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雪吓了一跳,这个赫连昊朔,还真是够鬼,这都能猜到!
看到她的神情,昊朔更肯定了:“对啊,本王怎么没想到,太子最近新宠水良媛,哪有功夫去搭理一个进宫三年都没怀上的良娣啊,呵呵,可太子又很爱面子,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的女人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所以……”
半城雪无语了:“你们男人对这种事,还真是在行啊,这都能猜到。”
“看来是了,你是帮太子捉奸去了。捉到了吗?”
半城雪闭上嘴巴,尽量不去看他。
昊朔却把她身子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本王问你呢,捉到了吗?这捉的又不是你的奸,干嘛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半城雪觉得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很快,晋王就会知道宫里有个千牛卫失踪了。只好道:“是个千牛卫,徐氏的表哥。”
昊朔叹口气:“太子也真够可怜,这么多妃嫔,都不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好容易水良媛有了,却又没了,徐氏有了,却不是他的。”
半城雪推开他:“现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可以睡觉了吗?好困!”
“等等!差点有被你绕开!跟你说正经的,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往前冲!你就是个猪脑子!查这种事又不是多难查,太子为什么自己不去找,反而交给你?”
“是啊,我也很奇怪啊,为什么?”
“因为你蠢的像头猪!”
半城雪无语,觉得跟赫连昊朔真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王爷还不走吗?我要睡喽。”
“嗯?”
“王爷不是要睡书房吗?”
昊朔当真愣了一愣,恶狠狠来了句:“雀占鸠巢,小人得意!”
“王爷不想去睡书房也行,但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什么?”
“这是王爷定下的规矩啊,陪你睡一夜,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哦。”
“什么问题?”
“王爷是不是吃醋了?”
昊朔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到门口又来了句:“半城雪,你要是想守一辈子活寡,就每天问一遍这个问题!”
*
一早,昊朔踱出书房,伸了个懒腰,正想来一路剑术,却看见半城雪走来。她虽然算不上喜欢睡懒觉,可也难得起来这么早,又有什么事?
果然,半城雪见了他第一句就是:“我要回桂镇一趟,快则一天,慢则两三天。”
昊朔眨了一下眼:“只要不是去江南找那个杨公子,就行。”
“当然不是啦。”
“你现在是晋王妃了,按理说,也该荣归故里,回家省亲。是不是太匆忙了?按制应该先着人回去通知家里和地方,做好迎接王妃的准备……”
“不用那么麻烦,小地方,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哪儿那么多规矩。”
“本王陪你吧。”
“不用了,王爷还有很多公务呢。”
“可我们刚刚成亲,你就一个人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把你赶回娘家了呢。”
“王爷是怕别人以为我把王爷一个人撂在府里,自己回娘家了吧?”
赫连昊朔长剑出鞘,挽起一串剑花:“行啊,你想一个人回去,那就一个人吧。一天时间太短了吧?本王怕你应酬不过来那么多父老乡亲,多玩几天吧。本王可以不去,但你还是带几个亲卫,带上小桐,当然还有车夫。王妃还是应该有王妃的体面。”
“亲卫就算了,有小桐和车夫就行了。”半城雪不想搞好大的阵势。
“随你。”
*
小桐自打进王府为奴,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兴奋不已,时不时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还一个劲儿地问,桂镇真的有很多梅花鹿吗?那样子,大概以为桂镇满大街跑的都是梅花鹿。
快到地方,半城雪便令车夫改走小路,悄悄绕过大道,回到坐落在小镇边缘的旧居。
她很熟练地在门口的槐树洞里找到钥匙,打开门。
半年多没有住人,屋里落了一层灰,但还算整齐,看样子从未有人来过。
小桐前后左右打量:“这是王妃的旧居吗?好简陋哦。”
半城雪找了了拂尘打算收拾个地方坐,小桐赶紧抢过来:“王妃先到院子里站一会儿,这些粗活让奴婢来做,很快的!”
半城雪看看小桐利索的背影,抬脚来到院子里。
侧头,水声潺潺,那间简单的竹篱“浴室”还在,温泉水经年不息流淌,一成不变。
她走过去,这些都是莫大哥当年亲手所做,可惜,已物是人非。
“王妃,屋子打扫好了,您先去坐,奴婢给您烧些茶来!”小桐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半城雪从回忆中惊醒,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
“啊?奴婢跟王妃一起去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去。”
“哦……”
“放心,桂镇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事的。”
*
半城雪沿着运河,一边走,一边找。
这里的风景,她早已熟识,连河滩码头上有几块石头都了然于心。半年没回,这儿没什么大的改变,依然还是芳草萋萋,烟霭茫茫,水光潋滟。
她在一处芦苇荡停下,芦苇荡里停了条渔舟。草席蓬下,躺着一人正在午睡。
“木浆叔?”
那人翻了个身:“谁啊?没看在睡觉嘛……”
“是我,半城雪。”
那人立马坐起来:“半城雪?哎呀!怎么是你啊!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一下失踪了半年,把大伙儿急死了,把这片的山林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你。前几天听捕头说,你做了王妃了?”
半城雪感到一股暖流淌过心田。别看镇上的人平时没少跟她有过言语冲突,可关键时候,大家还都是蛮关心她的。
木浆叔从渔舟上跳下来,赤着脚迎过来:“看看看看,女大十八变,这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跟仙女似的,美!”
半城雪一笑:“木浆叔,你现在还是打打渔,给人划船带路吗?”
“是啊,别的本事我也不会,就是对这里的水路熟悉。”
半城雪点头:“那我问你个事儿,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大小姐尽管问,别的不敢说,我脑子好使着呢!只要见过的人,走过的路,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我问的,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
“您还记得三年前,在桂镇发生的驸马碎尸案吗?”
木浆叔点头:“记得,太记得了,那么大的事儿,哪能忘记呢。”
“我想问问您,驸马被杀的前后,有没有人雇你划过船?”
“有,当然有,这一片码头上的客商,都喜欢雇我给他们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