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心中为她动容,事后就唯有心疼,那些话威慑众人的同时也在陵迟着一个女人的温软安逸,他倒想她弱一点,可以蜷在他的羽翼之下,好好的疼爱起来。
下人进来奉上茶盏,接着闪身退下,并随手将厅门掩上。
风倾宇抬眸看了看,四下无人。起身往楼上起居室走去。
厚重的窗帘紧拉着,屋子里光线晦暗。床前一盏小灯开着,无垠的黑暗将光色显衫得淡薄至若有若无。
莫桐未深陷在羽绒棉被里,轻浅的呼吸似乎都能听见,如此甜谧的睡容,有点稚气。看来当真是倦了,对于他这样靠近的打量都毫无察觉。一只手掩在被子里,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睡梦中无意识的透出一种防备的姿态。
风倾宇轻轻扒开她的手掌,将两根指头续进去,被她紧紧握住。她的掌心透出温热,细致的感觉就像婴孩的手,他细细的盯着她,无边黑暗衬得他眸内星光如闪。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莫桐未梦中似踩在一片云朵上,那种没有根的漂浮起初是令人惶恐不安的。她怕……怕一个不慎就会跌下万丈粉身碎骨。双臂苦苦挣扎间忽然抓住一只大手,就像求生的将死之人捞到一块浮木,那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放的。
天空湛蓝,云朵白析,清风绵绵。她拉着一个人的手走,漫步在云端一般。周身皆是和绚明媚的感觉。
手掌紧了紧,忽然冷汗涔涔,倏然抬眸。
风倾宇一身的戎装,腰带与肩章都是一种冰冷的金属色,目光却温和如斯。看到她惊愕的一刹,嘴角的弧度迷人,他笑着说:“怎么?不睡了?”
莫桐未瞠着眸子,瞳子清澈如镜。听到他的声音了,才彻底回过神,刚刚还以为眼前仍是一场梦。嘴角扯了扯,却没说话。
风倾宇展眉微笑,无论是眉眼还是唇鼻细细看来都是精彩,紧攥了她几次手:“你这是什么反应?睡傻了么?”一弹她的头:“没睡够就再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我在这里守着你’一句话带了温度在她耳畔扩散。莫桐未睥睨地抬高下巴:“你早来了么?我睡了多久?”
风倾宇拖起她,将她放在腿上抱在怀里,才颌首作势想了一下:“应该有一会儿了吧,看你看得眼睛都酸了,这手也被你握麻上,攥得那样紧,八成是血液都被阻断了,这要是残废了,你可得负责啊。”
莫桐未微笑:“只要你这张脸不毁容,你怎么样我都负责。”
风倾宇心中柔情万千,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亦是熠熠生辉,嘴角一抹钩子:“这是什么女人啊,竟然只喜欢这皮面的。还以为跟别人略有不同呢,”一挑下巴:“看来也只是这皮面比别人出挑点儿。”嘴角弯弯地上扬,邪恶衍生:“要是床上不行了呢,也要?”
莫桐未望着他眉目清朗的笑颜,忽然像得了清醒,笑意僵住。缩进他怀里叹起气来。
风倾宇压向她的发顶,侧脸蹭了蹭:“怎么了?可不是这样就不要了。没良心的女人。”
莫桐未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他的肩章,直到指尖灼热,似要烧起火来。抬起头讷讷道:“风倾宇,我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风倾宇答得理所当然:“怀上了当然生下来啊,你知道我扒不得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会好好的疼你们娘俩。”
“可是我是个‘男人’啊?”
风倾宇捏上她的下巴:“傻了吧,傻了吧,是男人还能怀上啊?那像话吗?我看你就是男人装久了,上瘾。”
莫桐未抬起头与他对视,拉着他的大手抚在小腹上,轻轻道:“我好像就是有了……”
风倾宇牢牢不放的盯着她,她的话明明一丝一毫都倾心而听,却耳鸣了一般听得模棱两可。泛凉的指尖揪住她的胳膊,催促:“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莫桐未咬了咬唇:“我好像是怀上了。”
风倾宇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怔怔的盯了她半晌。那样流畅的言语在他脑中过滤得何其熬煞心神,好看的五官皱了皱,倏地眉宇舒展而坦然。头颅压下,吻上她的唇,那样用力的啃噬,好像刻意压制心中某中正在爆发出的狂飙情绪。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狠狠纠缠她的。眸光中点缀着无数颗细碎的星子,灼灼的看着她。大手已经探进她的衣内,却并不肆意蹂躏,只安静的抚在小腹上,任大手一点点沾染她的体温而变得温热。
这里有他的孩子,连承着他与她的血脉,只这一点就让他血脉喷张,兴奋非常。修指微微收紧,又似怕伤了里面的生命,小心意意的松开,嘴齿上更加加深这个吻。
外面楼梯传来轻微响动,莫桐未一把推开他,两个意乱情迷的人栖息在黑暗里呼呼的喘着粗气,一时整个宽敞的空间就只有呼吸声,此伏彼起。
“我刚才奉茶的时候,风七少明明是在厅中坐着的……”一个下人向王叔报告着。
王叔回头瞪她一眼:“还回嘴,七少找风七少定是有大事要说,你不将人看好了,万一七少醒来了不见风七少,耽误了大事看谁负得了责任。”
小丫头头一垂,不敢再说其他。
王叔向走廊两端看了看,没人。转身吩咐:“快下去吧,别将七少吵醒了。”
莫桐未嗔怪的瞪他一眼:“亏你还清允督军呢,竟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请你来也这样神出鬼没的。”
风倾宇抱紧她,不理会她的责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宝贝,把这个孩子给我生下来吧,我真的很想让你为我生孩子。”头一低,埋进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