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脑电图,指着一小块地方,道:“看,这个脑骨凹下去了一小块,是殴打过重引起来的。都有好几年了,血块一直没有散开。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她当时被打的时候,怎么不拍个片子及时处理了呢?非要等到现在血块扩散压迫神经才来。虽然麻烦了些,但不是不能治。只是,不能再拖了。”
“手术费啊,不是很高,七八万是要的;接下来的医药费,可能才是比较庞大的。”
“而且,手术有风险,也不一定就是百分百成功的。虽然院方很有把握,但还是要提前说清楚。”
“那要治好我妈,大概要多少钱?”
“二三十万左右吧。”
……
二三十万?
她的家里,母亲积累的还有她的奖学金,加加起来也才二三万,不到十分之一,这可怎么办?姐弟俩苦眉愁脸,焦焦郁郁无计。
“姐,要不我们去认识的亲戚家里走一趟,向他们借点吧?”站在人来人往的低档集体住院部的走廊上,夏文扯着头发,烦燥地道。
那些亲戚们,早在父亲入狱的时候,就跟他们断绝了关系。而外公外婆那边的关系,母亲是打死也不愿意回去走动。所以,夏文才会这样的烦燥焦急。
夏纤纤黯然地摇头道:“亲戚那边是不行的。现在唯有的就是封家。也只有封子扬他们家里能帮得起我们。”
但是,她那天在封家大院里一点情面也不留地绝然而去,就算后来封子扬跟她和好了,可是她还没有上门道歉呢,现在这样貌貌然地上门去借钱,他们会怎么看她?以后会怎么对待嫁入封家的她?……
而且,依她的性格,势必是要将钱全部还清,才会跟封子扬结婚的吧,不然就太被动了。
封家还没有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因为自从封子扬被封老爷子接走了之后,母亲柳兰就昏了,陈宽和刘坦还没有来得及出现,他们就到了医院里了。
看着昏睡着依然醒不过来的,身上插着氧管的母亲,夏纤纤的手轻轻地抚过她那半头的银发,心酸得直掉泪。
不行,她不能在医院里面耗了,她必须要主动找上封家,请他们帮忙。
刚才想的那些,无非就是一些自尊和面子的问题。
如果母亲因此而延误了医治成了废人,她就算以后都有了风光的脸面和无上的自尊又有什么意思?那些都是建立在母亲的痛苦之上的啊!
在去封家借钱之前,她先去了趟办公室。她不知道到封家去要多久才能借到钱,万一封家的人都不在……她悲伤地否定掉那个可能,希望医生能够先给母亲动手术,怕时间拖久了不利。
“医生,请你们马上给我妈准备手术,我会马上把钱筹齐送过来。”脑专科医生办公室里,夏纤纤卑微地求道。
世道就是这样,没有交手术保证金,人家就不理你。
什么救死扶伤,有钱才给救,没钱,你还是该死的死,该伤的伤吧,医院管不了!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