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晨这句话一出,除了她自己外,在场的其他人都微微变色。就连向周晨请教的男生也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
“同学,这……这件玉雕……”那男生急急地想要给周晨一句提示,黑胖男生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打断他的话,大声对着围拢在四周的人群道:“这位同学说这件玉雕乃极难得的珍品……”
黑胖男生很夸张地挑着眉,嘴角一抹讽刺已经毫不掩饰。
围观的人有些不忍周晨难堪,仅仅只是善意的微笑,有些则是格外夸张的轰然大笑。
受到自己女儿的同学嘲笑,周晨也不以为意,微笑着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关注到这件玉雕梳妆台上。
黑胖男生没想到自己的挑衅会得到这种反应,颇有些全力打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强自压制住涌上来的怒气,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么,这位同学,你对这件汉玉是推崇备至咯?”
周晨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如此针对自己,不过,她没有多像个,也仅仅把这儿男生当成一个爱激动爱抬杠的别扭小男生罢了。
微微一笑,刚想点头,目光看到黑胖男生眼中一抹阴鸷一闪而逝,她突然心生警觉。
若仅仅是小男生不善表达,性子别扭,却不应该有这种眼神……刚刚那一闪而没的阴鸷目光,仿佛她们两人之间有杀父弑母的那种不可调和的刻骨仇恨一般。
周晨收回目光,又细细地看了玉雕一遍,为了防止出现失误,周晨还悄悄地放出一丝灵力感受了一下玉雕的年代,以确定玉雕内部却是没有人为酸化去杂染色等造假痕迹,而且,将一些雕工细节迅速而全面的核查了一遍,还是确认,整件玉雕从雕刻痕迹来看,全部都是琢玉人手工雕琢而成。而且工艺精湛布局合理,除了这件玉雕成品时间太短,只有一两年功夫外,其他各方面都可以说是极难得的。
当然,一件玉雕作品,材质好、雕工好,新工艺品同样可以价值连城,珍贵程度丝毫不弱于古玉。
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周晨彻底地放下心来。
抬眼看向那个黑胖男生,周晨笑的云淡风轻:“这件玉雕工艺品,确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哈哈……
周晨话音刚落,以黑胖男生为主的人群,轰然爆出一阵大笑。
一开始向周晨请教询问的男生,还有几个看着不忍的尽皆默然。而作为被嘲笑的对象,周晨却神色不变,微笑以对。
黑胖男生笑完,看着周晨云淡风轻的神情,眼中阴鸷之色更甚。
他冷笑两声,盯着周晨道:“看来,你对这汉玉还当真推崇的紧啊!”
说着,他的手从身后拿出一个标识牌,上写着作品的名称,其下括号里注着几个字……汉玉赝品。
“哼哼,你看清楚了,这几个字你可认识吧?”黑胖男生一脸骄横,看着周晨的目光简直仿佛是在看死人了。“要不要我给你读一下?”
周晨微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几个字我还认得,不需要劳您大驾。”
周晨说完,不再理会这个男生,转身对其他人道:“这件玉质梳妆台,花纹却是古朴,但其造型和款式却明显是借鉴了清代家具。而且,我刚刚说的明白,这件玉雕作品,玉质好、雕工精,极为难得。但,我从来没给它断代。”
说到这里,周晨瞥了那个黑胖男生一眼:“玉器虽然也属玩件儿,但不得不说,它与其他玩件,比如瓷器、书画等不同。瓷器、书画类的价值一般会与其传承年代成正比,而且,新旧瓷器画作价值相差悬殊,几十倍乃至上百倍都不足为奇。玉雕本身材质的珍贵,使得玉雕作品的新作品和古玉相差并不明显。一件好的玉雕作品,传承年代久远的会比新作品价值高,但却并不一定高太多。”
说着,周晨指了指赝品汉玉,又抬了抬手腕,一只通体透碧的玻璃种翡翠手镯,如一泓秋水挂在洁白细腻的皓腕上。
“这件玉雕梳妆台和我手上的镯子,都是玉雕新作,我这只镯子出品还到一年,这件梳妆台也不过两年功夫。但,谁也无法否定它们的价值。”
说着,看向神情各异的围观者,周晨笑的灿然:“若你们谁能做主说这件玉雕的梳妆台不值钱,给个价,我即刻买下。”
一番侃侃而谈,场中一片静默,那个一再挑衅的黑胖男生脸色青白交加,却无法再说什么。
周晨目光扫过,粲然一笑道:“这件玉雕仿汉,还真是不敬业。不说细节,就连这物件儿的款式都不对……”周晨指着梳妆台下的方形雕花玉凳道,“汉朝哪里来的凳子?”
周晨实在是无语了。若这件玉雕真的是仿冒汉玉,实在是暴殄天物。自身价值不低的一件玉雕,却被冠上赝品的名头。
汉朝没有椅子凳子,都是席地而坐。对于臀部着地,双腿前伸,双脚着地的坐姿称之为箕坐。为非常失礼的行为。
孟子就因为妻子在内室箕坐,就动了休妻的念头。可见当时社会对箕坐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而玉器在汉代都是有着鲜明的阶级等级准用的,帝王、士大夫用玉都有极其严格的标准。若有逾越,那就会被视为篡权谋位等同的大罪。
这套玉雕梳妆台,若真是搁在汉代,恐怕只有王室能够使用。试想,哪个王爷会允许自己的姬妾箕坐?
作假最起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