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本为散心的云南之行,却促使了瑾慎和裴墨负距离关系的生成。
这种关系确定之后,两人独处的时间超过半小时,裴墨的就会不安分。但是因为瑾慎和奶奶同住,他又忙,得逞的机会并不多。
好景不长,对于瑾慎来说。
老房子面临拆迁,奶奶要搬去和父亲住,瑾慎这么大了自然不肯再和继母弟弟挤一块。自己亲生母亲也有了家庭,过去住更不现实。为了暂时找一个栖身之所,瑾慎开始发动广大群众帮忙找房子。
两天后,裴墨第一个回复,房子找到了。
去看房子的路上,瑾慎疑窦众生,“这是去你家的路。”
“我家有个客房。”裴墨一脸君子相。
鉴于坏人脸上不会刻字,瑾慎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看着她肃穆的神情,裴墨轻笑,“为什么?!”
“因为距离产生美。”
同居什么的,基本上是把自己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了,实在不适合现在和谐发展的社会大方针。
裴墨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你一个人住了。”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没人可以阻止裴墨登堂入室。
瑾慎想了一会,坦诚道:“我不怎么会做家务。”
瑾慎从小到大上学生活都没离开过这城市,不具备多少自理能力。所以,奶奶知道她要单独租房的时候还颇不放心。
“上次看你切那个西瓜就看出来了。”裴墨摇头。
“我只会煮方便面,再加个蛋。”
裴墨说:“你还会煮速冻饺子。”
反正他也没指望她能有多贤惠。
周末搬家那天,裴墨临时有任务,只出现了半天,接下来由左浩和祁萱帮忙。
客房的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摆来做样子的,所以祁萱拖着瑾慎将主卧的床铺被套给换了。
小碎花的图案,看上去暖意融融。
中午的阳光落到原木地板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四散翻飞。一溜小盆栽矗立在飘窗,女孩子的小摆设将这原本毫无人气的房子装点得活泼热闹起来。
忙完了,瑾慎拿着裴墨的公款请两人去喝下午茶。
坐在临街的大幅落地玻璃后,祁萱惊叫,“那不是姨夫吗?”
隔着熙攘的人流,瑾慎看到商业街另一端,裴正从一辆车上下来。
“难道是来会见准儿媳的?”左浩插嘴。
瑾慎微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你很冷吗?”
左浩摇头,“不冷啊,你冷吗?”
“你不冷抖什么脚啊?”
话题终于成功从裴正身上扯了回来,祁萱托腮看着瑾慎,“上个礼拜,阿墨为了去找你,千方百计请假订机票。当初我关机,这家伙只会上我家守株待兔。”
“过程不重要,重要是结果。”左浩一脸深情。
瑾慎到家的时候,裴墨还没回来。窗外暮色已沉,关了窗户瑾慎抱着笔记本开始上网,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看到一半,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她扒着沙发靠垫回头傻笑,“回来啦?”
说完,瑾慎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在干什么,痴心小妻子守候晚归丈夫吗?
裴墨也是一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很晚了,你吃东西没?”
