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进去?你开什么玩笑,你要进去干什么?”陈家谦拉着她往对面的小公园走,他也算半个公众人物,那些狗仔眼睛好得很,若是被拍到,挺麻烦的。
到了安全的地方,沈小萱干脆拿下口罩说话,“我跟舒舒坦白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我,这两天我在家里反省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会拿真心跟你交朋友呢,舒舒是我唯一的朋友……”
陈家谦直截了当地说:“如果舒舒不是交给了凌乔,你还会这么认为吗?你还会这么想要挽回这段友情吗?”
沈小萱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不信任与不屑,“你什么意思?!”
“如果凌乔不是你的大老板,你还会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吗?”他追问。
沈小萱认真严肃地说:“陈家谦,你竟然这么想我,呵呵,这个圈子的人果然都不会真诚待人……舒舒并不会拿我们之间的友情让凌乔帮我做什么,我之前一时糊涂出卖了她,就是因为我气不过,觉得她不把我当朋友。如果我想利用她什么,巴结都来不及,怎么会出卖她?我是做错了,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改,你别拿你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我沈小萱没你想得那么迂腐。”
陈家谦见她生气了,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心改过而已。”
“你说几句伤人的话就能试出来?你太自以为是了。”沈小萱憋着气,想想自己之所以能迷途知返,也全靠他,而且他还是她的东家之一,还是和气些好。她挥了挥手,将口罩又戴起来,“算了算了,怎么说你也帮过我,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的,我走了!”
“诶……”陈家谦一把拉住她,“想见舒舒也不是一定要进去,今天实在太危险了,里面也有记者的。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帮你们安排,怎么样?”
“真的?”沈小萱看着眼前这个谦谦公子,他总是很好说话,还挺热心。
“我不会骗你的,我拜托你以后别穿成这样在大马路上溜达。”
看她现在的打扮,真是俗到家了,羽绒衣估计是她母亲的吧,几年前的款式了,太毁灭人了,她这副样子若是被狗仔拍到,准会人气大伤,恐怕还会影响LA的销量。
沈小萱低头一看自己,低低地说:“好吧,那我回去等你电话,记住了,她若不愿意见我,也别勉强她。”
“这是当然,我知道的。”
好不容易劝走了沈小萱,陈家谦还没来得及叹口气,又见凌家的车在保镖开路的情况下驶进了凌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虽然这么远的距离并看不到车里坐着谁,但他完全可以想到,他赶忙拿出手机,拨给了凌乔。
“喂,家谦。”凌乔沙沙的声音传来,一起传来的,还有舒舒的声音,“老公等一下出门,你得先吃药。”
“凌乔,凌老夫人也来了。”
“奶奶?她去干什么!”
“这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车子根本开不进凌柏大道,堵得一塌糊涂,你尽快过来吧。”
“好,我们马上去。”
陈家谦是从正门进入的,许多记者都认得他,纷纷上前询问见面会的情况,他只是谦和地笑笑,一句话都不说。他出示证件进入大门,这才免受了记者们的纠缠。
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就到了,见面会的现场已经高朋满座,台上还没有任何人的影子,记者们互相猜测着,声音嘈杂起来。凌柏集团的公关人员在场下不断维持秩序,台上的司仪干脆拿着话筒,解释道:“大家安静一下,凌总裁昨晚住院,早上出院就会赶来,现在已经在路上,请大家稍等片刻。”
舒舒穿得很端庄,是凌乔特意让人把衣服送到医院再选的,她不像平常一样披散着头发,而是在后脑扫盘起了一个小包子,庄重而不失可爱,她本来就还年轻,完全可以展现她的青春貌美。
凌乔坐在正中间,右边是奶奶,左边是舒舒,令人高兴的是,奶奶是来为他们打气的。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抛向舒舒,她是有些吓到,但是凌乔说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有说出真相才是万全。好歹她也在电视台做了半年的记者,心里再慌张,对着话筒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很从容。
桌台下,凌乔一直紧紧握着她,给她力量,舒舒的表现令他很欣慰,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妻子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她很勇敢,也很坚强。
记者见面会是现场直播的,万千观众端坐在电视机面前观看了这场见面会,也见到了凌家媳妇的真面目。
“凌太太,为什么当初会答应刘子业,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一起合伙欺骗凌家?”
