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两更,这是第一章,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各种求)
“铛——”
反手一剑荡开知秋的攻势,夕雾的身体在地上迅速一滚,乘着知秋旧力已衰、新力未生的时机向后轻跳几步迅速拉开距离,舞动的身姿轻巧如燕。
“单纯的剑技比拼你和我都差不多。”斜射的月光洒落,夕雾拖长的影子恰好延伸到夏偲所站的巨石下方。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执剑的身影像是苍茫大地上孤独行走的过客,风吹过将要卷走她的身心,仿佛夜的精灵,和周围的景色配合的天衣无缝。
“凝清流同学果然很厉害,即便用尽全力都不能打乱你的节奏。”作为一直主攻的一方,知秋此刻静下来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轻松,阔剑搭在地面上同时有规律的喘息来平复紊乱的气息,汗珠从脸颊两边轻轻滑落,最终滴落在大地上。
相比之下夕雾看起来很平静,脸不红气不喘。
“对于两家的恩怨,我只能说抱歉。我切实的感受到凝清流同学的强大,对比已经几乎用尽全力的我,夕雾同学还有更甚一筹的身体能力没有发挥出来,但是——”知秋闭上了那双灵动的双眼,将阔剑缓缓抬起护在胸前,“作为知行流不成器的弟子,哪怕是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绝对不能落了流派自古传承的这股意志,身为剑客不屈的荣耀。”
夏偲此刻在知秋身上看到的是信念的光辉,耀眼灼目,虽然是这种俗套的形容,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更加贴切。
即便是奉行中庸之策的知行流,也是有着令人侧目的剑客的傲骨。
夕雾举起握剑的右手,遥指知秋,轻启唇齿,平静的腔调从口中流出:“从三岁开始跟随父亲练剑的时候,我就被反复称赞是凝清流崛起的希望。”
“夕雾同学的父亲是凝清流的上一任门主吗?”两个人开始了平静的日常对话。
“是的。所以啊,一出生就要背负很多很多,虽然中间遇到了许多不开心的事情,但庆幸的是我终究没有让父亲他们失望呢!”
就像知行流的门主一脉向来都是姓知一样,夏偲记得凝清流的门主都是宫姓,所以说夕雾的原名应该是叫宫夕雾吗?
夕雾开始缓慢的舞动长剑,似乎带着某种规律,剑身发出的蓝色光芒在夜空里拖长形成一条长长的彩带,像是舞动飘带的舞者一样华丽的演出。
这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鸟在天空中飞翔,鱼在水底潜游,而剑就应该握在夕雾的手中。
这一刻,银河落在剑尖上,星辉汇聚在一点,月光都被吸引而照亮了夕雾的身旁。
“我是凝清流直系的唯一传人,而你是目前公认的知行流最具天赋的传人。只要在这样的对决中获胜,那就是表明凝清流是完全不下于知行流的剑术流派。”
不知道是宛如星云的蓝色光团带动夕雾向知秋冲过去,还是夕雾迅速跑动的身体拖动了那如梦似幻的光团。就像是突然绽放的烟花一样绚烂,声势甚至搅乱了风,呼呼的响声似乎被从耳边剥离,眼睛里只剩下夕雾的身影,在耳边徘徊的也只剩下剑身划过空气的脆响。
知秋的瞳孔一缩,面对这优雅的仿佛舞蹈一样的招式似乎看傻了一般,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是额头渗出的汗珠却越来越密集,甚至打湿了校服的衣襟。
太快了,完全看不清剑刃的走向,看起来以为夕雾的剑上的蓝色条纹是无用的装饰,事到临头才发现还有这这样迷惑人心的美。是美感,华丽的外衣下看不出一点带着寒意的人间烟火。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先动手,只能等待,等待审判到来的那一刻,如果可以看清剑运动的轨迹,那还有反败为胜的一丝希望。
“糟糕了。”夏偲惊叫出声,看这情况,下一秒夕雾的剑就会轻易的洞穿知秋看起来单薄的身躯。
“剑之舞!”
夕雾的声音似乎从遥远之处穿越了时间与空间而来,那是为马上就要到来的胜利的喝彩。然后一瞬间绽放的烟花消散,所有的蓝色光线凝成一条直线。
知秋握剑的双手迅速向上一抬,试图挑开夕雾袭来的剑,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刺中,但是知秋依然没能看出这一招中的破绽,现在的所做格挡只是在赌,赌那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
在实力的差距面前命运并没有眷顾知秋,在一声清脆的“锵”中,聚成蓝色的剑轻巧的击飞了知秋的剑。
太过随意,正是这样的随意,让知秋在松开双手的时候依然不能理解,依然保持着握剑的姿势。尽管已经猜想过夕雾在使出全力后会比较轻松的击败自己,却没有想到是这么的轻松写意。
只要在轻轻的往前一送,胜利就能轻松的握在手中。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实力,但是当这一切就要唾手可得的时候,却又感觉到心里很空虚,那么久的追求都是为了什么……
“夕雾只要好好努力,将来就可以像爸爸一样厉害了。”
那是在小时候,夕雾乐呵呵的问父亲怎样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时,父亲回答的话。
“不用像爸爸那样,我只希望小夕雾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将来能够找到一个好好爱护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就好了。”这是母亲的愿望,平平淡淡的真实,是母亲才会拥有的希望。
事实上,尽管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认定为能够带领日渐衰退的凝清流重回巅峰的希望。但是哪怕是当时已经是宛如一个在风雪夜里,循着黑暗的巷道一路走下去的独行侠般的父亲,也不曾逼迫过自己去学习剑术。
如果没有那次军部的选拔,如果没有爆发战争,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或许夕雾会像知秋一样成为凝清流的代言人,然后会被经常拿出来和知秋做对比,不像现在这样,自己声名不显,凝清流也如指尖滑落的西沙,再也无法挽回了;又或许她会像母亲所期望的那样平平淡淡的走过一生。
但那毕竟只是如果,只是每天躺在床上时会做出的假设,真的会变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很多时候自己不去找麻烦,但是麻烦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生活有时候就像泥沼,越是挣扎陷入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