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如兰厉声斥责,却听到怀中的瑛婷微微一颤,虚弱地看向傅月红:“母后……”她气若游丝,神色已渐入昏迷之境。
“婷婷!”傅月红应声上前,倾身握住了她的手掌。掌中的冰冷,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果断下旨道,“孟易,还不快找人把瑛夫人送回瑛泰殿?玲容,你立刻去太医院,带着陈太医同往!”
“诺!”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玲容立刻转身往太医院走去。孟易也转头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找来撵椅,驾着瑛婷往瑛泰殿走去。
待众人离开后,傅月红再次看向墨玉,细长眼眸满含深意,不动声色地冲着身旁的班库道:“你立刻将她二人押往瑛泰殿!待确定瑛夫人无碍后,再行审问!”
“太后明鉴,此事与桑桑无关!一切都因奴婢而起,要杀要刮,奴婢一肩承认!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桑桑!”墨玉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落罪,便是死罪!她绝不能因此,连累了桑桑!
“呵,此事还未经过审查,哀家可不能断定到底是一人所为,还是两人合谋?”傅月红冷笑一声,冷傲的双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阴毒,“总之,等瑛夫人无恙后,咱们再当面对质!”
说完,她对着班库使了个眼色,高傲地转身离开了冷宫!在她心里,一方面惋惜着那个胎儿的流产;另一方面,则感激上苍给了她处死墨玉的最好条件!
瑛泰殿内,瑛婷听了陈太医的诊断后,伤心欲绝!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次设计,会弄假成真!原来她真的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却在这简单地一推、一摔中,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孩子!
“婷婷,感觉如何?”傅月红走进卧房,慈爱地看向床上的瑛婷。她在她床边坐下,纤瘦的手掌轻抚她的额头。
瑛婷低头不语,失去骨肉的痛楚,让她悲痛万分。她眼睑低垂,小声抽泣,一双半开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身上的被褥,眼底隐藏着一丝怨恨!
傅月红看着她这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无奈叹了口气,拉着陈太医走出了寝室,尽可能避免让瑛婷听到事实,“陈太医,瑛夫人到底情况如何?”
“太后放心,此时已无大碍了。不过……”老太医一身玄青太医服,轻捋着胡须,面有难色。
对此,傅月红追问道:“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是!”陈老太医躬身点头,朝着傅月红如实回禀道,“不过夫人卵巢有栓塞现象,平时月事便已时有时无。经此一事后,又伤了元气,恐怕以后都很难再得胎了!”
“很难再得?什么意思?”傅月红心中一凛,隐隐有了些眉目,但却还是想听陈太医亲口道出。
她的心里,显然陈老太医是会意的,轻轻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老臣的意思是,夫人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听的人微微发寒。傅月红沉着脸,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迈步回房,却看到瑛婷一脸苍白地站在门边,纤细的双手紧握成拳,虚弱的身子轻轻颤抖!
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伤心,她绝望,她的心里更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怨恨!
她恨墨玉,她要用她的血,来祭奠自己死去孩儿!
“婷婷,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床上躺着!”太后神色一敛,缓缓走向瑛婷,扶着她往寝室走去。可是,才走了两步,瑛婷突然跪下,轻扯着她的衣摆,恳求道:“母后!是墨玉,是她故意将儿臣推倒,致使胎儿滑落!您一定要为婷婷作主啊!”她的眼神冰冷、怨毒,一心只想置墨玉于死地!
“婷婷,你快起来!”傅月红伸手扶起瑛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哀家绝对要她为死去的皇孙陪葬!”说着,她抚着瑛婷坐了床铺,转头看向孟易,神情冷肃而又坚定,“传旨下去,墨玉蓄意害死未出生的皇嗣,证据确凿,即刻押往‘摩耶门’执行绞刑!”
“这……”孟易稍有迟疑,躬着身子,凑上前道,“太后娘娘,您可还未做审问,就此定了她的罪,恐怕会引起众人非议!”
“他们谁敢!”傅月红凤目一抬,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她稍稍收敛了怒气,厉声质问,“难道瑛夫人小产之事,还能有假?”
“夫人小产自是事实,可墨玉却并未画押招供。只怕君上回宫,追究起来,会伤了您二人的母子情谊。”孟易冷静地分析着,心里对冷冥的脾气还是有几分拿捏的。
“你的意思是……要墨玉,认罪画押?”傅月红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似问非问地估摸了一句,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在太后面前,奴才不敢多做言语。”孟易适时的收敛了锋芒,低着头小声道,“只是这样最周全,就算君上追查,也有字据可依呀。”
“嗯。”傅月红泰然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孟易道,“去把墨玉和桑桑带到前厅,哀家亲自审她们!”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格外冰冷!
“母后,这……”闻言,瑛婷隐隐感觉不妥,正想出言阻止,却见傅月红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口气十分笃定道:“婷婷放心,哀家绝对会让她亲口认罪的!”说着,她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后,再次开口道,“你也不想,冥儿日后迁怒于你吧。”
这样的言语,分量颇重。瑛婷沉默了片刻,暗暗叹了口气道:“是!一切全凭母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