舒舒深吸一口气,坦然地说:“当时刘家的公司面临困境,刘子业也是逼于无奈……”好歹也是她父亲,好歹也是母亲至死都深爱的人,她不想为了给自己开脱而落井下石,“而当时我的母亲因为尿毒症需要作换肾手术,是刘子业承担了一切开支,包括手术的费用,以及之后的护理费用。我当时只是想回报他,并没有想到这会对凌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没有想到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这件事情,我是需要负责的,对不起。”
坐在身边的凌乔一愣,怎么……
“凌太太,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刘子业,没有存在任何的私心吗?你难道就不想攀上枝头当凤凰吗?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你就不担心凌家把你敢出门?”记者的问题越来越直接,也越来越辛辣。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我丈夫凌乔的身份和地位,你们一定会说不相信,所以不管我怎么说,都是错的!我只想说,不管我们是如何开始的,至少现在是好好的,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丈夫……也很爱我……”舒舒矫情了一下,转头看着神色紧张的凌乔,莞尔一笑,“对吗,老公?”
凌乔大方地应允,光明正大地搂着舒舒的腰,俯身过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此刻,“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音犹如一阵浪潮一般涌来,闪光灯一直没有断过,照亮了凌乔眼里的深情,照亮了舒舒脸上的幸福。
凌乔接过话茬,郑重地说:“我爱她,我非常感谢老天为我安排了这么大一场骗局,两个人相处,对方合不合适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向第三个人交待。若不是此次事件对我太太造成了那么大的误解,我也不会召开这次见面会。”
这倒是真的,自从与唐又晴分手,三年来凌乔的花边新闻就没有断过,什么样的猜测都有,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晚上,椿树别苑里,舒舒盘着脚坐在地热木板上,指着电视里的凌乔大喊,“啊啊啊啊,流氓啊,还说不是强吻我,明明就是,我是给你面子才不推开你。”
凌乔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地摊在靠背上,其中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开水,他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瞎说,你明明很享受,看你的嘴巴,都笑歪了。”
“哪有,我是想上镜好看点才笑的,我这是给你面子啊,你明明就是强吻我……”舒舒抱起屁股边的抱枕,伸脚踢着凌乔的小腿,“羞羞,羞羞,真不害臊,强吻我,强吻我。”
凌乔眯起眼睛看着她,忽然,他将水杯往茶几上一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膝跪在地热板上,大手一揽扣住舒舒的后脑勺,双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舒舒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法反应过来,只觉得凌乔强壮的身体倾压而来。
“嗯……”舒舒吓了一跳,可嘴巴被紧紧堵着。
强大的冲力令两人顺势倒在地上,凌乔抓住中间厚厚的抱枕,用力一扯就扯走了,两人紧紧贴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凌乔抬起头,淡淡地说:“这才叫强吻……阿,阿嚏!”
忽然一个喷嚏打来,舒舒只感觉到下巴和脖子里温热一阵,她的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啊!凌乔,你好脏,混蛋!”
卧室里,舒舒洗了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她正用干毛巾擦着。
“洗好了?”凌乔坐在床上翻阅着杂志。
“嗯,洗好了,没有一点残留。”她看到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叮嘱道:“老公,把药吃了,吃了之后早点睡。”
凌乔却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来,伸手摸着她的湿头发,“我帮你吹干,不吹干就睡觉对身体不好。”
“好。”
吹风机呼呼地吹着热风,凌乔用手当梳子梳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顺滑,一梳梳到底,但偶尔也有打结的,他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她按着头发轻轻打了他一下,他往后一躲,然后更加地细心梳理她的发。
“好了,干了……”吹风机一停,世界都变得清净了,“别动别动,我再给你梳一下。”凌乔拿起梳子,颇有成就感地一梳梳到底。
舒舒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他真高,镜子都照不到他整个人,她得低一点头才能看到他调皮的眼神。
“梳好了吗?都要睡觉了,梳这么顺干什么?”
凌乔一边梳一边说:“长头发打理起来还真麻烦,看我多好,洗完头用毛巾直接擦擦很快就干,长头发还得吹还得梳,梳完还得扫地,扫地上的头发。”他用拖鞋将掉下的头发踢堆到一起。
“那我去剪了?现在挺流行短发的呢,与下巴齐的。”舒舒用手比了比。
“别,我喜欢你长头发,你发质很好,又黑又顺,舍不得剪。”
舒舒听了心里甜甜的,他平时从来不把爱呀爱的放在嘴边,可今天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他说他爱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笑,虽然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