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经济泡沫呢?最常用于经济研究中的泡沫的定义是,无法解释的那部分资产价格运动,它建立在我们称之为基本面的基础之上。基本面是各种变量的集合体,我们认为这些变量应该驱动资产价格的变化。在一种特殊的资产价格定义的模型中,如果我们对资产价格的预测产生了严重的偏差,那么,我们可能就会说存在着某种泡沫。
泡沫位于金融学、经济学和心理学的结合处。对大规模的资产价格运动的最新解释倾向于将心理学排在第一位,这不仅受到惨淡的过去所发生的故事的影响,而且受到在1997年、1998年和1999年这些危机年份里发生的大多数事件的影响。早期产生的泡沫大多是由基本面因素驱动的,它们源自金融学与经济学这些更基本的因素的结合处,心理学因素不过是其背景而已。比如荷兰郁金香狂热、密西西比泡沫和南海泡沫,它们均被看做是私人资本市场疯狂的范例。
金融行为学家发现,有这样几种心理问题在泡沫时期最容易发生:其一,“锚定效应”。大多数泡沫具有的典型特征是,在最后一个阶段到来前,价格和增值效应通常都会延续相当长时间,这使得投资者改变了预期,认为高价格是合理的。其二,“羊群效应”。即便很多精明的专业投资人,也总是试图“与泡沫一起膨胀”,而不是努力避免泡沫,在价格上涨过程中,他们通常认为随大溜比采取与众不同的方法更安全,循规蹈矩比特立独行犯错误的可能性更小。其三,认知失调。人们总是倾向选择那些“可以坚定我们选择”的观点,比如,市场在疯狂时期的特征之一是,人们对定价过高的预警,总是不感兴趣,甚至很愤怒。其四,灾难忽略与灾难放大。对于发生概率较小的负面事件,投资者总是侥幸地认为“很难发生在我身上”,而灾难一旦发生,他又总是担心“祸不单行,更大的灾祸在后面”。
在经济过热与市场恐慌中,货币因素十分重要。芝加哥学派认为,当局总是愚蠢的,而市场总是聪明的,只有当货币供应量稳定在固定水平或以固定增长率增加时,才能避免经济过热和市场恐慌。然而,现实的悖论是,银行家只把钱借给不想借钱的人。当发生经济崩溃时,银行体系必然受到冲击,除了货币数量的变动外,将出现银行对信贷进行配额控制,这势必造成某些资本运行环节当中的信用骤停和流动性衰竭。
尽管如此,著名货币学派理论家欧文斯通坚决反对在危机时扩大货币供给,而赫伯特·斯潘塞的表述更为尖锐:“保护人类免尝愚蠢行为的苦果,其结果只会让全世界都变得愚蠢。”
对此,金德尔伯格认为,长期来看,货币供应量应该固定不变,但在危机期间它应当是富有弹性的,因为良好的货币政策可以缓解经济过热和市场恐慌,也应该可以消除某些危机。其依据主要是对1720年、1873年和1882年的法国危机,以及1890年、1921年和1929年的危机的研究。这几次危机中都没有最后贷款人出现,而危机后的萧条持续久远。
金融危机的完整过程:首先在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人们经过种种努力,终于抓住了新的利润机会,并开始追求这一新的利润,而在追求利润的过程中,繁荣阶段的过剩本质就会真正体现出来,这时,金融体系将经历一个“痛苦”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人们急于扭转经济扩张的过程,这一扭转方式就像爆发了市场恐慌。在过热阶段,人们手中的钱都用来购买不动产或流动性较差的金融资产,没有钱的人则借钱从事这一行为。但随之而来的经济恐慌阶段正好与此相反,财富从不动产或金融资产转向货币,或转而偿还债务,这种行为终于导致商品、房屋、土地股票和债券价格的崩溃,也就是说,任何成为经济过热的投资对象的东西,其价格都将崩溃。
我们观察历史上的金融危机,类似于上述过程的金融危机有30多次,基本上是10年出现一次。其获取利润的对象早年从硬币到花卉到房地产或土地,近年则从债券到基金到股票乃至于衍生产品,举凡能带来利润的,都是投资(投机)的对象。但这种投资要转化成危机,还要经历一个理性的非理性过程。
经济过热:谁是最后一个贷款人
小孩子喜欢玩一种扔爆竹的游戏,但是,如果A小孩向B小孩脚下扔的是一个哑炮,B小孩拣起这个哑炮扔给了C小孩,C又扔给了D,依此类推,直至Y小孩扔给了Z,这个哑炮终于在Z的脸上炸开并炸瞎了Z的双眼。这里,A是远因,Y是近因,中间还有从B到W的一系列连接点。那么,谁该对这件事情负责呢?
