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跟苏曼姐逛街的时候买的啊,好看不?”
“好看,不过……外套太短了点吧,能换套不?”凌乔从衣柜里拿了一条遮住膝盖的长羽绒服,“这件保暖,换上这件吧。”得遮住她那双细细直直的腿啊,不能引来色狼的说。
舒舒拿起衣服比了比,“不要,把我的裙子都遮住了,太长了啦。”
“外面冷,我这不是怕你冻着么。”
“不要,我这裤袜是加厚的,一点都不冷。”舒舒围上凌乔送的那条彩虹围巾,“配吗?好看吗?”
凌乔没辙,约了陈家谦吃饭,也不能迟到,“好看,全世界我老婆最好看。”
“嘿嘿嘿,嘴真甜!”舒舒挽着凌乔的胳膊,踮起脚尖缩小与他之间的身高差距,“那我配得上你不?”
凌乔俯下身子在她脸颊处轻轻一吻,风趣地说:“配得上,要不要我弯着腰走路?”
“哈哈,好啊好啊。”
“走了,家谦该等我们了。”
“嗯,走吧。”
来到约好的餐厅,里面没有往常的热闹,只有寥寥几桌,这大年初一的,在外面吃饭的人要少很多,可是这菜价,倒是涨了不少。
舒舒挽着凌乔,跟着他一起来到预订的包厢里,陈家谦已经在了。
“副台长,等久了吗?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没有,我也刚到。”看着他们两个依然亲密的样子,陈家谦也舒了一口气,看了看他们身后,“没有记者跟来吧?”
“没有,我很小心的。”
入座,陈家谦从西装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红白,“喏,这是给你的红包,年终奖。”
舒舒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不可置信地问:“给我的?我的年终奖?不会吧,副台长,我都请假旷工的,哪里还有什么年终奖……”她猜想一定是凌乔的主意,“是不是你受了某人的威胁,自掏腰包给我封的红包?”
凌乔立刻反驳着:“诶诶诶,你可别说我,我真是没插手,咱家还缺你那点年终奖?”
陈家谦将红包推到她面前,“你拿着吧,按照你实际上班的天数发的,扣了旷工的钱没剩多少,没请假没旷工的同事还有更多的奖励,你这点算是很少的。”
“真的吗?”舒舒拿着红包,也不是非常厚,可能就两三千吧,可她真的非常满足。
凌乔看她高兴的样子,说:“某人大年初一拿了大红包,是不是应该请客吃饭?”
舒舒爽快地说:“没问题,这顿我请。”
服务员拿来菜单,舒舒愣是不敢吭声了,这里平时的菜价就贵,这大过年的,菜价简直翻了一番,一条清蒸桂花鱼卖到了280元,一只大龙虾要680元,黑店点啊黑店啊。
而且这两个男人都是吃货,不是最好的不吃,那她这点奖金,哪里够他们吃的?!
凌乔伸手摸了摸她困恼的头,“收好你的红包,有我在哪用得着你掏钱?”
“嘿嘿,还是老公最懂我。”舒舒龟毛地将红包放进包包里。
“宁式鳝丝、香酥鸭、酸菜鱼……其他的你们点吧。”
陈家谦逗趣道:“尽点了你老公爱吃的菜,你们就欺负我孤家寡人是不?”
凌乔伸手一搂舒舒,“是啊,就要你看看娶个老婆的好处,赶紧找一个吧。”
服务员写了菜单,并且说:“酸菜鱼是要包头鱼,还是黑鱼?”
“黑鱼吧。”
“黑鱼的话需要你们去前台那边的小水池里挑一挑。”
“好,我去吧。”
舒舒跟着服务员走出了包厢,陈家谦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闹出这样的新闻?你跟我表妹,也应该避嫌一点,而且凌乔,你若真心对舒舒,就不应该对我表妹再纠缠不清。”
凌乔连忙解释:“家谦,连你也误会我啊,我真没那意思,又晴腿脚不便,我只是尽朋友的道义才抱着她,至于那个拥抱纯属临别拥抱,是记者胡编乱造的。”
“唉,我想也是,不过大家可不这么想,很多人看到标题就会相信你们就是旧情复燃,这回你还想沉默?”
凌乔摇摇头,“怕是沉默不了了,初十会召开记者见面会,我会带着舒舒一起面对记者,顺便把这新闻也给澄清一下。”这样子的报道,对唐又晴也是一种伤害。
陈家谦试探性地问道:“我看你现在对舒舒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你对又晴又是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能说我们是有缘无份。我们好好的,她说要走,她走了,我还在等她,她回来,我却已经结婚了……呵,如果我没结婚,娶的一定是她,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复合。我现在只想这场风波快些过去,让舒舒能自信地以凌家长媳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
陈家谦心里“咯噔。”一下,凌乔的回答就如他所想,可是这对唐又晴未免有些不公,作为她的表哥,他对这个表妹有许多的惋惜,“那你可曾想过,又晴……她三年前离开的原因,会不会可能,或许,不是为了芭蕾?”
