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老人身后的周晨微微惊讶地看着不吭声的慕容玚,却随即看到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中年人,恭敬地答应着:“是。”
躬躬身,抬头看到注视他的周晨,点点头,转身……消失。
呃,这是什么身法?迷踪术?潜行法?还是龟息功?周晨愣愣地想。
不过十几分钟,先后来了四个老头儿。
那些人进了门,根本没人注意周晨和慕容玚,都像慕容清一样,立刻被那盆兰花吸引了去。
“唉,周晨呐,你那盆兰花魅力太大了。”慕容玚一边给周晨沏茶,一边调侃。
周晨笑笑,并不多话。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后花园里的石桌。
说是石桌,还不如说是半块解开的偌大毛料。两个半块,一仰一伏,接触的地方被磨平了,恰好成了一个自然成趣的石桌。
“呵呵,你也看出这石桌是什么来了吧?”注意到周晨的动作,慕容玚感叹道,“对,这就是一块大毛料。足足一吨半。是老爷子当年的一次败笔。是九十年代末,在缅甸翡翠公盘买来的。
你看,外皮细腻,松花、莽带都非常明显,而且,这块毛料的原主人非常老到,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两块石料相叠的地方,当时已经擦开了窗口。玻璃种、满绿,无咎无裂,九十年代末,那个时候,就标出底价五千万。经过明标竞价之后,老爷子花了整整一个亿才拿下来。结果,运回来一擦,开窗的地方竟然是该死的靠皮绿,绿吃进去不过两公分,之后就是白花花的石头。老爷子在另一面也切了一刀,完全没有出翠的希望,一气之下,就直接从中间一剖两半,没想到,还是白花花一片。当时,老爷子气的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就让人把这两块石头放进了花园里,做成了这个石桌。”
这个故事让周晨默然。类似的故事,赌石界几乎每日都在上演。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句在赌石界人人皆知的警语,明确地揭示着赌石的危险。但无数怀揣发财梦,甚至久在赌石界厮混打磨的人,都难以遏制那种一刀暴富的冲动和渴望。
正是,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
因为赌石风险巨大,其实许多珠宝商并不参与赌石,或者不参与全赌,他们一般宁愿多花些钱,买那些半赌的料,或者完全解开的明料。这样做,虽然利润空间相对小了许多,但至少稳妥,长远。
抚摸着石桌光滑细腻的表面,感受着掌心里强烈的木属性和火属性两种灵力波动,周晨心中感叹,赌石界还有个不成文的信仰,好的翡翠是讲究缘分的。或许在身边天天熟视无睹也不会发现,也或许只是一眼,就把一块极品翡翠纳入囊中。
虽然周晨知道自己依靠辨查灵力作弊,谈不上缘分不缘分。不过这石头里的宝贝与慕容老爷子还真是没有缘分。当时花了一个亿买下来,却整整搁置在这里放了二十年。
说着话,别墅里传来了几个老头儿的争吵声。
最初争吵声不大,周晨和慕容玚还不以为意,待得后来,听那争吵之激烈,大有动动老拳的意味了,两人终于坐不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去一看,五个老头儿竟然为了给这盆极品荷瓣兰定名字发生了分歧。
“我说这盆兰花,同样是素冠,荷瓣,还叫素冠荷鼎就行。”
“这盆兰花又岂是素冠荷鼎可以比拟的?依我说,该召集兰界专家,重新定名。”
“我看啊,这盆兰花叫天逸荷就不错。”
“天逸荷?天逸荷还不如素冠荷鼎贴切呢!”
周晨和慕容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好笑。
这几个老头儿当真是爱兰成痴了,居然为了一个名字这样大动干戈。
周晨心里还惦记着花园里的石桌,坏心眼儿地给慕容玚使个眼色,凑近他的耳畔悄声说了几句。慕容玚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声笑,很突兀,终于打断了争执的五个老头儿,引得五人的目光同时聚拢过来。
那五个老头儿看到慕容玚笑地灿烂,暗自以为是笑话他们几个老头儿呢,纷纷赏了慕容玚一对白眼儿,转眸,五个老头儿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慕容玚身边的女子身上。
黑色的打底裤,白色手绘丹青的长衬衫,一丛水墨兰花意境悠远。再看其晶莹如玉的肌肤、如画的眉眼,最难得的是那份气质,明明笑容娇俏可亲,却总令人恍惚觉得清雅出尘,仿佛跳出红尘,冷眼旁观着这世俗种种。
“天外一兰!”一个体形魁梧的老人突然喊出一声。
在场众人都是一震,随即竟完全没有异议地把这个名字定了下来。
“几位老爷子。”慕容玚开口,打断了几位老头儿的沉思或喜形如色,厚着脸皮完全无视五老的质疑,“几位老爷子,既然我们有了这株兰花,那么,赛兰会,我们就不能再让小鬼子牵着鼻子走了。”
“嗯嗯,那是当然。”一个清瘦老者脾气最温和,当即点头称是。
慕容清却冷冷地瞪了慕容玚一眼,斥道:“我们什么时候让小鬼子牵着鼻子走啦?”
慕容玚缩缩脖子,嬉笑着把几个老爷子扶到花梨木椅上坐了,又取了茶具来,给几位老人沏了茶,一一奉上,这才又开口道:“爷爷你先别急着教训我,我说个意见,你们给参详参详,可好?”
几个老爷子争吵了半天,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