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进入大学以来,我成天都无所事事,原以为大学生活会有多么美好,可现实中却如此平淡。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宿舍呆着。唯一的乐趣居然是睡觉。唉,我真的对大学生活很失望,如果要是能够遇上点新鲜刺激的事情也好啊,哪怕是遇上鬼,受到惊吓,也比天天过这种平淡无聊的生活强埃
这天,我还是闲的没事干,无奈之下,只好去自习室上自习了。说实话,我并不爱学习,可是我又能干什么呢。来到自习室,我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教室,此刻居然有种恐怖的味道。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无意中发现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木头人。
这个木头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全身塑像,样子很普通,雕刻技术也很一般。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被这个木头人深深的吸引住了。可能是这个木头人的突然出现,让我觉得有些好奇吧。也许,它能给我平淡如水的生活带来一点乐趣。于是,我就把这个木头人带回了寝室。
我的寝室里有个叫刚子的人,平时喜欢研究鬼文化和各种灵异事件,还自称精通周易、八卦,平时也喜欢装神弄鬼。他看到这个木头人,脸上立刻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接着,他板着脸对我说:“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吉利,你最好把它扔掉。”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凭我的直觉。”刚子神秘地回答。
这时,胖子回来了,他看到这个木头人就说:“我昨天在自习室也看到一个这样的木头人,只不过那是一个女人的塑像。”后来,我们就没再讨论关于木头人的事。
第二天上课我照例迟到了,当我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跟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擦肩而过,她回头向我笑了一下。这时,她的脸在我眼前变成了重影,我依稀只记得她的脸很白,嘴唇鲜红。
我赶紧揉一揉眼睛,再一看,一个红色的影子溜进了隔壁的教室。
本来第一节课我照例是要发困睡觉的,却被一阵阵奇怪的歌声吵得睡不着。我捅了一下身边的胖子,问:“你知道隔壁班在上什么课吗?他们在唱什么歌啊?”胖子脸色很难看,低声骂我:“你这个家伙神经病啊,哪有人唱歌啊?我睡得正香,别来烦我。”
没有人唱歌?不可能啊!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隔壁班传来的声音,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低低的唱,唱的我心烦意乱。“确实有人唱歌,你仔细听听看。”我又推了推胖子。
胖子刚要回答我,就被隔壁的声音打断了,那几乎是一间教室所有人能发出的最惊恐的声音。老师也被吓着了,连声问:“怎么回事?”
我坐在靠门的位子,马上站起来大声说:“我去看看!”
我刚出门,就看见隔壁班冲出来一大群人,偌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我走进去,只看见最后一排有个黑糊糊的人影。
“怎么了,同学?”我慢慢走过去,问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刹那凝固了,屋里的气氛是如此的压抑,以至于我走到离那个人两三米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了。
我感到地下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低头一看,是鲜血。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我又朝前面继续走着。只见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有一个女生,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其实,从她那僵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已经死了。她的脸色很可怕,尽管在白天,我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如果要是在夜里,我想会被吓疯的。
我盯着死去的女孩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刚刚要跑,却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木头人,对,是木头人。我的心不由得一惊,只见女孩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木头人,就和我昨天捡到的那个差不多,只不过眼前的这个木头人是一个女人的塑像。突然,我又发现,木头人的样子和眼前死去的这个女生的样子十分相似。不,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我突然走不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木头人真的是不吉利的东西吗?我不敢往下想了,可是,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人,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我也来不及想太多了,赶紧跑了出去。不过,我在奔跑的过程中就在想:看来,我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了,接下来,我将感受到一种空前的刺激,而这种刺激将会带来什么后果呢?我不敢想象。
(二)
晚上,寝室里的人一起讨论白天发生的事情,胖子说:“那个女生怎么会死在教室里呢?好多人都说她中邪了。”
我问刚子:“这像中邪死的吗?”刚子不说话,只是朝我的那个木头人瞥了好几眼。
“你还是把它扔了吧。”他说。
“好的,明天吧。”我回答。
刚子很严肃的跟我说:“不行,今天就得扔。”
我看了看他,还有其他人的表情,只好拿起木头人,打开窗户,把它扔到楼下的垃圾常听到木头人落地的闷响,大家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是星期日,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兄弟们还没起床。我伸了个懒腰之后,愣住了。
对面,书架的上面,那个木头人在对我着笑。
“刚子!”我拼命把他摇醒:“你看,那个木头人又回来了!”
