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天奇的话,我已然明白葛天奇这次回来的目的,分明就是为了夺取葛家的家业,而这个葛母年老昏昧,已经被这个葛天奇哄得团团转,而葛才根还卧床不起,葛家现在人丁单薄,已无人主持大局。唉,看来葛家的百年基业,恐怕是要毁在葛天奇的手中了啊!而我这个局外人,却是插不上嘴,甚至葛母一直对我有芥蒂,再加上现在这个葛天奇在下面煽风点火,葛母对我的态度彻底冷淡。
葛母听到葛天奇的话语,不禁向我不善地言道:“二狗,你说说,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们家天奇呢?他到底怎么你了?你跟随你师父云游天下,无亲无故的,天奇就算再坏,也没有和你结仇结怨,你怎么就看我们家天奇这么不顺眼呢?嗯?!”
禄老头儿终于开了口:“老夫人,二狗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抛开他们两个的恩怨不说,现在老爷的身子骨最重要,杨先生已经去想办法救老爷了,相信老爷一定不会有事。老夫人,咱们还是耐心的等着杨先生回来吧。”
葛天奇缓步走到禄老头儿的面前,冷声说道:“禄老头儿,你充其量也就是我们葛家的一个看门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点一切?杨先生如果真想救我大伯,为什么不在家救,为什么要跑出去呢?我大伯人在床上,又没在外面,他分明就是救不活我大伯,自己跑出去图个清闲,最后我大伯的尸体变臭了腐烂了,杨先生再回来说没能力救活我大伯,到那时,你让我们葛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唉!你们先别吵了。”葛母轻叹一声,打断了葛天奇和禄老头儿的争吵,随即说道:“我觉得天奇的话也不无道理,老爷人在床上躺着,远山怎么跑外面去了呢?难道他真的没有能力救回老爷?”
葛天奇急忙劝说:“是啊伯母,我看那个杨先生也是虚有其表,什么茅山宗师,一遇到事情就开溜。伯母,现在天气越来越炎热,说句大不敬的话,大伯断气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咱们还是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办吧,伯母,别说侄儿乱说话,如果到时候再准备就晚了,咱们葛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族,总不能连个白事都不体面吧?还有,外面那些产业也得马上有咱们家的人接管,不能让外人一直占着,到时不好收回来了!”
葛母抹了一把眼泪,微微点头道:“天奇啊,我现在是六神无主,咱们葛家能掌事的人也就是你了,你说的对,先把咱们在外面的产业收回来,然后为你大伯准备后事吧,呜呜呜……”
“哈哈哈……”
我顿时怒极反笑,朗声笑了起来,直把葛天奇和葛母都看得愣住了。葛母脸色一肃,怒斥道:“李二狗,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葛天奇也是怒气冲冲地说道:“伯母,这个李二狗就是幸灾乐祸,他现在本性暴露无遗了!”
“哈哈哈……”我再次仰首大笑,随之我冷声说道:“葛天奇,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先是盗走了葛老爷子的生辰八字,随后找风起老道吊葛老爷子的魂魄陷害他,现在又成为葛家最能掌事的人,那么葛家的产业是不是都要落在你的手上了?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呢?!”
“李二狗!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葛天奇气急地怒指着我,说道:“现在葛家没有了顶梁柱,难道我作为我大伯的侄儿为葛家尽一份力也有错吗?什么落在我的手上?我仅仅是帮我们葛家保管住家业,待才根能够成家立业的时候,我自然会原封不动的交到才根的手上,但现在家里没人能够管事,我不挺身而出,难道要让你这个外人来做我们葛家的主吗?”
葛母怒哼一声:“李二狗,葛家的家业,暂时交到天奇的手中我放心,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搀和!”
我缓缓看向躺在床上的葛老爷子,冷笑道:“若是我师父能够救活葛老爷子呢?!”
“这……”葛母顿时被我的话问住了,她急忙看向葛天奇。
“恐怕你师父救不活了!”