“呃。”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也跟着往时钟上看。
七点十二分。
扔下笔记本电脑,瑾慎往厨房走去,“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吃的。”
经过裴墨身边时,被他一把抱住。
“我想吃你。”他在她耳边轻道。
瑾慎红了脸,作为反击,吐出一句:“你不怕吃撑了。”
基本上,听到自己开口的时候,瑾慎就意识到大难临头了。
饭可以乱吃,但话绝对不能乱说。
空着肚子做运动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大概裴墨也意识到了,激情过后他放她下床觅食。
古人云饱暖思****,基本是生理需求满足之后,他果然又有了少儿不宜的念头。
身在狼窝,没得选择,瑾慎只得再饲色狼。
前后耗时两个多月,公司传单终于做好。瑾慎不用再往司徒莎莎公司跑,也不用看见沈薇,更加听不到她那些明显挑衅的话语。清闲了两天,海关又出问题,抽查公司进口原材料时发现与报关申报数量不符。
司徒老板和瑾慎赶赴海关的路上,一连打了数个电话,找人托关系解释。
走私这事可大可小,以往公司的进口物品都有些与报关资料不符的情况发生。因为数量不大,再加上那些暗藏的关系网,司徒老板并不担心。可惜这次正碰上海关缉私部门收到走私举报,自家公司物品正撞上这次大检查的枪口上。
到了海关,被检查出问题的公司代表不少,站在那里打电话的打电话,交谈的交谈。场面有些杂乱,为了维护秩序,下来了很多平时坐办公室的海关人员。
瑾慎不出意外看到了周慕景,他神色冷峻的向一个中年妇女交代什么。
司徒老板一边打电话,一边指示瑾慎去找相熟的海关人员询问具体情况。四下找了一圈,瑾慎被人推向周慕景,“小周,你和她解释一下。”
海关的人大多不清楚两人过去的关系,瑾慎却清楚自己的过错,心虚的不敢面对。
周慕景也没有看她,平淡而稍显冷漠的说了下概况。比如说是谁检查的,查到了些什么,现在处理上报到了哪个阶段。
说完后,他扭过头。瑾慎踌躇了一会,轻道:“那个,对不起。”
周慕景没有吱声,一会就被人叫走了。
司徒老板挂了电话绕到她身边,长吁一口气,“找过姐夫办公室的主任打招呼,没事了。”
“哦。”瑾慎颔首。两人又去找人打了几个招呼,亲眼看着自家的物品重新封存,交了些开箱查验费,等待海关通知再次放行时间。
司徒老板驾车回去的路上突然道:“瑾慎,你晓得慕景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吗?”
“他不是有爸爸?”瑾慎原本有机会见的。
司徒老板公布答案:“那是继父。这事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他斟酌了一会,又开口问她:“阿墨有没有和你提过他?”
周慕景的继父和裴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结果她想的都偏头疼了,也没想出个靠谱的关系。
晚上,裴墨值夜班。
司徒玉华上门看儿子,因为有了瑾慎,现在他不太回家吃饭。当妈的担心儿子营养不够,特意带了些菜上来熬汤。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瑾慎帮忙打下手。眼看她连择菜都做不太好,司徒玉华叹息:“我怎么放心把阿墨交给你?”
这话不是应该老丈人对女婿说的吗?
瑾慎心下嘀咕,礼貌起见并未吱声,按照吩咐递给她一个碗。
司徒玉华看了看那碗,皱了眉:“你在家都不洗碗吗?”
“我们不太开伙。”她解释。
司徒玉华摇了摇头,“瑾慎,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教你,虽然都说什么男女平等,但是女人还是应该多顾着家里。上得厅堂,下的厨房你总要有一项占着吧。比如家务,比如做饭,这些你不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虽然直觉她说的是招家政服务员的条件,瑾慎还是垂头做虚心受教状。
吃完饭,瑾慎很自觉地进厨房洗碗。在司徒玉华监视下,她不小心打了个碗。
裴墨赶回来的时候,司徒玉华已经先走了,瑾慎坐在餐桌前发短信。
他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问她:“妈来过了。”
“她帮你留了汤。”瑾慎不着痕迹的避开,起身去厨房盛汤。
裴墨跟进去,视线落在她贴着胶布的手指上,“手怎么了?”
“没什么。”瑾慎扭过头,深呼吸几次后,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委屈?”
裴墨盯着她看了一会,“我很欣赏你的幽默感。”
“这个笑话不好笑。”难怪老人说十指连心,瑾慎现在的确觉得心下连着指尖一抽一抽的疼,眼泪不自觉的滚了出来。
“别哭。”裴墨这样一说,瑾慎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他叹息的抱着她轻拍,“哭吧。”
客厅暖暖的灯光下,瑾慎埋首在裴墨怀里哽咽,“我要和你分手。”
他说:“做梦。”
“那我要搬出去。”她退而求其次想寻求独立自主。
裴墨隔了好一会才给出反应:“以后我不在,你不用见妈,明天我会把锁换了。”
这又不是玩小兔子乖乖的游戏,瑾慎拒绝,“裴墨,这是不现实的。”
“你嫁我也不是嫁我妈,有什么不现实的?”他眼中有怒气翻涌。
她调开视线,不想去看他眼中的焦炙,“我们应该彼此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