外一个独特的存在,便是来自天下第一楼的人。他们不归沈烈阳直属,却效命与沈烈阳,可从中挑拨其二者。令其矛盾相向,断掉沈烈阳的信息来源,再以利益联合向来与天启皇朝朝廷没什么联系的天下富商关延风,影响天启后方,可令天启大乱。”
孤君煞陷入沉默,显然是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一旁梁夜听闻此计,眼前骤然一亮,却苦于没有详细实施计划,遂问道:“那要如何做?”
沉默半响,宫皓趁着这个机会立即说道:“今晚我要见我媳妇。”自从知道媳妇落到他们手中以后,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便不再见到她。她是否安然无恙,是否完好无缺,就成了他的心头之患。
“这帐还没有打赢,你就想见媳妇?”同在军帐中的唐雪莹目光凶恶的说道。她脸上的伤已大好,只是被宫皓用铁链刮伤的地方却怎么也好不了。铁链上的锈迹已经侵入肌肤底层,纵然她用遍灵药,却仍然无法使之消失。
“不见媳妇,谁知道她有没有被你这丑陋的女人伤害。”宫皓恶毒的说道。
说唐雪莹丑陋,还是高估了她,原本美丽的脸,就算有一道伤痕也无损她冶艳的美丽。可是,太过在意外貌的唐雪莹没了以前的自信,嫉妒狠辣的心全部暴露出来,令其美丽的脸狰狞扭曲,再无丝毫让人惊讶驻足的美貌。这样一个嫉妒成性,凶残成性的女人,又何谈美丽。
“你……”唐雪莹拍桌而起,拳头气得紧握,青色的脸上只有欲将宫皓处之而后快的杀人表情。
唐雪莹的放肆令孤君煞拧眉,厌恶的看了一眼她,随即说道:“你的女人正在朕的帐中,今晚你便来吧。”看着脸上狰狞的女人,忽然发现他与女人在同一个帐篷里呼吸一样的空气,顿时感到反胃恶心。
顿时甩手而起,不顾众人眼中的诧异,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若不是这唐雪莹还有些用处,他绝对不会留她。
屋外,夜色迷人,伴随着繁星点点,圆月明亮而瑰丽。天启乱了,东银乱了,整个大陆都要跟着这一场战争乱了。孤君煞突然无声的笑起,乱了好,乱了好,最好让整个天下都乱了,而后为他陪葬。
回到自己的军帐,看到那个恢复女儿身的独孤笙依,一身白衣坐在月光之下,水亮的眸子盯着无力的双手。
“发现了?”孤君煞显出身形,轻声道。
笙依抬起眸子看了眼他,又低下头去,握紧拳头。发现了,她的内力在短短两天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仰望着月光,笙依淡淡的笑起,忽然觉得轻松起来,不用再勉强自己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了。没有一丝内力的自己,在这个世间就没有反抗力,没有反抗,就没有反抗时的痛苦了。
倾泻的光线变得朦胧起来,氤氲的银色月光,让孤君煞的红眸都泛上一层迷离。独孤笙依,她的确令人无法抗拒,不是因为肤浅的美貌,而是这种恬淡的气息。
孤君煞浅笑而起,“这样的你倒是挺美丽。”叽叽喳喳的女人向来不是他所爱,只有这种怡然恬淡的安静女子,才会让孤君煞冷不下红眸,冷不下心肠。
笙依望着男的没有狠厉之色的孤君煞,也随之笑起,“这样的你,也很有魅力。”
调侃之声一起,孤君煞立即冷下脸,冷哼一声。所过之处,黑缎绣龙纹的衣袍扬起波浪的弧度,拂过雕花梨木的椅子。垂至膝盖的发丝红艳如火,全然不似他冰冷邪肆的面庞。
“孤君煞。”
“嗯?”扬起红眸,俊美的脸庞诧异的看着她。
“如果你变成一个普通人,不再具有你所拥有的一切,你是不是会轻松一些。”挽起白绸的袖摆,如香水百合般的高雅纯净。“你是不是会发现偏离了自我的轨道,在失去一切后,终于又回来了。”
“呵,你是在说你吗?”孤君煞挑眉,“从深闺中的大小姐,到祸乱天启的红颜,再到现在的阶下囚。你引了多少俊才折腰,又乱了多少春江绿水。而你却仍旧置之度外,恬静淡雅。”
笙依娇笑,“呵呵……等你到了我这样的时候,从得到到失去,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了。”当体内的内力渐渐流失掉,身体渐渐变成以前的羸弱之姿,她就越发的闲适淡雅,也越发觉得此时的自己才是普通的正常人。
得到到失去?孤君煞讽刺的挑起嘴角,粗鲁的拉起笙依弱柳纤细的手腕,“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