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是闻着香喷喷的早餐起来的,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张哥就领我们往他父亲的坟前走去。
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竟然感觉这条路也很熟悉,好像曾经来过一样,就跟当初刚下车,到这个地方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在暖暖的阳光照射下,我们来到了离张哥家不远一座小山下面,这座山不高,但是略微有些陡峭。
我看着山问张斌“张哥,这么陡的山,你是怎么把棺材弄上去的?”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哪会是我弄上去的,当年,父亲是在外面因为一时疏忽,而丧命的,之后,是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把父亲的遗体送回来的,所有的事也都是他们给办的。”
关法看了一下周围“看样那俩人也不简单啊,这座山是世界上稍有的建阴宅之地,当初和师傅他们来这的时候,师傅也说起过一回。”
关法说完后,我的心又狂跳了起来,我摸着胸膛,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我的心会突然加快呢?”
我们在山下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往上爬了。
快要到达坟墓时,我往三下看了一眼,从这里看这个村庄,真的很美,我逗他们“如果我要死死了,你们也要把我葬在这,我现在就有种与这融为一体的感觉了。”
冰心打了我一下“呸、呸、呸,不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捏着她的小脸“要是我的嘴真那么灵,我就行事了,哈哈。”
这时,张哥指着前面的坟丘,说“那就是我父亲的坟了。”
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到了坟墓时,我彻底的傻掉了。当他们走过来时,也都惊呆了。我们都清楚的看见墓碑上刻着‘张耀’这两个字。
张哥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他不懂,这明明是他父亲的坟,可是我们看到了以后,为什么会如此的惊讶。他碰了我一下“夜里,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收回神,问张哥“你、你父亲去世多长时间了?”
“十年了。”
大家也被这‘十年’二字给拉回到了现实,因为我们这几个人,最敏感的词语就是十年。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我们几个都摇了摇头,简单的祭拜了一下后,我靠着墓碑坐了下去。
难怪我刚下车时、在山下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原来这里就是张耀的老家。我俩现在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我有那种感觉,也是不足为奇的。
我摸着墓碑,心里默默的对身体里的张耀说着“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你的归宿,没想到我们鬼使神差的竟然领你回到了家,看样,我那么喜欢小虎子,也是你在作怪吧,不过你这个大孙子确实挺可爱的。还有就是,当初应该是我们的师傅把你葬在这的吧?这一切都是这么的有缘,这么的巧。”我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又继续想着“可是,我现在究竟要如何才能甩掉他们,自己去深谷呢?我真的不能把他们都拖下水!你要是有灵,就给我出出主意。”
等了半天,我也没等到他的回音,我笑自己真够白痴的了,现在我俩是一个人,他要是想到了,我不就想到了么?我问他干什么啊!
我站起身,对着大伙说“好了,咱们也拜完了,回去吧。”
我们最终谁也没把张哥父亲的灵魂,已经与我融为一体这个事告诉他。
这一路,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基本上都是以沉默面对彼此。回到了张哥家,曲姐不知道领着孩子上哪玩去了,反正是没在家。
我们进屋后,张哥就问“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来这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说的语气非常逼人,让人想逃避都逃避不了,我和关法一起说着“我告诉你。”
因为我俩的异口同声,所以大家的目光全都锁定在我俩身上。
关法看了看我“你说吧。”
由于我的语言能力要比他强一点,我便没和他推脱,对着张哥说“其实,这个事也没什么。”我将事情的经过和他全盘推出,毫无隐瞒,当然,只是把张耀的事情刻意的给过滤掉了。
张哥听完后,说道“我其实已经猜到你们是想去深谷了,只是,我不敢确定,所以一直在问你们,其实从你们张罗着要去祭拜一下我父亲的坟墓时,所说的话语中,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但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关法说“说实话,以你的为人和性格,我知道,一告诉你,你肯定会张罗着和我们一起去的,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这件事,因为,我们不能把你拉下水。”
我才明白关法的良苦用心,之前,我一直在心里骂他不仗义,人家张哥都告诉我们他的事了,我们怎么就不能与他坦诚相见呢。现在看来,我真是错怪关法了。
张哥突然暴跳如雷,站在地上呼喊着“你们把我当朋友么?好歹我父亲也是封散师,你们要是跟我说了,咱们不就不用耽搁这么长时间了么?”
“什么意识?”
“我去过深谷,所以对于那里,我比较熟。”
“你总去么?”
