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不可以不回答?”
昊朔斜眼瞪着她。
“好吧好吧,我交代,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明天,不是莫大哥成亲的日子嘛,所以,我就跟他一起喝了点酒,庆贺他告别单身,嘿嘿……”
“嘿你个头!”昊朔拿中指关节在她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当了这么多年推案,见过那么多案件,不知道女子不能随随便便跟其他男人喝酒吗?有多少女人在这上面吃亏上当,还要我告诉你吗?”
“可莫大哥随便一个其他的男人啊……”
昊朔又瞪她:“半城雪,你就继续笨的像头猪一样吧!”
半城雪揉着额头:“反正,我现在就是当他大哥一样,不行吗?”
昊朔白她:“典型的从小缺父爱,是个男人就掏心掏肺当爹当哥!你记住,除了你夫君我,别的男人对你好,那一定就是有目的,非奸即盗!”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父皇也对我好啊,难道也是非奸即盗?”
“懒得理你,给本王洗白白去,然后香喷喷在床上等着!”
“等什么?”
“猪脑!”
“我不喜欢吃猪脑……”
“吃货一个,还说不是猪!”
*
半城雪洗白了钻进被窝躺着,也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多了,居然睡不着,翻来覆去闲得无聊,摸出赫连昊朔送的锦书红叶,翻开看着,现在感觉也不是那么突兀了。其实,他不发神经,不带匪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的一个人,只可惜,难得见他正常一回。
等啊等,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也不见昊朔的影子,这货,让自己等着,他人呢?
得了,一定又上当了,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千万不能全信。
她打了个哈欠,收起锦书红叶,蒙头呼呼。
*
一早,天还没全亮,就听到家令在卧房门外说话:“王爷,京兆衙门来人,有急事。”
半城雪听到动静,翻身睁开眼,吓得一下就坐起来:“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昊朔翻个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什么事?”
“说是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昨夜全都离奇死在家中。”
昊朔“噌”地坐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昨夜离奇死在自己家中。”
昊朔醒了,半城雪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完全清醒了,两个高官一夜之间同时死了,一个正三品,一个从三品,这消息实在是爆炸性的。尤其是她听到大理寺卿死亡的消息,昨天早上从大理寺牢出来时,还跟大理寺卿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才过了一夜,便阴阳两隔,实在难以接受。
昊朔穿上衣服大步冲出门,半城雪也紧紧跟在后面。
昊朔猛的停住脚步,半城雪跟得太紧,猝不及防,一头撞他身上。
“你跟来做什么?”
“有案情!”
“你现在不是大理寺推案,是待罪思过的犯人!去马厩待着!”昊朔的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带着凛凛杀气,语气不容丝毫质疑。
半城雪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等他走远,才咬牙切齿自语道:“凶什么凶!就算现在没资格管案件,偷听一下,你总管不着吧?”
这么严重的事儿,她当然好奇心满满的。
*
半城雪穿花拂柳,来到前厅外,贴着壁根,透过窗棂,往里面看,果然是京兆刺史,看神色,相当紧张。
“王爷,今天一早,接到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家人报案,两人全都离奇死亡,并各自留下一封悔罪书。”
“什么悔罪书?”
京兆刺史呈上两封书信。
晋王看完后,眉头紧锁:“问过他们的家人没有,昨夜他们可有异常?”
“问过了,都说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征兆,直到早晨唤他们起来准备早朝,才发现,他们已经死在自己房中,户部尚书是服毒,大理寺卿是自缢。王爷,眼下这事儿怎么办?我们京兆衙门可办不了这么大的案子,这表面上是自杀,可这巧合的劲儿,再加上这两封悔过书,下官可不认为这是自杀啊。”
昊朔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先按照自杀写个褶子上奏,附上这两份悔罪书的副本,看看朝廷里都什么样的反应,再说。”
京兆刺史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下官觉得,童女案还远没有结束啊……”
昊朔立刻抬手制止:“还是老规矩,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只负责破案审案,不议论朝政。”
“下官明白了。”
半城雪在外面听的真真的,原以为童女案就那样不了了之了,未曾想,柳暗花明,看这意思,这两位高官的死,跟童女案大有关系啊!她不由升起一丝希望。
“居然偷听!”
脑袋上狠狠挨了一个爆栗,疼得半城雪龇牙咧嘴,直吸凉气:“喂!你下手怎么这么黑!”
“看你不长记性啊!”
“什么不长记性……”
“又想多管闲事,是不是?小心罪加一等!好好给我喂马!哪儿也别想去!家令,派人盯着王妃,寸步不离!”
*
半城雪一整天都困在马厩,心不在焉剁干草,喂马。
马厩的人对她都很尊敬,监视她的人也很客气,但,就是不许她出马厩的大门。
但半城雪的心,完全不在马厩,一会儿想着童女案,一会儿想着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死,一会儿又想着莫君储的婚礼。
长这么大,再没有今天这么纠结过了。即使那时候稀里糊涂嫁给晋王的时候,也没今天这般纠结。
想想那个时候她是心如死灰的。
现在的半城雪,正在一天天复活,状态越来越接近正常。
正常的半城雪就应该是个不认输、不认命、见了案子心就痒的人。
现在她的心就跟无数猫爪子挠一样难受。童女案是自己一手负责,曾经两次走进死胡同,如今又再次死灰复燃,她当然是坐立不宁了。
还有莫君储今天成亲,本来一直纠结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显得自己有心结;去又觉得好像在向他示/威,反正怎么都不合适。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晋王把自己看得这么紧,肯定是去不了了。她甚至怀疑,昊朔是不是故意用童女案做借口,其实是不让自己参加莫君储的婚宴?
晋王真有那么小气吗?好像也不是啊,前阵子她跟莫君储一直有来往,也没见这家伙如何如何啊。
哎呀,脑子又乱了,到底在想什么?
半城雪郁闷了,做为一个专业的推案,真不该把感情的事儿,跟办案搅缠到一起,可现在,她好像真的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