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原因呢?可能这跟中国人做学问的习惯有关,学者们往往有一个牢固的观念:这是对的,那是错的;只能如此,不能如彼。学者们之间多的是争论,少的是交流,很难彼此之间互取所长。但自然的渗透还是有的,却没有主动的融合。而这种习惯的养成,又跟政治经济制度有关。中国古代的学者比较难以靠学术本身维生,除非他依附某种政治势力。庄子不愿意依附,所以他一辈子这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学者们为了“竞争上岗”,当然会自觉不自觉地批评其他学说而维护本门学说。在老子、孔子时代,这种竞争应该说还是比较有绅士风度的,到了后世,学者们的某些竞争手段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西方的学术发展之路应该说优于东方。例如古希腊时期,智者叶文诺开讲座,收费五个银币,他凭这项收入来源,即可过上富裕的生活。而孔子授徒,收费不过十条干肉而已。一辈子教了三千多个徒弟,生活还很拮据。西方学者无须依赖政治势力即可生存,所以其学说始终独立于政治之外。在学术交流方面心态也平和多了。因为这种差别,中国儒家、法家、墨家、纵横家等等,几乎都是针对统治者设计的产品,而西方学说却较多地关注平民生活。
老子的道学也以关注平民生活为主,他想把每一个人都变成自然人,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把统治者变成一个不要多管闲事的圣人,像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不过心里明白而已。偶尔也会发发言,依从民意,点到为止而已。这种设计肯定不对统治者的口味,无人订购是肯定的。其中某些附件也曾被后世帝王使用,但老子的本意肯定不愿这样拆零出售。
对于普通人来说,修学老子的道学,把自己变成一个自然人,或者说“真人”,倒是摆脱烦恼的绝好方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大家都是“假人”,脑袋里装着一些虚假的观念,用虚假的面目走到世人面前,采用一些虚假的手段,追求一些虚假的目标,享受某些虚假的快乐。修道的目的就是去假存真,使自己不受虚假的世俗观念困挠,“人之所畏”,我独不畏。别人都说吃海鲜好,我要看看它对不对我的口味和肠胃;别人都说当官发财好,我要看看它对不对我的性格和脾气;别人都说清茶淡饭太寒酸,我喜欢就天天品尝;别人都争先恐后发表高见,我默默无语独悟真如;别人都聪明伶利自逞其能,我少一点杂念,留一份闲情,看花开花落;别人都欲波翻滚苦求俗乐,我一心清净,与道同体,如千古深潭,清澈明亮而微波不兴……
到了这种“去假存真”的境界,那么,即使静居独处,也不会感到孤独;即使身处闹市,也不会被红尘扰乱了视线;即使在众说纷纭的场合,也不会被他人左右自己的思想。就像一滴净水,到哪里都不会失去水的本性。即使偶为杂质所侵,也可以随时蒸发,复归于一滴净水。老子说,“上善若水”,能如水一样无为无不为,无可无不可,无求无不求,无往无不往,又能保持自身的纯净本性,也就近乎道了!
一日一心得
人,来不知从何处来,去不知向何处去,来非自愿,去更非本意,几十年光景,稍纵即逝,因而,还是卸下面具,放下包袱,像毕希纳所言:人啊,活得自然一点吧!我们应该像一朵云,具有云的飘逸,是否下雨总是那样飘逸。
静坐修道,长生不老
南怀瑾语录:静修以七天为期是有道理的。阳气回笼那一刻,把握住了,便是长生不老之药。平常人年纪大了弯腰驼背,都是背上,腰脊间软骨突出来了,因为它气虚了,一节一节脱开,你看机器的钢钉、螺丝、环扣等零件用久了,就松了,一节一节脱开,我们的身体状况,亦同此理。
南老师写过一本书,叫《静坐修道和长生不老》,在台湾和大陆都很受欢迎。在我国传统文化中,讲养生之道,采用的方法,最重要、最普遍的是静坐。可以说,儒、释、道三家都采用这个方法。静坐的姿势,历来相传有九十六种之多,包括几种卧睡的姿势。佛门禅宗大多采用七支坐法,又称跏趺坐,俗称盘足坐法。宋朝以后的儒家也主张静坐,他们采取的静坐姿势,就是平常所讲的正襟危坐,或端容正坐。至于道家,有时采用佛家的七支坐法或卧姿,有时又穿插许多不同的形态。
南老师自己多年来坚持打坐。在香港,他的事情那么多,但他每天上午都用来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四个小时,什么事情也不做,不会客,不接电话,天天如此;此外,有时候接连几天事情很多很忙,南老师觉得累了,也会随时打坐半个小时.等于一般人的午睡休息。这样,几十年坚持下来,南老师才有现在这种体魄。
他的学生里面,相当多的人是从静坐修道开始的,从跟南老师学打坐开始,慢慢走上学佛学禅的路。有些人本来百病缠身,体质非常虚弱,从南老师那里学了打坐,持之以恒,身体好多了,甚至有些久治不愈的病,也不治而愈了。
不要把盘腿打坐当作修定,修定姿势是无限制的,坐、站、睡、行、食,皆可定,无处无时而不定。不过我们初步不能做到止,因此必须要打坐。打坐一共有几十种姿势,不过对生理、心理最有利的,就是盘起腿来打坐。
我们如何打座呢?三个步骤。
第一,照静坐的姿势,把身体坐好。