没等葛天奇说话,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特别,我听过一次便深深的记住,很明显,这是艾家的三少爷艾小婵来了。果然,艾小婵在众人的错愕下,缓步走了进来,而他的手端着白纸扇,白纸扇上面,则是盖着一样东西,这个娘娘腔,他来葛家做什么?艾小婵嬉皮笑脸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葛母微笑着说道:“葛伯母,虽然我们两家水火不容,我也不应该来到你们葛家,但作为一个后生晚辈,我艾小婵很是敬仰葛老爷,所以这次葛老爷有难,我又恰巧发现了葛老爷的获难之因,也就不得不登门说清楚这件事了!”
“哦?艾家的小子,你是说你知道我家老爷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吗?”葛母惊愕地盯着艾小婵,急忙追问:“那你快说说,我家老爷究竟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艾小婵没有二话,直接在葛母的面前掀开了白纸扇上面的一层布片,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扎好的草人,而且上面还贴着生辰八字。看到这里,葛母脸色大变,她惊恐的问道:“这是……”
我也是惊住了,这草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艾小婵会拿着一个草人来葛家呢?还有那上面的生辰八字又是怎么个意思?哪知艾小婵看了看我,突然朝我挤了挤眼睛,然后笑着向葛母说道:“葛伯母,李二狗昨夜就住在你们葛家的药铺,和那王胖子住在一起,今早我听说葛老爷出了事,又联想到李二狗会些道术,虽然杨先生的为人我们都很敬仰,但保不齐他的弟子不是个旁门左道,再加上他与天奇少爷一直不和,有故意破坏你们葛家家庭和睦的嫌疑,所以我斗胆派人潜入了你们家药铺的卧室,就在李二狗睡过的床铺上面,我找到了这个草人,上面有个生辰八字,还扎了针呢,葛伯母你看看,认不认得上面的生辰八字啊?”
葛母闻言,急忙看了看草人上面的生辰八字,不免惊恐地叫道:“这,这就是老爷的生辰八字啊!李二狗,原来是你在害我们家老爷,你才是那个坏人啊你!”
“啊?我没有啊……”我实在没想到艾小婵竟然给我来这一手,他居然和葛天奇唱起了双簧戏,葛母本来就对我成见颇深,再加上这么一出,那葛母肯定是深信我是个坏人了。好你个葛天奇,居然演了一处双簧夺嫡的戏来对付我,我急忙向葛母解释:“葛伯母,你不能听艾小婵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扎什么草人,再说我陷害葛老爷子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闭嘴!”葛母冷冷地注视着我,随即指着我说道:“好你个李二狗,我说你一来我们葛家,先是才根被妖精迷惑卧床不起,之后药铺也出人命案,现在老爷也被你扎了草人,你可真是个害人的瘟神啊!远山是收错了徒弟啊……他看不清你的为人,我现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禄叔,你马上去报警抓这个李二狗!”
禄老头儿一个箭步走到葛母的跟前,扑通跪下,这一跪,却是把葛母吓了一跳,禄老头儿老泪纵横的说道:“老夫人,你不能听信葛天奇和艾家小子的话啊!二狗和杨先生都是大好人,他们是来帮葛家的,你怎么能把罪过都推到二狗的身上呢?”
“唉,禄叔啊,虽说你曾经是咱们葛家的管家,但我和玄景都是拿你当长辈看待,你这突然跪下来,倒是折煞我了。”葛母忙伸手搀扶起禄老头儿,并温和地说道:“禄叔,你年纪大了,看不清人心险恶,这李二狗陷害老爷的证据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说说,让我还能怎么想呢?”
禄老头儿抹着眼泪,说道:“二狗是个好孩子,为了救少爷九死一生,为了帮助咱们葛家脱离大难,更是和杨先生拼死拼活,吃不饱睡不暖,他们是咱们葛家的大恩人,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啊老夫人!”
葛母闻言,脸色微微有些不悦,说道:“禄叔,我看你真是有些老糊涂了,李二狗证据确凿,什么叫恩将仇报,他为咱们葛家做过什么我也没看到,唉,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听你的,不报警抓这个李二狗,但他必须马上离开咱们葛家,不能再踏足咱们葛家半步!”
“老夫人……”
“禄爷爷!”不等禄老头儿再求情,我已然忍不住怒道:“你就别再说了,看来葛家的气数将近,俗话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现在妖孽为祸,正主昏昧,我就算留下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既然葛老夫人这么瞧不上我李二狗,那我李二狗走就是了!”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