“不,就去过一次。”
“那你还敢说比较熟。”我带着讽刺的语气说着。
“既然我说我去过,并且,我还活着出来了,也就是证明,那里对我不能造成伤害,所以,就算我再进去一回能怎么地?最重要的是,我的方向感是很强的,不管上哪,只要去过一回,就算让我把地图画出来,我都能做到,那你说,我用‘熟’这个字,是不是很对啊?”
关法突然说道“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或许这和你身体里流着封散师的血液有关,要知道,正常人进去了,肯定会丧命的,就算我师傅和师娘,当年也只是在那个深谷附近转悠,不曾踏进去半步,而你不仅进去过,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说明你们封散师与那里应该不相刻。”关法侧过头对我说“这下你不用总惦记着要甩掉我们了吧?”
我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害的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总在合计这个事。”
大家也都是惊讶的看着我。新宇说“你还真讲究啊,难道你想当一把勇士?那我告诉你,你平时就已经够勇士的了,你很潇洒,连死都想死的那么潇洒,那么大义炳然啊!”
我不好意识的挠挠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哈哈。”
“滚,烦死你了,别说你认识我。”新宇没好气的说。
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动怒了,索性,我继续开着玩笑“好了,一个大老爷们,别老说假话行不行啊!明明不可能不认识我,还总这么说。”
张哥在那面一脸正经的说“你们的话题岔的太远了吧?你们还真是年轻啊,一点也不懂得珍惜时间。”
关法也说“对,你们别打岔,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又看着我和张哥“现在,看样只能让张哥陪着去是最把握的了,所以,张哥,只好辛苦你了。”
“兄弟,别客气,你们救了我的孩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们呢,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反倒成全了我,哈哈。”
最后我们决定,只有我和张哥两个人前往深谷,他们全留在家里等着我俩归来。
我们决定了以后,冰心冲着我的胸脯就锤了一拳“你给我记住了,连我都想甩,你记住了。”她的眼泪又一次的为我落了下来。
此刻我真的觉得我好像不是个男人,竟然三番五次的让她为了我哭,我只好磕磕巴巴的说“我是真怕你们都跟着我一去不复返,我真害怕,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冰心哭的更加凶猛,咬牙切齿的说“你记着,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气的,集体死掉,到时候,世界上就剩你自己了,看你怎么办。”她转身,坐到了炕上,不再理我。
张哥发了条短信给曲姐,我们俩便启程了。临别前,我凑到冰心身边“亲爱的,我要走了,你不叮嘱我一下?”
“鬼才要理你呢。”她觉得此刻不应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自己在那‘呸’了三口,又说道“你和张哥都要小心点,我们会一直在这等着你的。”
我把她抱在怀里,有着此时一别,便是永别的感觉。
我松开她,径直走掉了。张哥在后面边追边喊“等会我啊。”
那会我已经走出了院子,在他眼看就追上我的时候,我偷偷的擦了一下含在眼角里的泪水。
但,还是被他看到了,他羡慕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真是羡慕死旁人了,你俩也太让人感动了,当初我就非常向往这种生活,可是,并没有遇到那么浪漫的女人。哈哈。”
我俩唠了一路,当然,都是有关他的个人情史。
在张哥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到了深谷的入口。站在谷口,我才知道,为什么称这为深谷了,正如其名,谷口是两座高山组建的,往里面看,道路一点点的往前延伸着,无法看到尽头,故此称之为‘深’,并且呈现出下坡趋,也不知道最低会达到什么程度,所以被叫做‘谷’。
我俩往里走着,越走,越能感到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并且有一种冰冻刺骨的感觉。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问张哥“你上回来这,也是这么冷么?”
“对啊。”
“那你不早说,我好多传点衣服啊。”
“没用的,我上回来这时是深秋,穿的是冬天的衣服,可是,也一样很冷,一点用没有,你现在尽量告诉不去想你有多冷,就会好点的,我觉得这里是随着心态而变化的。”
我按照他的说法去做,真的不再感觉那么冷了。心里想着,他真不亏是封散师的孩子,仅靠自己的摸索,就能领悟到这些,想想自己,哎,自叹不如啊。
我俩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眼前是一个坡度比较大的下坡。他指着坡底“我记得,下了这个破不远处就有一片绿地,这里也仅有那是绿地,别的地方都是石头,没有任何植物生长,所以,你们说的七叶花应该就在那。”
我点了一下头,迈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往破下走。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我没站稳,被风吹倒了,像个雪球一样,往下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