凌乔,“家谦,你今天说话怎么绕来绕去的?这种假设性问题我不回答。”
陈家谦抿嘴一笑,“呵呵,我等得饿了,没什么……”
“舒舒挑个鱼怎么挑这么半天?……”半刻不见,凌乔就想自个儿的小娇妻了。
外边,舒舒挑了一个两斤左右的黑鱼,“酸菜鱼别做得太辣,微辣就行了,谢谢啊。”真的要开始忌口了,哪怕再喜欢吃辣的,也得忍一忍。
“呦,这不是舒舒么。”
舒舒听着声音耳熟,转身看去,只见张琳和刘子业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刘瑶和刘睿,一家人是出来吃饭的。
舒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化了,看到他们,就想到自己那死去的母亲,心里稍稍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着痛起来。
张琳穿着一件豹纹的皮草外套,全身上下显露着贵气,她画着浓妆,趾高气扬地看着舒舒,“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你怎么随地乱跑呢,万一被人认出来,或是被记者逮住,那怎么得了啊?”
舒舒瞪了一眼张琳,看到她这张脸就来气,念在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跟她计较,舒舒转身就想走。
“等等……”张琳笑笑说,“听说你妈病发去世了,可我看着你穿得这么喜庆,一点都不见难过啊,还是说,甩掉了你妈这个包袱,你就轻松了?”
“你……”舒舒咬着牙,心里更加的苦涩。是啊,若不是我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也不会招来张琳的口舌吧,可是,妈妈最喜欢我穿红色的了,她说我穿红色最最好看,妈妈才不会跟我计较。
一旁的刘子业拉了拉张琳,低声训道:“别说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嘛?”
舒舒不屑地笑了笑,孩子,他心里就记挂着刘瑶和刘睿,他这对宝贝儿女呢,这样也好,反正她早就不把他当父亲了。
张琳甩打了一下刘子业的手,声音比他还大,“我说说怎么了?我难道不丢脸吗?打麻将的时候人人都问我,你丈夫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跟凌家又是怎么回事,叫我怎么解释,啊?都波及睿睿和瑶瑶了,幸好是放假在家,若是在学校,孩子们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舒舒轻笑着说:“自作孽不可活,这本来就是你们弄出来的,怨不得别人。我妈死了,生前她不对你们怎么样,可死后,她一定会看着你们的。”
张琳感觉到背后一凉,连忙往刘子业身边靠了靠,四处看看又没动静,挥挥手说:“你别吓唬人,要不是我们,你能嫁到凌家?若是离婚,你也能分得不少的赡养费,你知足吧你。”
舒舒叹了口气,跟她吵架,真的没意思,以前还想为妈妈争些什么,可现在人都不在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再看看刘子业,他的气色并不好,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额头的皱纹也跑出了许多,大概是为着公司压力大吧,都二十多年了,趋炎附势攀高结贵,他也不容易。
舒舒忽略掉张琳和刘子业,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看着两个小的,“瑶瑶,新年快乐,过年就长大一岁了,要用功念书啊。刘睿,你也是,新年快乐。”跟刘睿不熟,但新年说一句祝贺总是在礼的。
刘瑶笑着从口袋里面拿了巧克力出来,“姐,新年快乐,给你。”
“谢……”
谢谢还没说完,张琳一把打向刘瑶的手,“给她干什么,我们家的东西,喂狗也不要给她。”
刘瑶缩着手,怯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怎么这样。”
两颗巧克力掉在地上,水池边很湿,泥水沾到了糖纸上,估计里面的巧克力也碎了。
刘睿“扑哧”一笑,又连忙捂着嘴,幸灾乐祸着。
舒舒不紧不慢地弯腰拾起巧克力,直接用手擦了擦糖纸上的泥水,“瑶瑶,姐姐有,你自己留着吃吧。”她把巧克力交还到刘瑶手里,有时候,靠着一时的口快赢了骂局,并不能赢得尊重和理解,刘瑶是个大孩子了,她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刘瑶低低地说:“姐,对不起。”
张琳劈头骂去,“跟谁说呢你,大过年的跟谁道歉呢你,你是我张琳的女儿么,你这窝囊性子像谁啊你。”张琳是气极了,对舒舒挑不起话端,就把气洒在了自个儿女儿身上,女儿是自己的,怎么骂都没关系。“妈是怎么跟你说的,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我们刘家的耻辱,你还叫她姐?!”
张琳骂得很大声,大厅里面的吃饭的客人都转头看着,外边路过的行人也放缓了脚步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