刚子一睁眼,看到我手里的那个木头人,半晌说不出话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没了主意,只是不停地念叨:“怎么办?该怎么办?”就在此时,胆子最小的小志喊起来了:“你们看,那个木头人,多像金梁啊!”
我愣住了,怎么可能?那明明是个中年男人。我正想争辩,但在看到眼前的木头人的一霎那,我也傻了。
那个木头人的面目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年轻人,面貌竟有三四分像我。
“天呐!”我吓得差点晕倒。
刚子急忙扶住我,叫小志去打一盆水,把木头人放进去。小志刚把木头人放进水里,木头人就在水中散发出大量的黑色液体,渐渐的,黑色的液体变成了红色,就像鲜血一样。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只有刚子还比较镇定,他说:“这绝不是一般的邪灵,金梁,我想我也没有办法对付这可怕的东西了,你千万要加小心埃”
我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我恳求刚子救救我,他想了一会儿,对我说:“我去查查相关的资料,你今天就在寝室里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出去。”
我频频点头答应,心里稍稍得到了些许安慰。但是,一看到那个可怕的木头人,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我总是害怕这个木头人突然会夺走我的生命,我怕我会死得很惨,就像那个女孩一样。
这天晚上,刚子很晚都没有回来,寝室里的人都很着急,不知道发生里什么事。最后,胆子比较大的小光说出去看看,结果,过了有两个小时,小光回来了。他带给我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刚子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我们赶紧来到医院,可刚子还在昏迷之中。医生说刚子被送进来的时候,手里死死地抓着一张纸条,医生把这张纸条递给了我,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
“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我问医生。
“他一个劲儿的说‘捎’、‘捎’的,叫我们把这张纸条捎给什么人,幸亏他在纸条背后写着你的名字,否则我都不知道给谁。”
这张纸条的背面写着“金梁”两个字,我知道这是刚子给我的。看到在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刚子,我感到很内疚,是我害得他出了车祸。
我告诉胖子,让他们不用陪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的张老师对我一向很热情,我没费什么劲就知道刚子今天看的是哪几本书了。我拼命的翻那些书,可上面的内容却让我大失所望。
张老师看我着急了,关切的问:“不好找吗?对了,昨天孙小辉同学还在拐角处的旧书架翻了好久呢!”
我问道:“旧书架那边都是些什么书?”
她说:“都是些旧书,乱七八糟的,也有文革时抄家抄到的,本来早就该处理掉,但我觉得有点可惜,就一直留到现在。学生们想看那些书,都可以随便拿,不用记录。”
果然,那里全是旧书,连手抄本的“一只绣花鞋”都有,我正感慨老师收破烂的兴致,忽然发现我旁边那个女生手里拿的书似乎缺了一条。
“同学,那本书给我看看好不?”
那个女孩抬起头来,笑着说:“你也喜欢看这种书?”
