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黎然瞬间沉下脸来。他冷冷地望着玲悠,口气十分强硬:“你到底是为了黎国,还是为了自己,你心里最清楚!”
玲悠的心事被言重,心里有了半刻的慌乱,她面带忧伤,有些楚楚可怜道:“君上是不相信臣妾吗?”
“若是今日之前,寡人真的很信任你。”黎然的眼眸变暗,声音比以往低沉了许多,脸上显然更多了几分失望,“但是现在,你不过是打着为黎国着想的幌子,维护自己的地位!”
“君上,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是您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实!”玲悠含泪表白,并且满是认真道,“姐姐她对您早就不是爱了!臣妾会这么做,全是姐姐的意思!”
“你胡说!玉儿明明恨冷冥入骨,怎么可能会要你带她去见他?”黎然厉声否定,冰冷的脸上更显出慑人的怒气。
“恨吗?真的恨吗?”玲悠仰着头问道,“姐姐这次回来,她心里的变化,相信不只是臣妾一人感觉到吧!君上若是真的对姐姐信心十足,刚才姐姐拒绝为后的时候,您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生气,举止为什么那么慌乱?要知道您对姐姐从来都不曾生气过!”
她的话句句说到黎然心里,他确实感觉到墨玉心里在动摇,所以他拼命去挽留她,感动她,不惜带着她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是,既然她还记得过去的一切,那么就说明她对自己并没有真正放下,所以他还可以挽回一切!
想到这,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即便如此,寡人也有信心赢回她的爱。倒是你,最好牢记自己誓言,别妄想取代玉儿在寡人心中的位置!否则,别怪寡人无情!”
“爱?”玲悠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泪眼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的爱早就给了冷冥!您难道真的没看出来,刚才破庙的那两章,只是为了让人把冷冥带走吗?”
黎然蹙眉,但是因为他的心在墨玉身上,所以他一心找借口为她开脱,道,“玉儿的那两掌根本没有留情。就算冷冥没事,也必定身受重伤!”
玲悠对他的天真顿觉好笑,通红的眼中透着淡淡忧伤。她动了动唇,声音不咸不淡,听来叫人觉得有些心疼:“确实是重伤,可是却不会死!但是他若真的与您纠缠,未必就能活着离开!”说完,她直直地望着黎然,似乎是有意想要点醒他道,“姐姐明着帮您,实则暗助冷冥!”
黎然不语,确实当时若是墨玉不出手,那么自己不会让冷冥逃脱。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冷冥?
玲悠看这黎然的表情,知道他有了动摇,立刻接着道:“另外君上真的认为那只桔梗花簪是姐姐自己的吗?”她故意提出疑问,黑亮的星眸瞟向直直地盯着黎然,看着他的疑问继续道,“那是当年姐姐决定死前最后一天,在兖州城的集市上冷冥送给她的!”
这是芷儿告诉她的,所以她十分确定地告诉了黎然。
“冷冥送她的?”黎然皱眉,原本搭捶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玲悠暗暗留意着他的动作,嘴角扬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她故意低下头,表情十分惆怅:“从姐姐对那花簪的紧张程度来看,她对冷冥的感情又怎么回事一点点呢?”
“够了!别再说了!”黎然大掌一抚,推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他紧闭着双眼,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而愤怒。
玲悠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温柔地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缓缓贴向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婉转:“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听了这话,黎然猛地睁开双眼,十分冷酷地拉开了她的手,并且冷冰冰地提醒道:“记住你最初的承诺,寡人并不爱你!”说着,他抬脚离开,脸上没有半点留恋。
玲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子不由得有个踉跄。她用力扶着桌边,脸上除了失落的忧伤,更多了几分慑人的冷漠。蓦地,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只要黎然的心动摇了,那么之后的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黎然漫无目的地走着,此刻天还未亮,算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的心又乱又烦,不知不觉便再次来到了墨玉所住的屋子门前。他看着他屋内的闪动的烛光,心里多了一丝疑惑。
难道她刚才没有睡着,此刻还醒着?
为此,他凑上前去,看着屋内静坐在窗边的墨玉,心中的怒气突然消减了不少。她墨发素衣,柔亮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恬静。她懒懒地靠在窗棂上,素手缓缓抬起,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支白玉桔梗簪。她柳眉微蹙,面容看来多了几分苦恼。
“唉。”她轻叹一声,摩挲着花簪淡淡道:“黎然,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呢?”
这话,说在墨玉口中显得格外轻柔,可是听在黎然耳里却格外沉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很想推门进去质问清楚,可是他终究不敢,只是靠到墙边案子伤痛。因为他害怕她的答案是不爱!倘若真是如此,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再做挽留了!
屋内,墨玉坐起了身子,拖尾的白裙趁着她的身材更显修长。她收起了桔梗簪,准备回去床上,这时候一个黑影闪过,并且恭敬地单膝跪地道:“公主放心,君上已无大碍。”
他的出现,让黎然微微一震,再次转身看向屋内。从男子的声音听来,他可以断定他是无言!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