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宇焦灼的反复在厅中踱步,一双俊眉深蹙,没有一点舒展的趋势。
张叔一直立在一边等候陪同,七少没转烦他看得却已经晕了。也不知七少这是发得什么疯,自之前旋风一样的让他拿过创伤药之后就开始反复在厅内踱步,也不见有什么用处的。只握在手中倒跟个宝似的。
思毕,再度掩手打了一个哈欠。
风倾宇侧首,狭眸一眯,怒斥:“下去,别让我看着烦。”
张叔一张嘴还没来得及闭合,就被风倾宇驱赶着下去,竟说不出有多激动了。只怕他后悔一般,撒腿就下去了。
风倾宇看了一眼落地钟,时间当真是不早了,她也该睡了。心脏急速跳动几许,竟然微微惶恐。嘴角一勾,较起劲来。那是他风倾宇的起居室,别扭的人不该是他吧。
心思一横,拾步上去了。
室内十分安静,只床头灯开着,其他处就一片昏暗。莫桐未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看来果然是睡了。
他才好似松了口气,缓缓的坐到床上,撑起手臂越过她的身体看向女子的脸。这一看,心头就像被人狠狠的连拧带掐的折腾了一通。直想敲上她的头,痛喝:“搞成这副鬼样子是让谁心疼呢,真当他风倾宇犯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腾么?”
细细的瞧了瞧,返身绕到床的另一边,拿出药轻轻帮她擦拭。指腹滑过她脸颊的时候,心就一点点软得不可方物,子心那几巴掌又怎是打在她的脸上,简直就是打到了他的心里去。这一刻忽然很没骨气的想前仇旧恨一笔勾了去,忘记她下午跟他别扭得跟个宿怨的仇敌似的,死皮赖脸的将她揽在怀里,任她打也好,骂也罢。指腹摩挲了几许还是起身下床,将药放到床头柜上,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这女人还怎么没碰过吧,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要也要了,就连孩子也怀过了……这一刹竟然手生,试了几次都没狠下心思缠上她的腰向往常一样一把带进怀里,嘴上还理直气壮的嚷着:“我的女人睡我怀里天经地义。”
诚然此刻没有什么天经地义,他只知道她气了,他也气了,谁也不比谁好过便是。伸手按上床头灯,背过她环胸睡去。
时间滴嗒滴嗒趟过半晌才感知痛苦,你的女人就在身边闲置着,却仇人一样触都触不得的,这像话么?
猛然翻过身,利落的贴紧她一伸手便揽进怀里。眸子紧眯,就只当做梦好了,明早死不认帐,谁还能把他怎么着了不成。
莫桐未扭动了一下身姿,强力的欲从他臂弯里退出来。就着黑暗两个人挣扎了好一会儿,风倾宇的耐心是尽了,发起火来:“我告诉你,我睡着了,这是在做梦,梦里做出什么明早我一准不负责。”
这一声威胁很管用,莫桐未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便当真不再动。也不知是被威慑了,还是听了他的话好笑,不同他计较了。
反正两人一早醒来,又跟陌生人一样。一睁眼还如菟丝一样纠缠在一块呢,何时衣服被他扒光了也不知道,这一刻看到了双方反倒跟触电一样,能松多快松多快,好似昨晚的挣扎真跟梦一样,真真的。
莫桐未背对着他捡起身边的衣服穿,身后十分安静,没有一丝响动,即没听见他穿衣服的窸窣声,也没听见再次躺下的动作。她不敢回头,低头极认真的一颗一颗的系着衬衣的扣子。
身体不设防的一阵后仰,“哎!”轻呼之后就已经仰身跌进他的怀里。
风倾宇不看她的眼睛,一双眸子细细的在她疼涨的脸上流连,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得也越发紧。
莫桐未推开他起身,仍旧背对着他继续穿衣服。
风倾宇揉了揉太阳穴,嘴角一勾,咬牙切齿的捞过她。长臂一伸,拿过创伤药涂抹。药是上等的好药,昨夜还爬起来涂过两遍,怎么还这个鬼样子?!
莫桐未伸手挑开他覆上来的大手,负气道:“把手拿开,不用你管。”
风倾宇揽着她的手臂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她无力的挣扎,一脸肃宁。
女人的力气又岂是能与男人相抗衡的,由其他此刻怒火攻心又是用了全力。莫桐未只觉整个身体像被钢筋捆锁住,一点缓生的余地都没有。力气用尽后,再懒得动,奄奄的倚在他的怀里,心里急噪得都能挤出水来。
风倾宇轻笑一嗓,执了天高云淡的神色,挑眉问:“怎么?不挣扎了?”
莫桐未倏然瞪向他,对上他淡冷魅惑的嘴脸,内心翻涌着只想再来一轮。
风倾宇也不想再冷眼凝睇,手臂一提,俊颜抵上她的脸:“还来劲了是吧?你当我多愿意管么?要不是你顶个猪头在我清公馆晃实在不像个样子,我才懒得管。”
莫桐未挺尸一样僵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指腹轻轻在脸颊上涂抹。清凉的感觉刹如一阵清风拂过,整张脸上肿涨的毛细血管都开始微微收缩一般,之前火辣的痛触褪去,通体的舒服。
涂抹过一遍之后,风倾宇淡淡地弯了弯唇角,没有一丝表情的放开她。手中瓶子一扔,“哐”一声的砸到床头柜上,接着起身穿好衣服下楼。
门板被他大力关上,室内便只有钟表的滴嗒声和莫桐未静静的呼吸声。女子呆呆的坐在床上怔愣半晌,就听到门外白芍轻轻的唤:“桐未……桐未……起来了吗?下来吃点东西吧。”
莫桐未速敛神色,匆匆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就下去。”
今天仍旧着了男装,说好要带风子心出去转转,这个时候在她面前以女装现身定然是不明智的。厨子里扒了扒,犹豫须臾还是抽出他的衬衣套上,来时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没带来,简直是失算。不过想来也呆不久了,九小姐的病一但有了起色,她和白芍就得回临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