我说:“我只是随便看看。”她就把书递到我手里,“看吧,不过看完以后要记得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那本书名叫“怪谈”,刚子手里的纸条果然是用刻刀从上面割下来的。
里面有一篇叫做“不死传说”的怪谈,上面用第一人称记录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以“在一个清晨,我捡到一个木头人”作为故事的开始。
故事说的是一个女生捡到一个木头人,从而发现一个不死秘密的故事。
“每隔12年,校园里就会出现12个形状各异的木头人,谁要是把它捡回去,木头人就会逐渐变成他的样子。等到木头人变得和那个捡到他的人一模一样的时候,木头人里的邪灵就会出来,把这个人杀死,把他的生命献给自己的主人。而那个邪恶的主人,就利用这12个人的生命的力量,在人间继续生活下去。”
故事继续发展,校园里已经死了10个人。
正在无可奈何的女主人公等死的时候,她的男友却死了,她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男朋友背着她偷偷拿走了木头人。书上还写着:“原来破解咒语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它丢给别人”。
“正当我以为这一切恶梦已经结束的时候,我的好朋友,也捡到了一个木头人。”
我看到这里,故事就没有了,页码到这里也断了,故事本来还有一段才结束的。
这时,对面的女生说:“你看完了吗?”我点点头,把书还给她,她顺手放进包里,正要离开,我叫住了她,问:“同学,你说这本书对你很重要,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女孩说:“那个故事你也看了,每隔12年,学校里都会死12个人。从那个故事最后标注的年份到今年,恰好12年。而我……而我很不幸也捡到了一个木头人。”
“啊?”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清秀而美丽,原来她和我一样,都捡到了一个木头人,我忙问她姓名,她说她叫小婉。我告诉她我的遭遇,顿时,两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三)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小婉的那句话。
“每隔12年,学校里都会死11个人。”为什么是11个?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我绕了一圈之后,又去了图书馆。
我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被什么人撕下去了,痕迹看起来还很新,难道是刚子?我去找张老师,问她最近还有什么人对那些旧书感兴趣。张老师说:“只有孙小辉,你,还有小婉你们三个人。”
我谢过她,刚要走,就听到她跟另一个老师说:“说来也奇怪,咱们楼下的收藏品莫名其妙的丢了一箱。”
我心里一动,凑过去问:“什么收藏品啊?”
张老师说:“木头人嘛!是一箱子木头人,咱们学校建校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送过来的,木头很沉,好像挺名贵的。”
我问:“我怎么从来没看到摆出来啊?”
另一个我认识的赵老师说:“别提了,那木头人听说挺邪的。”
我一脸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赵老师大概是被我的表情打动,接着说:“那几个东西十几年前在图书馆的展览室摆了一阵子,后来就丢了。就在那年,咱们学校一下子死了11个人,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图书馆门口的树林里发现了那12个木头人,开始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摆上了,结果不久就有人发现……那些木头人已经发生了变化。”
张老师吃惊的问:“发生了什么变化?”
“每个木头人的样子都变了,变得和死去的那11个学生一模一样。”赵老师说得活灵活现,就好像她亲眼见到过一样。
我问:“这么说,还有一个学生没有死,那个学生是谁啊?”
“我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赵老师说。“但是,剩下的那一个木头人也变成了那个幸存学生的模样。”
听完赵老师的话,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就在我刚要走出图书馆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小婉。于是,我热情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可是,小婉没有理我,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我问她:“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开心埃”
小婉说:“我要死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她不回答,拉着我走到走到小树林里,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木头人。
那是一个女生样子的木头人,和小婉的样子十分相像。
“这个木头人越来越像我,当它变得完全和我一样时,我就会死了”小婉说。她泪眼汪汪看着我,我真的很同情她,心里难受极了。
“不会的,你可以把它扔掉。”我安慰她。
“那我也不能让别人承受我的厄运啊!”小婉回答。
“你把它给我吧。”我咬咬牙说道。
小婉一愣,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放心,我有办法,我不会死的。”
“你把它再给别人吗?”
“你别担心了,这12个人里总有一个是不死的。”
她问我为什么,我就把赵老师的故事讲给她听,小婉好像放心了,就把木头人交给我,她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可能是对那个美丽的女孩的怜爱吧。总之,我很想帮助她。
刚子还没醒过来,兄弟们也没空去看他,因为我们宿舍楼里的一位学长死了,大家都忙着替他收拾东西和联系家属。我问胖子:“学长是怎么死的?”胖子不吭气。
隔壁寝室的小强说:“听说他死的很邪。”
小志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胖子打断他:“小强,这几天金梁也遇到了很多麻烦事,你就别打扰他了。”小强看看我,喉头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我知道胖子是为我好,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得面对,而且,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死。
过了两天,我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小强,因为他是学生会的成员。小强看见我来了,有点吃惊:“金梁,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你不是一向很讨厌进学生会办公室的吗?”
