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房门时,竟是意外地发现侯三在里面,此刻正搬着板凳坐在师父的旁边,一脸苦相的述说着什么……
侯三颤声道:“我就一路跑啊喊啊,然后我就看到了杨先生你在一座高山上,我是很想跑到山上找你,那鬼东西追着我就是不放,眼看着就要被那鬼东西张牙舞爪的追上撕成碎片,这个时候……我家的黑子窜了出来,死死的咬住了那鬼东西的腿,结果……”
“结果怎么样?!”我急急地追问。
侯三没料到我此时此刻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顿时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是我后,又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梦里的事情醒来就记得不太清楚,结果我看到那鬼东西把黑子咬死了,然后我吓坏了,爬山爬着爬着就醒了!”
原来侯三跑到师父这里是在说他刚刚又做的一个梦,不过……我紧皱着眉头问道:“侯三,你看清那个鬼长什么样了吗?”
“我……”侯三一下子语塞,继而摆手道:“我吓都吓死了,哪能看得清楚,但我知道那是个女鬼,而且长得有可能很漂亮……嘻嘻!”
“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师父瞪了一眼侯三,转而又看了看我,愕然道:“你这一身跟落汤鸡似的,你去哪了?!”
我闻言,连忙说道:“我先前下楼找侯三聊天,结果看侯三睡得跟死猪似的,我随后一直听到后院的大黑狗不停的狂叫,直到那大黑狗传出一声哀嚎,我觉得事情不妙,就跑进了后院,结果……结果那大黑狗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出了后院,全身都被撕裂开了,内脏全露了出来,吓死我了快……”
“嗯?”师父紧皱眉头,道:“你胡说什么,后院如果有什么动静,为师在房间也能听到,怎么为师刚刚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说到此处,师父猛地扭头看向后墙的窗户,只见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师父看到这里,急忙走下床,并从黄布袋内取出一道符纸,眉头一皱,符纸顿时窜起一团火焰,随即被师父打了出去,只见火焰接触到外面的漆黑一幕,那黑幕竟是瞬间消散开来,师父脸色一怒,道:“竟敢和我玩起了鬼遮眼的把戏,哼!”
“啊?那,那是什么啊?!”侯三惊恐地看着外面,又急转身盯着我,问道:“二狗,你说我家的黑子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我认真地点头,并把刚才见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听完我的话,直把侯三吓得瘫坐在地上,直说自己的梦变成真的了,像是吓傻了一般,好在师父及时喝止了他,但师父的脸色也不好看,或许他也没料到后院的大黑狗会死的这么蹊跷,而且居然还有人无声无息的在师父的窗户外面布下了障眼法。
这些变故来的太奇怪,也太突然,让这个本来平静的客栈,瞬间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师父最后又向我问道:“你是说二楼的阳朔先生也派了徒弟前去查看?”
我点了点头,但没说和花仙建立的朋友关系,更没把背花仙回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阳朔先生应该也知道了大黑狗被害死的事情,师父听后没有说话,缓步走到门口,向着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并说道:“天快亮了,一会儿我们去你所说的树林看看就知道了。”
侯三在一旁浑身颤抖着低着头,听完师父的话,慌忙来到师父跟前,急急地问道:“杨先生,那我呢,我怎么办?!”
师父愣了愣,道:“你说你怎么办?现在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想必你家后院的黑狗,是帮你挡了一劫,不过这两日你还是要小心,更重要的是不要再对女人起色心,更不要和任何女人接触,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侯三想了想,急道:“没有啊……客栈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女人,对了,二楼倒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不过那个女孩子也不说话,我这两天都没怎么见过她,别的女人也没见过,上哪起色心去?”
我一听侯三提起了花仙,顿时心里极不舒服,没好气地白了侯三一眼,道:“别往人家身上扯,人家老实巴交的一个女孩子,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饶不了你!”
“嘿!”侯三顿时扭过头盯着我,道:“关键是我就算想动心思人家也不搭理我不是?提提都不让提,好像你和她很熟似的!”
