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雪一直在屋里听着,当她听到“有些东西我们还是带不走的”时,眼睛一亮,这帮人去而复返,冒险回来烧宅子,想必一定还是有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但是又不方便带走,能是什么?
很快,她闻到一股火油味儿,那些人开始往各个房舍上泼洒火油。她推了推莫君储:“快想办法阻止,我们会被烧死的!”
莫君储看她一眼,示意她躲好:“别让他们发现你,几个小贼,对付他们还不容易。”
半城雪当然知道莫君储功夫了得,上次没有直接打出去,是因为带着自己和上官如意,有两个拖累,他不能发挥。这次情况就不一样了。
莫君储连剑都没用,直接开门出去。
那些人被突然出现的莫君储吓了一跳,纷纷提刀对峙:“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偷入此宅?不知道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封了吗?”
那管家一时没认出莫君储,上次他来的时候,贴了小胡子,穿的又是文衫,这次头戴进德冠,身穿袴褶花钿绣衣绿,明显是个级别很高的武官,但好像跟金吾卫的服饰又不同,一时吃不准是哪路神仙,便问:“朋友,报个名号上来,若今日能放我等一马,感激不尽,来日定当重谢!”
莫君储一笑:“管家,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们刚才见过面没几天。”
“你是……楚……楚校尉?”
“没错,不过,我不姓楚,也不是校尉。”
“原来你真的是探子!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跟我们过不去?”
莫君储摇头:“我不是什么探子,我也没要跟你们过不去,错就错在你们抓了不该抓的人,得罪了不该的最的人。”
管家思索:“你是……你是左相上官青云派来的人?”
莫君储不解释:“我是来要你们的命的人!”说完,出手如电,指如鹰爪,牢牢卡住最前面打手的脖子,用力一扭,就听“咯吱”一声,那人的脖子便断了。
其他人一看,一起挥刀砍向莫君储,他们以为,莫君储就算再勇猛,双手难敌四拳,他们一起上,他一定招架不住。
但他们错了,莫君储是什么人啊,岂会把这几个打手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收拾了,再抬头,那管家已经不见了,接着,墙外传来马蹄声,那家伙已经金蝉脱壳,径自离去。
莫君储心里牵挂半城雪,所以也没出去追,返身回到屋里,可是,半城雪居然也不见了。他心里一惊,坏了,莫不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顿时一身冷汗出来。
仔细一想,不对,那些人偷偷返回来是烧宅子的,根本不知道半城雪也来了,他环视屋内,发现那个香炉也不见了,心中明了,这丫头,跟自己玩捉迷藏呢,趁着自己去拒敌,她倒是先开溜了。
*
半城雪抱着香炉,开开心心从松树林里穿过。那些人来的可真是时候,自投罗网落在莫君储手里不说,还替自己打了掩护,可以趁机“拿”走证物。
可是还没跑出林子呢,就看见前面高高大大一条身影,挡住去路。
她叹口气,心说,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对付那么多人,居然还这么快就追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微笑:“莫将军,贼人已经抓住了吗?”
“斩杀五人,逃走一人。”
“啊!?不会吧?连一个活口都没有?你怎么办事的?那逃跑的是谁?你怎么不追?”半城雪先发制人,训斥了一大串。
莫君储看着她,等她说完,才来了句:“我又不是捕快,不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是你王府的家奴,王妃没权利命令我做事。”
半城雪眨了眨眼:“所以,你就放走了朝廷的通缉犯?”
“王妃有资格说我吗?您不是一样吗?通缉犯出现的时候,非但没有捉拿犯人,反而私自携带证物逃走了。”
“我……这是保护证物!没听那些人说要烧掉古宅吗?万一证物被烧,怎么办?”
“所以,你就把我舍下了?”
“呃……反正你武功高强,他们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这句话,半城雪说得底气可不足,虽说知道莫君储厉害,可在同僚对敌的时候,自己溜掉,毕竟还是心里不安,她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莫君储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拿走香炉。
半城雪着急,紧跟在他身后:“喂!你要把证物拿哪儿?那不是回古宅的方向!”
“扔到一个你捡不回来的地方。”
“啊?你这是毁灭证物!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总比你不知深浅,丢了性命要好!”
半城雪也顾不得许多,跑上去几步,拽住莫君储,就要抢香炉。可她哪里抢得过莫君储,抢了几次都没够到,也是急了,抓住莫君储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口是不是太狠了?她好像看到鲜血从锦缎衣袖上渗出来。
莫君储却一动不动站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她咬。
半城雪咬了半天对方没反应,她只好放开牙齿,刚才的狠劲儿荡然无存,抬头,一脸无辜看着莫君储,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莫君储也给她挤出一个微笑:“咬人的滋味如何?”
“呃……”半城雪伸手轻轻揉了揉他胳膊上被自己咬的那块,呵呵笑:“还行,不过这肉太硬,比烤老的牛肉还硬,差点硌掉牙……”
莫君储真生气了,扔掉香炉,一把将她箍紧,低下头,找到她的唇,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又来!
半城雪也恼了,他到底要闹哪样?明明是他说不要自己的嘛,怎么动不动就来这个?躲不掉,她就反过来咬他,咬人谁不会!
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怕疼,而且,她也没想真的把他当色狼哪样对待,如果真是色狼这么对自己,早就毫不留情咬掉色狼的嘴唇、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