我说:“现在是非常时期,顾不了那么多了。”然后我拉住他,问道:“小强,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咱们学校究竟死了几个人?”
他说:“加上图书馆的赵老师,一共11个了。”
我一愣:赵老师也死了?小强继续说:“你这几天一定很忙,都没看校 报,死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很头疼。”
我问他:“你们有没有看到木头人?”
小强说:“我听说了,木头人是很邪的,最近死掉的同学,很多人都捡到过它。我知道你也捡到了,是不是捡到了就会死?”我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小强叹口气说:“好在这些都是猜测,我也捡到了,但我也没有事啊!”
我大惊:“什么?你也捡到了?”
小强点了点头,说:“是啊,昨天我回学校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奇怪的木头人。但是我把它扔了。”我松了一口气,忙问:“你为什么把木头人扔了?”
小强说:“我经过图书馆门口的小树林时,有个女生迎面跑过来,力气好大,一下子撞倒了我,那个木头人就掉进了草丛,我也就没去找。”
我问:“那个女生呢?”
“撞完我就跑了,跑得好快呢。我觉得她像个贼。”
木头人、小树林、女生……”我猛地清醒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就急忙跑到自习室。
自习室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木头人,都在诡异的嘲笑我。没错,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正等待着谁来捡走它们,把它们跟死亡一起带走。
过了好久,同学们进进出出,没有人去碰那两个木头人,好像知道了它们的不祥。
到中午了,我感觉那个样子像我的木头人的脸越来越清晰,脸上那抹怪笑越来越可怕。
这时候居然有一个同学走进来,看着有些稚嫩,应该是我们的学弟。那学弟看样子是想占座,但是他看到了木头人,露出吃惊的样子,伸出手去……
“慢着!”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嗓门这么大,这一声吼几乎把自己给吓着了。
学弟更是被吓得不轻:“怎么了。”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把那两个木头人抱在怀里,然后友好的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学弟非常吃惊,接着拍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想开一点。“林华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茫然的问他什么意思,谁是林华,可他却以一种比我更吃惊的语气对我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有她的木雕像?”
我愣住了,然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就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胖子,胖子除了对我表示关心和同情,就是抱怨下个礼拜的考试。
“他妈的!”我听到他在铺上翻跟头,破口大骂:“我要是有本事就放火烧了这个破学校!”
“胖子!”我翻到他铺上大叫:“有打火机没?”
他扔给我:“新买的,火儿可高了,你小心点用。”
“胖子!哪里能买到汽油?”
“校门口的商店,你要它干什么?”
我一口气冲出去,后面胖子还在喊:“金梁!你可别冲动啊,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埃”
(四)
我在学校里转来转去,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人。于是,我就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工具,迅速地挖了一个坑。接着,又在上面搭了一个木头架子,把那两个木头人放在架子上,然后点燃了打火机。
这时候,小婉突然出现了,她看到我手中点燃的打火机,慌张地问:“金梁,你要烧掉那两个木头人吗?”
“对,我一定要烧掉它们,而且要在太阳下山前烧掉它们。”我坚定地说。
“不,你不要这么做,这样很危险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做!”小婉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烧掉它。说着,我已经往木头人上面浇上了汽油。接着,两个木头人迅速燃烧起来。小婉吓坏了,她一下子坐在地上,一脸很痛苦的样子。我看着燃烧的木头人,心里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你为什么这么做?”小婉有气无力地问,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死的,你应该享受死亡了。”我冷冷地说。
小婉没命的喘息着,好像很快就要失去控制一样,嘶哑着嗓子,叫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小婉,你的目标是我,我就是你的第12个人,对吧?”