被侯三嗤之以鼻的鄙视了一番,我顿时在师父面前有点下不来台,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师父说的是任何女人,你脑袋里面想的女人也不行,那些妖邪之物,你想想就会来!”
“什么?”侯三惊恐地睁大双眼,道:“想想也不行啊?那我年纪轻轻的,又正值青壮年,想个女人又犯着什么忌讳了!”
师父轻叹,道:“有邪念,必招邪祟感应,总之这两日就算是做梦,你也要做到清心寡欲,还有,如果这两日内有任何单独的女客来投宿,你都不能让她进来!”
侯三想了想,追问道:“为什么?!”
师父说道:“你家的黑子既然已经帮你挡了一劫,梦魇应该也奈何不了你,如果你注定要在这两日丧命,那么害你的妖邪之物,必然会在这两日幻化成你喜欢的东西前来迷惑你,试想这阴雨连绵这么长的时间,单独一个女客千里迢迢的来投宿,这本身就有问题。”
侯三闻言,微微点头,道:“杨先生你说的对,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就算有女客,也大多是有人陪伴,毕竟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如果天气晴朗的时候,看起来还不算荒凉,如果像这样的阴雨天气,客源很少,也相对的比较荒凉,嗯,我会记住杨先生的话,我还不想死!”
总算把侯三的心加固成了铁块一般坚硬,不过眼下的情况,却还是足以让人惶恐不安,大黑狗的无故惨死,不可能因为侯三的一个恶梦就断定那大黑狗是在梦里死的,比较梦境改变不了现实,梦境只能当作一个应现,而现实中应现了什么,是什么玩意儿把大黑狗撕裂成那般恐怖的模样,还有,又是谁在师父外面施展了障眼法而未被师父察觉?
这些,都让我心里十分不安。
天蒙蒙亮,师父便带着我和侯三下了楼,让我带路去外面的树林查看大黑狗的尸体,但刚走到楼下,却是遇到了阳朔先生,以及他身后的花仙,花仙依旧静静地站在阳朔先生的身后,微微低着头,似乎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安静。
“杨道长,想必你也知道了昨夜发生的怪事!”阳朔先生向师父抱拳一礼,并说道:“昨夜我听到了动静,便让花仙去查看,但她回来后告诉我遇到了你的徒弟二狗,看来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了,都是去那树林。”
“嗯。”师父微微点头,说道:“二狗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但我一时也想不明白,阳朔先生是术数门中的大家,想必会有些独到的见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请!”
师父和阳朔先生各自客气着一同走到后院,而我和花仙并排走着,但花仙此刻对我的表情还是和之前初次见到她时一样冷淡,而她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表情,这让我莫名的有点失落,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和花仙的沟通方式,只要背着她师父阳朔先生,花仙就不会对我这么冷淡了。
倒是侯三,先前被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接触任何女人,此刻见到花仙,他远远的避开,生怕给他带去丧命的危险,他现在算是惜命如金了。不过他这样也正是我想要的,我可不想花仙被这种好色之徒纠缠上。
后院的棚子下面,师父和阳朔先生皆是看到了掉落在狗项圈旁边的一块烂肉,和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师父弯身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这手法简直凶残之极,而且纵使这黑狗的体格也不错,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都说狗头是打不烂的,比生铁还结实三分,但这头盖骨却如腐烂的枯木一样被抓烂了一块下来,唉,阳朔先生,你可有其他看法?”
阳朔先生也是皱着眉头看过去,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沿着地面一直到后门门外的一路血迹,摇头叹道:“太吓人了,我走南闯北的也去过许多险要之地,但从未见过这般惨死的一幕,杨道长,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也是想不通什么样的野兽能把一只黑狗轻松的撕扯成这般模样……侯三,莫不是你这附近有体型较大的野兽不成?”
侯三闻言,急忙反驳道:“哪有!这附近是没什么村镇,但外面再有几十里都有村镇或者是土寨,俗话说百里无荒不成灾,这附近连五十里都不到,不可能有狮子老虎那样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