第二,训练自己把自己的意识,所有的思想习惯都排除了,排除得一干二净。(这句话讲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很难。)排除了也好,排除不了也好。
第三,意识构想一个东西,当然最好是想佛像,想光明点,想象一个东西摆在前面或者上头,永远不动。
比如你观想一个球在前面,忘记了身体,意识上只有这一缘。假如想到这个佛象时,哎呀!佛对我笑了,或者佛摸我的头了,那是第二个念头了。你只要想一个佛,或者观想一个日轮,或观想一个星光,只有这一缘,一念万年,万年一念,这才叫作得止,得定。没有经过这样的修持,你佛法讲得如同释迦牟尼佛一模一样,也是没有用的。抵不住生死,也脱不了轮回,不能超凡入圣。
《菜根谭》中说:“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始觉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既觉真现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意思是说:夜深人静的时候,静坐下来,深深地体验自己的内心,慢慢体验到妄想没有了,而真如的状态体现了出来。这是一种无法言状的美妙感受,然而再进一步体验时,却发现这种真如的体现只是暂时的,妄念还是无法彻底消除,心中顿生惭愧之心。
可见,静坐冥想才是放松与调理内心的最好方法。我们生活在变化迅速、繁杂纷纭的世界里,太需要留一些时间来活给自己。而冥想能培养一种满足和平静的情绪状态。它促使人的精神放松,脑电波平静,并且能调节血压。他还能启动副交感神经系统,从而平息体内的躁动情绪,清除肌肉中不必要的张力,帮助调节呼吸频率。如果每天练习五分钟到一个多小时冥想,对应付生命中当前的挑战或压力很有帮助。
在精神方面,注意力集中和大脑活动平静就能把你带入真正的冥想状态,这时你抛弃了所有的感觉,也不会被任何东西打扰。冥想的最终目的是天人合一的最高精神状态,而你将洞悉世事或自觉地感悟到自我的本质。
冥想是一种古老的修炼方法。科学研究发现,“沉思冥想”不但有助于修炼,它还能大大降低高血压患者患心血管疾病的概率。所以,人们应该将“沉思冥想”视为一种简单有效的健身方法。
我们普通人具体锻炼步骤:每天花10—20分钟,最好是早上睡醒或黄昏;坐在一个清静、温度适中的位置上;双手放在大腿或膝盖上,手掌向下,或手掌朝天,食指轻触大拇指;放松全身肌肉;专注呼吸,将意念集中于两眉之间或丹田之上,驱除一切杂念。
冥想的时间不用太长,尤其是初学者,能很专注且享受5分钟,就不错了。然后再慢慢拉长每次冥想的时间。不过,要留意的是,我们虽观照某处,但身体和心情是绝对放松的,不要不自觉地皱着眉头或握着拳头。
一日一心得
佛家的修行法门,都是从切身经验中得来,与现代生理科学、心理科学也颇多契合,即使不学佛,习练一下,对调节身心也有好处。但不要起贪心,指望凭这些法门成佛成仙、长生不老、百病不侵、添福添财,那是做梦。这些法门是为了消灭贪心的,修习者反而把贪心往上加,如同一面灭火一面浇油,岂不颠倒?
放手,得救的最妙药方
南怀瑾语录:放得下。我们在说放下的本身,就包含我们正在提着捏着一些东西不放。其实,只有我们放下时,我们才能真正把握。根本没有提起什么,就不能放下什么东西了。
南大师曾着重指出:学佛法就是两条路,要求福德的成就,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是提得起;要想智慧的成就,就是放得下。
提得起,放得下,才有资格学佛;提得起,放得下,自然就可以成佛。说般若境界,即一切万缘放下,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修一切善法。
赵州禅师是一位禅风非常锐利的法王,学者凡有所问,他的回答经常不从正面说明,总会要你从另一方面去体会。
有一次,一个信徒前来拜访他,因为没有准备供养他的礼品,就歉意地说道:“我空手而来!”
赵州禅师望着信徒说道:“既是空手而来,那就请放下来吧!”
信徒不解他的意思,反问道:“禅师!我没有带礼品来,你要我放下什么呢?”
赵州禅师立即回答道:“那么,你就带着回去好了。”
信徒更是不解,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带什么回去呢?”
赵州禅师道:“你就带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东西回去好了。”
信徒不解赵州禅师的禅机,满腹狐疑,不禁自语道:“没有的东西怎么好带呢?”
赵州禅师这才方便指示道:“你不缺少的东西,那就是你没有的东西;你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你不缺少的东西!
信徒仍然不解,无可奈何地问道:“禅师!就请您明白告诉我吧!、赵州禅师也无奈地说道:“和你饶舌多言,可惜你没有佛性,但你并不缺佛性。你既不肯放下,也不肯提起,是没有佛性,还是不缺少佛性呢?”
是啊!你缺少的东西,确实是实实在在你拥有的东西。你呢?看不见自己的本真,无故寻愁觅恨,怨来怨去,不满足,不知足,追求一些怎样也追求不到的东西。就像那个骑着骡子数骡,怎么少一只,原来他忽略了自己胯下那一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