她低着头,不置可否。
“一直以来,你都利用这12个木头人达到不死的目的。你把它们体内的恶灵唤醒,让它们为你杀掉12个人,以此保证你可以拥有青春和生命,继续活下去。这件事情的唯一破绽就在第12个木头人上面。我本来不明白,明明有12个木头人,为什么只会死11个人,直到我听了赵老师的话才明白。其实,你给我的那个木头人的样子,和另外一个刚刚死去的女生的样子是相同的。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用那个木头人来掩饰你真正的身份。小婉,其实12年前你就已经死了,你就是当年第12个死掉的人!”
“12年前,表面上看,是死了11个人,但实际上,第12个人也死了,她就是你现在利用的肉体的主人,那本书的作者的朋友。我想那本书的最后一页,一定出现了你的名字,所以你要撕掉它。你杀了第12个人,自己附在她的肉体里,利用她的形象和身份继续活下去,12年后,再回到这个学校,寻找下一个做你附身的替死鬼。”
小婉的嘴动了动,低声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说:“你第一次跟我聊天时就露出了马脚,你说每12年学校就会死11个人。但那本故事书的前几页并没有提起此事呀!所以,我想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必然是看了我没有看过的东西,最可能的,就是那故事的最后一页,那时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把最后一页撕掉了,但我还没有怀疑你。直到后来又发生了几件事,我才把你跟木头人联系在一起。其实我早该看出来,那本书既然只有3个人看过,而我和刚子又绝不可能撕掉最后一页,那么一定是你做的。你害怕那本书上的内容被我看到,所以赶在我前面找到了那本书,又想了个办法让刚子遇到车祸。是你撕掉那故事的第一句话,塞到刚子的手里,目的是让我误会他的意思。”
“刚子想要告诉我的真正意思,只有一个字:‘烧’,他叫我烧掉木头人。而有了你的纸条,这个字就被护士理解成了‘捎’。”
“你本来想杀掉小强,但是我无意中把赵老师的话告诉了你,你担心她会想起你的名字,或者认出你,所以你就找了个机会拿回小强手里的木头人,让赵老师捡到,杀了她!”
她痴痴呆呆了好久才说:“没错,我用那个木头人杀了赵老师,木头人杀人是要有过程的,它们必须慢慢的变成那个人的样子才行。可我不能等,我怕她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用了个法术,让它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杀了她。不过这个法术是有代价的,那个木头人必须吸收别的木头人的法力才行,它吸收了你这个木头人的力量,所以你才死得慢些,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死掉了。”
我看见她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腐烂,可她还在说:“我本来以为我是不死的。我每隔12年就会把这样的事情重复一次,变换身份,变换生命。不错,你本来是我选择的第12个人,我本来打算用你的身体再活12年。可是我的第12个木头人被烧掉了,我就再也不能完成不死的过程了,我的生命将和所有的木头人一起,变成一片灰烬了。”
她还在陶醉地望着火光中的木头人,仿佛那燃烧着的两团丑恶的东西是她的全部。
她说:“我只能利用木头人。没有木头人每12年的复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样。凭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杀死你的同学刚子,最多只能在他身后把他推向汽车而已。”
火越来越旺,小婉的身体慢慢的融化了,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但是,她还在和我说话:“你很聪明,我很佩服你,真没想到会死在你的手里。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弄错了。”
“什么事情?”我问。
“那个故事的作者,其实是我!”小婉说。“故事的结尾是这样的——女主人公因为男朋友的惨死而对生活绝望了,她从朋友那里偷到了最后一个木头人,所以她就成了第12个。如果你看到了最后一页,一定会发现我的名字,陈小婉。”
她很愉快地笑了笑,接着说:“我把我的故事写下来,本来是为了发泄一下,看看自己辉煌的过去,可到头来却成了……”小婉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永远的倒下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回到了寝室,看到刚子已经健康的出院了。我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刚子,谢谢你。现在我觉得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刚子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