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诗句中的满腔抱负一朝得展的豪迈气概显而易见。王继贤给自己的作品起这么一个名字,也说明了他这位师侄自有一番抱负在胸中。
想及此,陈德望已经打好了劝说的腹稿,也不说其他,只对王继贤道:“我今日得遇一人,手里有好些好材料。我见了一件紫檀茶盘居然是多年不见的金星紫檀,水波纹和金星清晰不说,还都是明亮的金黄色,实在是难得。更为难得是,她手里还有上好的伽南香料子,据说量还不小。正打算做高档仿古家具和柚木家具材料公司呢。”
王继贤根本不知道自己师叔做的打算,最后一句根本没注意,只听到对方有那么多的珍贵木料了,对珍贵木料求知若渴的他立时兴奋起来,立时也理解了师叔刚才那副急迫的样子了。他自衬着,若是他自己遇到这等事,只怕还不如师叔沉稳呢。
转回头,这位师叔虽然脾气冷淡古怪,却终究是自己的师叔,遇到这种事,自问换成自己的话,很有可能兴奋傻了,根本想不到师叔。可师叔不但想到了自己,还这么心急火燎地把他带过去,从而也能看出师叔对自己确实不薄。
王继贤一脸兴奋,又一脸感激地看着陈德望。感谢的话并没有多说,王继贤此时看着这个性格冷僻古怪的师叔是哪里都好,只念着自己今后好好孝敬师叔他老人家呢,觉得师叔与自己贴心贴骨的,感谢话说了反倒生分了。
之后,陈德望觉得自己算是把话都交代清楚了,也不觉得心里有什么惭愧了。王继贤则一心感激,更不会说什么,爷俩儿反倒融洽起来,说起今日今时木雕行的一些新闻趣事,竟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佛山,到了顾老爷子家的巷子外。
爷俩儿相伴着走进顾老爷子家,周晨和张宇已经到了。正拿着刚刚从公盘上得来的几块翡翠与顾老爷子说话。
平洲公盘和平洲玉器,乃至揭阳玉器之所以能够取代腾冲、瑞丽等老牌翡翠之都,成为今天全国玉器最大的加工集散地,固然有国外缅甸政府翡翠政策的影响,但同时也得益于揭阳、平洲对市场上的玉器的要求严格,在腾冲和瑞丽能够经常见到的作假现象,在这边倒是几乎没有,一旦发现也会被施以重罚。
今天,周晨却在全国影响最大的平洲公盘上看到了作假的赌石毛料,这难道仅仅是个例?
还好,平洲玉石协会和公盘管理处都对此事及时做出了处理。周晨和顾老爷子也不是那种惯于追究之人,谈了几句,也就说起张宇第一次选料子居然也能得了两块翡翠,就一致地夸奖起张宇来。
不过顾老爷子没说,周晨却在临了给张宇泼了一盆冷水:“这个东西之所以名为赌石,沾了一个赌字,就说明了它的高风险。你第一次能够买到两块不错的毛料,是你的运气好,但并不说明好运气一直会跟着你,你要想玩,跟着我的时候大可以放开手玩,若是自己的话,还是不要冒然出手的好。那些赌垮了赌掉了身家跳崖跳楼的人,也都是走过好运的。”
张宇本就不是糊涂人,今天一下子买了两块连涨的赌石,心里难免高兴兴奋,此时听周晨如此一说,也就清醒过来,连连称是。
正说着,听到有人敲门,正被周晨说的抬不起头的张宇连忙跳起来去开门,把陈德望和王继贤迎了进来。
顾老爷子和陈德望叔侄打了个招呼,径直进屋歇午觉去了,周晨和陈德望、王继贤分别坐了。
王继贤的目光立刻就盯在了桌子上摆着的紫檀荷叶茶盘上。
周晨见此自不多话,那陈德望看见王继贤如此,也稍稍松了口气,目光看向周晨,想要她趁机介绍一番,却见对方端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好像那茶杯里的水永远也喝不完似的,也知道对方对自己叔侄并没有真的当成一家人,暗暗叹口气,也按捺住自己的性子坐等。
那王继贤技艺高超,又有那出人头地的心思,自然是个执着的人。见了这么一个不论材料还是雕工都堪称精品的雕件,早已经沉浸到那一刀一线中去了,也没注意到身旁两人的情形。
好半天,王继贤才啧啧赞叹着从茶盘上抬起头,看到周晨和陈德望才恍然自己身在何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略略正了正神色,对周晨道:“周小姐,不知你那里还有什么材料?”
周晨见他这么问,明白过来,陈德望虽然把人拉过来了,话却没说清楚,淡淡一笑道:“金星紫檀王师傅见过了,眼下还有块伽南香,家里倒是有些黄花梨和黄檀、酸枝什么的,就比较普通了。”
王继贤瞥一眼搁在一百年的黄花梨插屏,眼角挑了挑,黄花梨还入不了眼……
周晨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打磨的很光滑,却明显还有些湿润的木材来,笑道:“这是我得的一块檀木,可看着既不是紫檀,又不像黄檀,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那王继贤还没反应过来,陈德望倒是动作迅捷,一把将那块木料拿过来,细细地瞅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惊叫道:“绿檀,这一定是绿檀了!”
因其特性高贵,在我国古代宫廷极为流行,大官贵族都普遍佩戴。
绿檀木放置时间的越久颜色越绿,木质散发出独特的檀香味;因自然生长极慢,自然存量极为有限,比一般的红木更为稀少。
周晨倒是查紫檀资料的时候见过绿檀的介绍,又知道眼下市场上销售的所谓绿檀,并不是真正的檀木,而是美洲产的一种叫愈创木的木材,与真正的绿檀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