这个小小的比喻可以看成是金融危机发展的一个过程,金融危机是在种种因素的传递累积中爆发的。那么谁该对金融危机负责呢?
金融危机原因是投机行为和信用扩张,近因则是某些不起眼的偶然事件,如一次银行破产、某个人的自杀、一次无关宏旨的争吵、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的暴露或是拒绝为某些人贷款以及仅仅是看法的改变。这些事情使市场参与者丧失了信心,认为危机即将来临,从而抛出一切可转换为现金的东西诸如股票、债券、房地产、外汇和商业票据。当所有需要货币的人都找不到货币了,金融领域中的崩溃便会传导到经济中的各个方面,导致总体经济的下降,金融危机的来临。
投机要成为一种“热”,一般都要在货币和信贷扩张的助长下才能加速发展,有时候,正是货币和信贷的最初扩张,才促成了投机的狂潮。远的如举世皆知的郁金香投机,就是当时的银行通过发放私人信贷形成的;近的如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之前,纽约短期拆借市场扩张所促成的股票市场繁荣。事实上,在所有的从繁荣到危机的过程中,都有货币或者是银行信贷的影子,而且,货币的扩张也不是随机的意外事件,而是一种系统的、内在的扩张。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一旦启动了信贷扩张,规定一个停止扩张的时点是否现实呢?并且,这能否通过自动法则完成呢?
对历史事件进行类聚研究后可以看出,只要当局稳定或控制一定数量的货币M,不管是控制货币的绝对量,还是根据既定趋势控制货币的供应量,都会导致经济更加过热。这是因为:如果货币的定义以特定的流动资产形式被固定下来,并且经济过热后以该定义之外的新的方式将信贷“货币化”,那么,虽然以旧的方式定义的货币不会增长,但其流通速度会加快;现代经济中,人们很难确定各层次的货币供应量。因此,货币扩张不太可能通过货币稳定政策稳定下来,再推而广之,货币还是会推动“热”之更热,危机还是不可避免。
从人类进入市场经济以来,人类总是在不断重复着同样的错误,而且,这些错误的开头,都是无可指责的理性的行为方向。
关于市场金融,各经济学派分别持有不同观点,而金德尔伯格教授在书中,就对各派观点进行了详尽的考察和评述。
货币主义者很乐观,他们认为不可能存在导致不稳定的投机。理由是,投机者往往在价格上涨时买进、下跌时售出,由于其高买低卖,必将导致亏损,因此他们很难生存下去。而金德尔伯格认为,投机与贪婪是形成欺诈的人性基础,从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欺诈者与受害者的关系是一种被捆绑在一起相互满足并相互依赖的共生关系。欺诈是由需求决定的,它遵循着凯恩斯的需求决定供给的法则,而非萨伊的供给自动创造需求的理论。在经济繁荣时期,财富被不断创造出来,人们的贪婪欲望也随之增大,欺诈者便应运而生。这种状况就像很多绵羊等着人们来剪毛一样,欺诈者一旦出现,它们就献出自己作为牺牲品。毕竟,没有什么事比眼看着一个朋友变富更困扰人们的头脑与判断力了。
众所周知,在经济过热与市场恐慌中,货币因素十分重要。芝加哥学派认为,当局总是愚蠢的,而市场总是聪明的,只有当货币供应量稳定在固定水平或以固定增长率增加时,才能避免经济过热和市场恐慌。然而,现实的悖论是,银行家只把钱借给不想借钱的人。当发生经济崩溃时,银行体系必然受到冲击,除了货币数量的变动外,将导致银行对信贷进行配额控制,这势必造成某些资本运行环节当中的信用骤停和流动性衰竭。
