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这打都打完了，也都过了一把瘾，并且站得也累了，便纷纷散去，互相吆喝着，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李小亦慢慢地走到许莫殇的跟前，微挑着眉头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看破的？”
许莫殇一怔，随即发现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他是怎么看破的？很简单，只因为这些他都会，而且还都很熟悉。
他为什么会？也很简单，因为师父教他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真的要直接说出来？
说出来不是问题，问题是说出来之后该怎么解释。
首先不管是凌云式还是林家的绝学，都属于世家不传之法，只有世家核心传承人才有资格接触，外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许莫殇既不是林家人也不是皇家的人，谁信他会这些？
当然，这个不算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那么就有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是怎么会的？师父教的，师父又是怎么会的？
如果师父是林家某位多年前离家出走的前辈那会一怒山河满江红那也说得通，但他还会凌云式，这就说不通了。
如果师父是皇家多年前某位离家出走的前辈的话，那会凌云式也说得通，但是他还会林家的两门绝学，这又说不通了。
除非师父既是林家的人又是林家的人又是皇家的人，并且在这两家之中还都是比较重要的人物，不然也接触不到这些核心功法。
但是能够拥有这种身份和资格的人，不管他再如何离家出走，林家和皇室的族谱中肯定都会有所记录，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根本没有可以让他随口撒谎的余地。
那……到底该怎么说？
事实上，许莫殇不知道的是，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外，还有一个可能。
大周开国之初，太祖皇帝骁勇善战，所率将领也皆是能臣猛将，进而一举平定天下。后至天下太平之际，太祖皇帝多年征战所造成的隐疾一朝爆发，太祖虽修为出神入化，但还是没能迈出那最后一步，身上别他压制了数年之久的隐疾终于一朝爆发。
太祖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担心后世儿孙衰弱凋零，被另外的势力取代，又担心大周帝国日渐衰弱，被别国欺凌，遂于内功之中建藏书殿，并在六部之上设录典处。
录典处的主要职能是替大周皇室尽可能完备的搜集天下功法密集，收录至藏书殿。而录典处的权力凌驾于大周所有机构之上，在太祖皇帝的督促下，当时大周所有的高层部门除了各自本来的事情之外，还要听从录典处的指挥，帮助皇室搜集天下功法。
后来，由于录典处的职责虽然简单但权力过大，太祖皇帝于离世之前将此部门裁撤，但录典处举全国之力十余年所立下的功绩却被永远的记载在了藏书殿内无数本涉足广泛而全面的功法之中。
同时，太祖向宗人府下令，藏书殿内的无数功法典籍只对历任的皇帝和太子全面开放，其余人等皆无进入藏书殿的资格。
不过，为了巩固皇室的统治力量，历任周皇有权从藏书殿选出功法，培养皇室的隐秘力量和顶层护卫，并且还可以赐予那些为大周立下大功之人。
总之，必须是对大周皇室最忠心的人才有可能从藏书殿得到造化功参的功法。
而不论是林家的一怒山河满江红和迷踪移步还是亲王殿下的凌云式，在藏书殿都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功法详解秘籍。
许莫殇并不知道这最后一点，自然也不知道什么藏书殿，就算是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认为师父是什么对大周皇室忠心的人，亦或是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不需要证据，他和师父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单凭直觉就够了。
师父到底有多高，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他都不知晓，但师父定非常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尊贵，却又不似大将风范，更不是那种会对别的人忠心耿耿的人。
自从刚才他知道自己对于林家和亲王的绝学很熟悉之后，他便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麻烦。
如果刚才的假设成立，师父真的是某位隐世已久的，曾经在靖康王和亲王的世家中都承担着比较重要的身份，所以会这两家的绝学，那也就罢了。
但是，许莫殇知道或许师父不仅仅是只有这种身份。
因为他师父除了教过他这两种功法之外，还教了他很多其他的功法。
虽然师父在教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些功法的名称，但许莫殇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会很多功法，而且还都是和凌云式、一怒山河满江红同等级别的绝学。
就是很多，多得甚至有时候许莫殇时常会练着练着就练混掉，要被师父静静地盯上几眼才能做出正确的动作。
难不成师父跟这天下无数大阀世家都有关系，并且还在所有的大阀世家中拥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身份不成？
这事就算是说给身后推着轮椅的小玥都不信，更何况是许莫殇。
难道师父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四处闯荡天下，靠着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来往于各大世家的核心区域，顺手将他们的绝学都偷偷地照抄了一份不成……
想着师父于一顿饭的时间之内来回一百里外出购置生活用品的经历，许莫殇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比较靠谱……
那么，这就更不能直接说了。
世家传承靠得是人力、物力、资源乃至官方态度等硬性条件，绝学这个东西虽说不是世家的根本，但那也是身份的象征，就好比林辰然一使出一怒山河满江红，识货的人就立马判断出他是靖康王府的某位重要成员。
如果某个大阀世家的绝学被泄露了出去，关乎的就不仅仅是那一们功法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脸面和尊严。
若是某个大阀世家觉得自己的脸面别人侮辱了的时候，只要当代家主及家族高层不是傻子白痴，必然会发动一系列跟找脸面有关的动作。
先不说这个后果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承受的下来，最起码现如今的许莫殇那是肯定承受不了的。
不管那些功法师父是怎么会的，管它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亦或是求来的，许莫殇决定只要不把自己打死，那自己就绝对不说自己其实早已经学会并且很熟悉这些绝学的事情。
“对啊对啊，你是怎么看破的？快说说。”林辰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凑到许莫殇的跟前，兴高采烈的问道。
许莫殇装作淡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轻咳了一声，在林辰然满脸期待的目光中，他嘴唇欲张欲合重复几次，一脸高深莫测似乎下一刻便有使人赞叹不已的答案脱口而出。
事实上，许莫殇很紧张。
到底要编个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将他们忽悠过去呢？
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爬山，然后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落在了某个山洞之处，然后山洞里面有一位绝世高人，见自己聪明伶俐、天赋异常，而那位高人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于是就决定把自己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自己，然后就指着另外的一个山洞说里面便是我毕生所学，你进去把它们全部学会。
然后自己走进去一看，便看到了满满一山洞的功法秘籍。
若是问起那位高人是谁的话，就说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便与世长辞，所以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若再问起那个地方是在哪里，那就说自己也不知道，后来当自己将那些功法全部学会出来的时候便迷路了，结果最后走着走着就出来了。
一个高人与山洞的故事瞬间便在许莫殇的脑中成形，正当许莫殇在做最后一遍挣扎就准备将这个到处都是漏洞的故事说出来的时候，一旁不甘寂寞的林辰然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想象能力，转着眼珠无限意淫地道：“莫非你是那类看一遍功法便能想出破解的办法乃至是学会这门功法天赋异禀的天才不成？”
许莫殇怔了怔，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只是隔了一眨眼的时间，神色愕然道：“师父也曾经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