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脸上的表情很冷,黑曜立马一副讨好的嘴脸点头哈腰的,我打从心里鄙视他,真的,就因为这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什么原则都没了。
南儿擦着泪,窝在我的怀里,看着他们,无奈的笑笑,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不开心,唉,我这个做相公的要好好帮她才是啊。
公元946年,我十九,南儿十八,这一年我想尽一切办法的护着她,不让她碰任何危险的东西。
当年我说的石重贵过河拆桥,如今的契丹已经让他尝到了他应有的报应,虽然这话很残酷,战争在继续。
派往北方的探子全是有去无回,很多消息因此中断了,想让黑曜去北边大概探一下情况,他却一直是摇头说是天数如此,想到当年石家怎么对我,更是不想帮他们。
小姑那边的消息不时的传回,南边的李弘义盘距于福州,泉州刺史王继勋偷偷去信以示修好,但李弘义因泉州旧属军全归于他福州,王继勋言语又有些重,派了万人和泉州开战。
泉州都指挥使留从效干脆废了王继勋,代领军府大败福州兵,并且通报了朝廷,皇上命留从效为新任泉州刺史,召王继勋回金陵,并派兵助守泉州。
“少将军,北边有消息回来了。”
我扔下手里的书可以说是冲过去接下来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带着消息回来的探子,命人下去好生安置后,打开那已经沾了血迹的纸,爹也随后进帐来,看我表情严肃,把纸拿过去,后晋的人都是怎么打仗的,敌人的话也能信吗?爹看完也苦笑起来。
“明显的套啊,居然就这么往里钻,冰儿,跟我过来。”
我跟着爹到了主帐,他在沙盘上标着北边的地图,我发现黄河以北的地方平原辽阔,契丹的骑兵真的可以说是战无不胜,爹却是不停的在摆着阵。
“问题出在杜重威这里。”
嗯?我凑了过去,爹这时的旗已经放在了恒州之南滹沱河上,我又把探子带回来的信息一对比,当时头嗡的一下子就大了,本来在这里桥已被契丹占了,契丹焚桥而退,与晋军成夹河之势,如果晋军强流,并且与恒州城内外夹击,契丹定败。
谁知道晋军不敢交战,隔河扎营,北面转运使李谷提议夹击,杜重威不但不让,还派李谷南下督粮,契丹则派萧翰从后面切断了晋军的粮道与退路,怪不得这么没有消息传回,朝廷中也没了他们的信儿。
“那爹现在如何?”
“现在赶过去一切都晚了,再等消息,马上还会有。”
“报,将军,少将军,北边又有消息。”
“快拿来。”
我一把把消息抢回,看来正如爹说的,道路已打开,不知道是好是坏,我打开纸,知道石重贵的,晋的气数尽了。
晋奉国都指挥使王清不满于杜重威的指挥,率两千步兵夺桥开路,多次请大军为后援,杜重威却按兵不救,王清与部下全部战死,晋各路军队士气由此丧尽,十二月初八,契丹从道外将晋军包围,晋军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没了。
杜重威暗中往契丹耶律德光营中请降,初十,杜重威设伏兵胁迫诸将于降表上签名,并命全军列阵,后晋士兵以为是与契丹作战,人人勇跃,得知是投降,恸哭之声振天动地,杜重威降后,恒州、代州、易州先后降契丹。
“王八蛋。”
爹重重的拍在沙盘上,沙盘散落一地,忙有侍卫进来打扫着,爹将手中的纸已经捏碎,南儿和黑曜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爹失控的样子,我心里也是很疼,就这样子四个州没有了,呵呵,真的打不了?还是不想打?
南儿小声的问着我怎么了?我大概跟她说了一次,南儿在已经整理好的沙盘前站好,看着四周的形势,眉头紧锁,不知道她在打着什么算盘。
“爹,那刘知远的军队可有动静?”
南儿的一句话把所有的人都点醒了,不对啊,前面军队已经紧张成这样子,刘知远手上有十万精兵,上次做战还有个名扬千里的大将军郭威在,这次为什么却没有他们的动静?爹又一次站在了沙盘前,外面的第三个探报也回来了。
拿下一看爹笑了起来,呵呵,原来刘知远还有这么一手啊,刘知远贪图白承福等人的财产,于八月派郭威诱白承福等入太原,以谋叛罪杀白承福及吐谷浑酋长白铁匮、赫连海龙等五部落之人共四百多口,籍没财产。吐谷浑部落经此事件后衰微。
“那赵匡胤他们家呢?这上面有写没有?”
我又细看一次,赵弘殷在做战过程中腿部中箭并且生命垂危,已经提早回了汴梁,如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多少放下心来,南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想做什么?现在带兵去打契丹吗?
“爹,我能不能带兵去保汴梁?”
“不用了,刘知远想做皇上已经很久了,这次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所有人都无语了,这场让人觉得可笑的仗,晋朝重将张彦泽带兵压城,石重贵想要纵火****,被人拦下,关了起来,这期间他派自己的儿子石延煦,石延宝奉表,国宝,金印去求降,契丹理都没理他。
正月初一,耶律德光入汴梁,降石重贵为负义侯,从此,晋朝不存在了,而我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石重贵封地渤海国界的黄龙府,托家带口的离开自己的国都,让人听着心酸,也想着一个皇帝就这么不见了。
知道这些后,我不由的苦笑,人生无常,有谁说的清道的明啊?再一次变了朝代,河东节度使北平王刘知远在太原称帝,建立后汉。
黑曜今年没有冬眠,说是时局动荡,恐有什么变化,魑龙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迷上了那个赵匡胤的老婆,心甘情愿的在人家的身子里,还是赵匡胤已经有了做皇帝的打算了?
坐在山上吹着冷风,看着没有月亮时的繁星满天,想着战场上厮杀心里好疼,多少年不曾有过的负罪感,如今全都涌了上来,如果不是我的贪睡,他们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相公,这么冷,回去吧。”
“你怎么来了?也不多穿点儿。”
说着我把来找我的南儿拉到怀里,抱的紧紧的给她以温暖,她在我的脸上亲亲,已经越来越少有的二人世界,在这里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我低头给她一个深深的吻,依稀能看清南儿的脸,今年她还在我的怀里,我是不是应该偷笑啊?
“相公,咱们带兵吧,好不好?”
“怎么又想带兵?你就不能在家里好好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