尽管如此,著名货币学派理论家欧文斯通坚决反对在危机时扩大货币供给,而赫伯特·斯潘塞的表述更为尖锐:“保护人类免尝愚蠢行为的苦果,其结果只会让全世界都变得愚蠢。”
长期来看,货币供应量应该固定不变,但在危机期间它应当是富有弹性的,因为良好的货币政策可以缓解经济过热和市场恐慌,也应该可以消除某些危机。其依据主要是对1720年、1873年和1882年的法国危机,以及1890年、1921年和1929年的危机的研究结果。这几次危机中都没有最后贷款人出现,而危机后的萧条持续久远。
但是,将这种观点简单理解为设立一个最后贷款人也是肤浅的。如果市场知道它会得到最后贷款人的支持,就会在下一轮经济高涨时期,较少甚至不愿承担保障货币与资本市场有效运作的责任,最后贷款人的公共产品性会导致市场延迟采取基本的纠正措施、弱化激励作用、丧失自我依赖性。因此应该由一个“中央银行”提供有弹性的货币,但是,责任究竟落在谁的肩上还不确定。这种不确定性如果不使市场迷失方向的话是有好处的,因为它向市场传递了一个不确定的信息,使市场在这个问题上不得不更多地依靠自救。有适度的不确定性,但不能太多,才有利于市场建立自我独立性。
这也就产生了两类投机者的问题,即内部人和外部人的问题。一般来说,内部人往往采用投机手段驱使价格不断上涨,并在价格最高点将投机物品出售给外部人,从而导致了市场的不稳定。而外部人则在价格最高点购进商品,又在内部人采取措施使市场价格下跌时在谷底卖出商品。外部人的损失等于内部人的收益,市场整体没有变化。
在一般情况下,每一个具有不稳定性的投机者,必有另一个具有稳定性的投机者与之对应,反之亦然。但职业性的内部人一开始通过加速价格的上升及下跌来扰乱市场,而高买低卖的业余外部人与投机热的牺牲者相比,对价格的操纵能力较低,前者只是在投机的后期才影响到后者。损失以后,他们又回到其正常的工作中,继续储蓄以备另一次赌博。
另一个有关高买低卖、具有不稳定性的外部投机者的例子是依萨克·牛顿(IsaacNewton)具有启迪意义的历史故事。作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应该是理性的。1720年春,他写道:“我可以计算天体的运动,但无法计算人类的疯狂。”因此,他于4月20日出售了持有的南海公司股票,获得了100%的高额利润,约为7000英镑。不幸的是,进一步的冲动随即又抓住了他,受那一年春季和夏季风靡全球的投机热传染,他在市场最高点时买入了更多的股票,最后损失了20000英镑。许多经历过这类灾难的人都有这种非理性的习惯,最终他将这段经历抛诸脑后,在其一生余下的时间里,他甚至不能再听到南海之名。
但是,即使每一个参与者的行为看起来都是理性的,各个阶段的投机或是内部人和外部人的投机仍可能导致经济的疯狂扩张和恐慌。这就是所谓的组成谬误,即总体与各部分之和不等。每个人的行动都是理性的——或应当是理性的,但并不等于其他人以同样的方式行动。如果某人行动十分迅速,先于他人买进并卖出,他可能会做得很好,就像内部人所做的那样,即使这个时候总体的情况看起来很糟。超过资本实际价值的任何增长都仅仅是想象中的事情;不管普通算术如何延伸,1加1永远都不会等于3个半,结果,任何虚拟价值都将是某些人或另一些人的损失。对此,唯一的阻止办法是及早出售,让魔鬼抓住最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