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思维缓了缓,欲言又止。还是少说为妙,自从他当了大可汗,思想好像完全不是正常人类的想法,自己说什么都能被他延伸出另一种意思。事实上,自己也确实有另一种意思。
总之,就是两个人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隔阂地说话了。
看到她低头沉思的模样,他的掌心有些发热,便慢慢探过身去,偏头,眼看就要两唇相触,外面传来通报声:“纳兰小可敦求见。”
完颜漠轻轻蹙了下眉:“告诉她,朕已经歇了。”
外面响起纳兰芳华的声音:“大汗,我哥哥有密函来。”
完颜漠坐直身躯:“进来吧。”
半城雪端起脚盆,趁机退下。
纳兰芳华只是看了半城雪一眼,便带着沁人的芬芳走向完颜漠。
*
这一夜,半城雪守在外帐,又听了一夜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找了两团绒毛塞住耳朵,抱住头,缩在角落起,一直等那些动静消停下去,才总算能睡上一觉。
她乱七八糟做着一些梦,每一个梦境都是心痛欲绝的感受,痛得她都不想让心脏跳动了。
“半城雪!”
直到听到里面微微发怒的低吼,她才一下惊醒,昏头涨脑跑进去。
“更衣!”他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浑身酸,脚底痛,头发昏,迷迷糊糊拿了衣服过来,发现是昨天穿过的,赶紧又去换,结果笨手笨脚总是弄错。
床榻上传来慵懒的声音,纳兰风华带着满面春色走过来,娇声道:“你这么笨手笨脚,怎么能伺候好大汗?让我来吧。”
纳兰芳华让半城雪闪开,很熟练地替完颜漠穿戴整齐,末了,把手放在他胸膛上,带着无限回味柔声道:“漠哥哥,可还记得从前?自我们成亲之后,每天清晨,都是我亲手为你穿戴更衣,你也从不让别人替代,总说她们没我服侍得周到。”
半城雪被腻到了,垂下头,悄悄往外溜。
“站住!”完颜漠却沉声叫住她,“去告诉外面,说朕今天有点累,不想骑马,让他们备车!”
半城雪点头答应,赶紧“逃”出去。
*
半城雪在备好的六驾白马车前站了很久,才看见完颜漠和纳兰芳华从金帐里出来。
纳兰芳华似乎想与完颜漠同乘,完颜漠却道:“你去看看兀澈怎么样了?一晚上不见你,他怕是会害怕。保护好他,他可是耶律家族剩下的最后一根苗了。”
纳兰芳华犹豫了一下,看看马车边的半城雪,最后还是选择了儿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一切,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儿子谋划未来。
完颜漠看也不看半城雪一眼,便登上马车,马车就要启动了,他却突然在里面发话:“半城雪,上来,为朕添酒研墨!”
半城雪皱眉,很不情愿地爬上马车。
一路上,完颜漠真的只是在看各处送来的奏报,不时批改几句,偶尔饮一杯酒。
半城雪的戒心也便在墨香中渐渐放松下来。
完颜漠终于又看完一摞奏报,闭上眼,靠在身后的垫子上稍做休息。
半城雪收拾那些五花八门的奏报,只是她不怎么认识狼国的字,想分别归类也难。
“那些东西放着吧,过来帮朕揉揉肩。”他闭着眼吩咐。
半城雪放下奏报,跪行了几步,来到他跟前,却有些发愁,他背靠在坐榻的靠背上,而坐榻靠背又紧挨着车厢壁,人根本绕不到后面去,怎么帮他揉肩啊?
“呃……大汗能否侧过身去?”
他微微眯起眼,白她:“坐朕腿上来。”
“……”半城雪冒汗。
他皱眉,闭上眼:“不想干就滚下车去,有的是女人想伺候朕!”
半城雪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完颜漠!你当我是什么人?就算不念旧情,至少我也救过你的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他睁开眼,似笑非笑:“呵,朕还以为以前那个半城雪已经死了呢,原来还活着啊,很好。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连朕的腿都不敢坐?怕朕吃了你?”
半城雪脑门冒火,坐就坐!
她撩起裙子,一脚迈过去,真的就往他腿上重重坐下去。她可是咬着牙坐的,反正横竖都是死,死也得先在他身上撒撒气。
他轻轻蹙了下眉,斜眼看她。
这个距离有点近,他呼出的热气直接扑在她面门上,她赶紧侧头避开不去看他,尽量伸长手臂,双手捏住他双肩,用力按压。
说是按揉,不如说是掐拧,而且是拼了吃奶的劲儿。
他忍了一会儿,冷冷道:“你就只有这么点力气?没吃饭吗?”
半城雪真的是拼了全力,他却还说风凉话,简直过份!
“无聊!”她松开手,准备起身。
他一双大手却卡住她盈盈细腰,她的腰又细又软,相对他的两只大手来说,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合拢,再一用力,便可折断。他往自己怀中一收,她便合身倒进他的胸膛。
“啊!你……”
他炙热的吻堵住了她的话。
他手心的温度在上升,烫得她腰肢轻颤。
他的手掌移到她背上,用力揉搓,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变得凌乱、急促。
他又用力把她往怀中收紧了一分。
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了,他还霸占着她的气息,让她进不得气,出不得气。
她开始用拳头擂他,扭动身躯挣扎。她忘了是坐在他身上的,不挣扎还好,一挣扎便碰到了某处,贲张的热气催硬,当时就吓住她了,赶紧要起来,却被他重重禁锢。
“点起火就想逃?办了这么多年案子,难道不懂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吗?”他低低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快放开我!外面人会听到的!”她也尽量压低声音,生怕被外面的随扈、卫队听到
“听到又如何?”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了!”
“好啊,你喊啊,越大声越好,那样,所有的人就知道,朕临幸了……是临幸了瀚海公主好呢?还是临幸了晋王妃好?”
半城雪的脸当时就白了,咬着唇,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