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顾惜惜在一旁憋得辛苦。等到两人相偕出了医院,驱车前往别墅和原希雅、莫冠尘集合,她才对开车的好友旧话重提,“我刚才好像听到谁说到‘政审’来着,政审什么?”
“没什么。”安某人目不斜视,专心的开车。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你们两个的表情会那么不自然,嗯?”顾惜惜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然后喃喃自语,“我记得,军人结婚是要通过政审合格才行的……”然后,她猛然抬头,瞪着好友,“姓安的,别告诉我你要跟陆变态结婚!”
“恭喜你,答对了。”
“答对你个头!你们不会被小曼的事吓掉魂,傻了吧?”顾惜惜激动的拍她的头。
安远琪注视着车子前方,丝毫不被好友拍打的动作影响,淡定泰然地说:“我没傻,上次你不是也劝我嫁给他?”
“谁说的?我只是说他也是个不错的对象,可是对象跟结婚对象完全是两码子事,你们连恋爱都没谈就谈结婚,万一结婚后酿成家庭暴力怎么办?”不能怪她危言耸听。以安远琪和陆振宇两人相处了十年的“冤家”模式看,这两人实在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如果问认识他们的人,十个人绝对有九个半会担心家暴问题,剩下半个则是在考虑到底是谁暴了谁。
安远琪就偷空瞅了好友一眼问:“那你原来希望我怎么办?”
“当然是先恋爱,好好认识认识对方的优缺点,再把姓陆的折腾得差不多了,想结婚了再结,就像我和我家阿那答。”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结婚正合适,前前后后认识了超过十年了,现在姓陆的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了,够了解吧?”
顾惜惜不以为然,见好友一脸若无其事,想了想,正色说:“说正经,真想跟他结婚?都考虑好了?”
安远琪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考虑,既然我妈非要我找个人嫁了,那嫁谁都没差,虽然姓陆这丫很变态,但人格起码有保障,最起码还算是我喜欢的人。”
顾惜惜说你现在是这么想,以后就不一定了,真正结婚以后,很多事情就不是你们现在想的样子了。安远琪就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结婚不过一道手续,结了之后该干嘛干嘛,对她没啥影响。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在不久之后这个想法不攻自破。因为和军人结婚,尤其是和国家重要将领结婚,比和普通人结婚多了很多程序。陆振宇的结婚报告比预想中批得快,一个多星期就批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函调的表格,政审的通知书。这才是结婚之前要解决的头等大事,政审若不通过,两人的婚就别想结,而政审要通过,就得说服安家爸妈别从中作梗,否则“好事”难成。
政审的表格是发到安远琪户口所在地的安家大宅的,第一个发现信件的是安妈妈,可想而知安妈妈看到时有多气恼,直接带着信件杀到了安远的小公寓,将她从实验室里挖出来,将政审表格抖给她看。“这是什么?你想先斩后奏,活活气死我和你爸是不是?”
安远琪淡定地拿走母亲手里的信函说:“妈子,我难得一次想找个人结婚,你就消消气吧。再骂我,我心一横一辈子不结婚了乍办?”
虽然陆振宇的结婚申请下来了,但安远琪还是没有太多准新娘的自觉,照样该吃吃该睡睡,该销假回医院上班就上班。政审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只要填了表格交上去,就会有人负责审核。但事实的情况是,函调的表格填好之后在她包里躺了一个礼拜交不上去。
安妈妈发话,要想领证,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完政审的程序,私底下更是发动了一切人事关系阻止她递表盖章。眼看着老妈子正在气头上,又做足了阻止政审的功夫,加上才销假回单位就接到一宗大手术,安远琪表示无暇顾及之后,就把政审表格暂时搁在手边了。如果不是陆振宇的妈妈突然出现,她或许还会将之搁置个半天半月。
如果说结婚是两个当事人一时失口又互不服软的较量,那么陆妈妈的出现就是将这一场不靠谱的较量推上另一个高度的直接因素。
陆妈是个典型的贵夫人,高傲,端庄,派头十足,安远琪是非典型红三代,低调,冷僻,我行我素,即使没有过嫌隙,这极端的两人凑在一起都不会有好言语,更别说因为于晓曼的关系在此之前安远琪已经多次戏弄得陆妈仪态尽失。
陆妈妈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安远琪刚做完手术,身上带血的袍子还未脱下。院长大人就先表示给她放行,还嘱咐她要和未来的婆婆好好相处。她对院长异常的热心表示无感,就算跟陆振宇结了婚,她也没打算去京城“发展”。
陆妈让秘书把安远琪带到医院边上的茶楼,在隐蔽的包厢里坐下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安小姐好手段,小宇的调职令才提个头,你就盯上陆太太的位子了。”
“调职令?”本来对陆妈实行无视政策的安远琪因为这三个字而多看了她几眼,觉得有必要问一问:“姓陆的不是还在停职留薪期?”
陆妈轻哼,缓缓说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儿子决不会娶一个不懂礼貌、毫无尊卑之分的野丫头。”
“我是野丫头吗?”安远琪玩味着这几个字,似有意若无心地问:“那每次见到小辈就尖酸刻薄、指桑骂槐的老女人又算什么?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考虑到官太太的形象问题,这老女人会不会直接扑过来扯我的头发对我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