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原本还有一堆责备的话想说,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竟也说不出口了,她的头微微低下来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仁王妃好可怜,仁王这一去,她只怕也活不下来了。”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燕雨辰看了她一眼后低低的道:“你回去照顾仁王妃吧,本王再好好想想。”
冬雪却跪倒在地道:“原本做奴才不敢要求脱离主子,可是今日里冬雪却在这里求求王爷,日后就将冬雪划出南王府吧,冬雪愿一生一世守在仁王妃的身前,不想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燕雨辰伸手轻轻将冬雪扶了起来,却见她已一片泪眼蒙蒙,可是眸子里却有一抹难言的倔强,他低低的道:“本王原本也最是恨那些背主弃义之人,可是这一次却允了你的要求,日后你再不需到南王府来覆命,就好好跟在仁王妃的身边吧!”
冬雪伏地一拜道:“冬雪谢谢王爷!”
燕雨辰这一次没有再拦她,他缓缓的道:“只是本王也有一事求你。”
冬雪愣了一下,燕雨辰缓缓的道:“先不要将仁王死讯告诉仁王妃。”
“我明白的。”冬雪低头答应。
燕雨辰微微点了点道:“你下去吧,这一次走了之后就不再是本王的人了。”
冬雪离开之后,罗文走过来道:“王爷,宫里有消息传来,说皇上病危,左相已将所有的宫门大开,将所有的守卫撤走,并急召所有的皇子入宫。”
燕雨辰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后道:“这只老狐狸终于有动静了,此时只怕也已经收到了九弟的消息,若不是他,九弟又岂会死?若不是他在其中搅和,父皇又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意思来!”
罗文听到燕雨辰那满是冷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敢多说一句话,燕雨辰又眯着眼睛道:“老匹夫,本王才不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和母后是什么关系,总而言之,本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罗文听到了拳头紧握的声音,他的心不由得发颤,这样的王爷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还从来没有见王爷这般狠厉的恨过谁,而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是那么的浓,他隔得最近,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他吓得心跳加速,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他的头微微低下,却见燕雨辰的手已破了,这般一用力,原本已经裂开的伤口裂得更大了,鲜红的血如同妖艳的红花一般缓缓的自王爷的手上流了下来,看起来当真是触目惊心。
他小心翼翼颤着声道:“王爷,你的手流血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燕雨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燕雨辰却缓缓的道:“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将本王那件黑色的暗纹绸衫取来,再让门房准备好马车,本王要进宫!”
“是!”罗文听到他的吩咐便忙着去准备一应用具,却忘了替他包扎伤口。
冬雪回到皇宫之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夜之禀报,而且那双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夜之初那么聪明,一问只怕便会知道真相,她不敢去见夜之初,怕看到她那双满是希望的眼睛,当下便只好在前门候着。
她看到皇子们陆陆续续的进了宫来,便已隐隐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刀子咬了咬牙,将泪水抹干,大步的朝甘露殿走去。
夜之初自从早上起来之后,就一直在甘露殿候着,宫中已有皇后,几位贵妃也都在床边候着,皇帝面如金纸,气如游丝,看起来已经离大限之期不远了。
门外的皇子们已经跪了一地,夜之初不时的往门外看一眼,时近正午,几乎所有的皇子们都到了,却依旧没有看到燕雪辰的身影,她的心里越多不安起来。
她轻轻咬了咬唇,在心里暗暗祈祷:“上苍保佑,一定不要让燕雪辰出什么事情,若是灵验了,我一定奉上重礼!”她从来都不信神的,可是此时却信了起来,心里已变得愈加的无助起来。
旁边的德贵妃看到她的样子,轻哼一声道:“你父皇现在病成这副样子,你还东张西望,当真是不知道孝道为何物!”
夜之初看了她一眼,可是以往,她一定不客气的还击了,只是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由得德贵妃在那里说三道四。
良贵妃看了德贵妃一眼道:“皇上现在病重,你不好好照顾皇上,在那里胡说些什么?”她知道燕雪辰和燕雨辰素来亲厚,这皇帝之位只怕是落在燕雨辰的身上了,皇帝只要一过世,她们就都成了太妃,日后还得看燕雨辰的脸色过日子,此时绝对不能得罪夜之初。
夜之初也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些女人的心思,此时听到良贵妃的话便向她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良贵妃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日后让她留住了一条性命。
日值正午,燕雨辰也缓缓的走了进来,他原本性子就极冷,此时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更将他显得冷了几分,挺拔的身子便如雪地里的松树一样挺拔,却让他显得更加的冰冷了。
他一走进正殿,整个大殿便如同笼罩在寒冰之中。
夜之初见他这般走进来,心里不由得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心间升起,她不敢往下想,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吃惊,没有责备,却满意是询问。
燕雨辰看到她那双满是期盼的眼睛,心里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