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奶奶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有白,最后归于平静。“原来是我误会了,大嫂见谅。大嫂好兴致,到了如今,还有心思到庄子上游玩。想来账房那边的事情,大嫂也一定有了主意。这样我就放心了。”
永芳笑了笑,说道:“弟妹这话倒是没说错。我的确有了主意,但是还要靠弟妹帮忙。弟妹这两日辛苦一下,将内院事物管好,就算是帮我了。”
孟二奶奶看着永芳带着孩子坐上马车出去了王府,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她到如今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王妃顾氏败落了,所以她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孟二奶奶摇头,她总觉着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可是她想不明白。
孟二奶奶的心腹丫头在旁边聒噪,“二少奶奶,大少奶奶也太欺负人了。当真以为二少奶奶要求着她啊!二少奶奶,要不奴婢去和大家说一声,让所有人都鼓噪起来,等大家一乱,奴婢看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心思游玩,只怕走到半路上就要乖乖的返回来。”
“闭嘴!”孟二奶奶严厉的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大少奶奶又是什么身份,岂有你聒噪的余地。这次便罢了,下次定不轻饶你。”
心腹丫头赶紧请罪,连说不敢!
孟二奶奶笑了笑,她倒是很好奇永芳究竟有什么办法解决亏空的事情。
账房庄管事走到账房所在院落的大门口,脸色顿时黑了。大门口没什么异常,和平常一样。可是大门口那如小山一般的垃圾,却将庄管事给恶心的不行。也不是什么臭不可闻的垃圾,都是些枯枝树叶,挡在大门口,人都进不去。好不容易进去了,结果下面的人都来诉苦了。一大早上工,连口热水都没得喝。水桶被人拿走了,木炭被人拉走了,就连烧水用的锅也被厨房提走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总不能一天都干着嘴巴做事吧。
庄管事觉着牙痛,大少奶奶这手段看着不算什么,可还真是好使。没看到下面的人都在动摇吗?
“慌什么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庄管事无视下面的人的心思,打算采用强力的措施,压下众人躁动的心思。接着又吩咐人去别的院落借用水桶炉子还有烧水永的锅。这些东西,平日里谁都不在乎。可是谁想到,等没有了才发觉这些东西可都离不开了。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都是大少奶奶鼓噪出来,庄管事就觉着牙痛。想到李总管的话,庄管事自问,要不要妥协?接着他摇了摇头,不能就这么妥协。一定要让大少奶奶见识一下账房的本事,否则以后账房还怎么管账,岂不是都要被大少奶奶拿捏住了。
没错,账房没打算和大少奶奶对着干,但是他们也不甘心就此听命。总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让大少奶奶有所顾忌,以后才好做事。如此一来,账房依旧能独立于外,不至于连点话事权都没有。这也是安王府的一个奇怪的地方。
马车出了京城,直接驶上驿道,在驿道上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转了一个弯,走上一条土路,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永芳的陪嫁庄子。永芳掀开车窗帘子,结果被马车带起来的灰尘,搞的灰头土脸。
“大少奶奶,这可不是驿道。这条路不过是一般的土路,灰尘尤其的大。”常嬷嬷赶紧将车窗帘子放下来。
永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口水,将嘴里面那股子灰尘味道压下去后,又从清瓶手里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这才觉着清爽了许多。永芳似乎是为了掩饰一下之前的愚蠢,于是随口说道:“这庄子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位置还挺好的。”
常嬷嬷当即笑道:“大少奶奶说的没错。这庄子原本是公中产业,当初太太给大少奶奶置办嫁妆的时候,就看中了这个庄子。后来用大房两个小一点的庄子换了这个大庄子,算做了大少奶奶的陪嫁庄子。这庄子的田地都是上好的。有将近四五顷良田,还有不少山坡地。去年年终,还有今年年初,大少奶奶吩咐人置办山坡地,这不庄子上又添了不少。都按照大少奶奶的吩咐,种植了红薯。上次庄子上来人,奴婢特意问了几句,都说那红薯好种,不用人精心伺候,就能长得很好。”
永芳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头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怀孕身子的缘故,永芳一直不曾关心过庄子上的事情。具体的事情都交给常嬷嬷在联络。这回来庄子上散心,也是为了看看庄子上的情况。原本以为那红薯还要培育几年才能有收获,没想到陆孝从南边请来的师傅那么能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种子问题解决了,都还种上了。
永芳心里头希望早点能到,不过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永芳也知道这太过强求了。永芳心里头就想,等以后红薯酒做出来,有钱赚后,她就将这土路修整一下。不指望跟别的穿越文里面一样,猪脚大开金手指,那水泥随随便便就烧了出来,然后就跟不要钱似地拿去修路,修房子。至少也能做一条这个时代最高级别的路,三合土铺就的公路。勉强也算是能用了。
马车拐了一个大弯,很快就到了庄子大门。永芳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而奶娘则抱着大宝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大宝睁大着眼睛,看到永芳,就张开手,一脸要抱抱的样子。
永芳咦了一声,大宝这就醒了。
奶娘一脸笑着说道:“大少奶奶,哥儿可乖巧了。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这马车一停,竟然就醒了。这可比什么都来的准时。”
永芳一听,好奇的不得了,从奶娘手中抱过大宝,哄着他,“大宝真厉害,娘亲的乖孩子。”
奶娘那番话也传入了少齐的耳朵里。少齐走上前,也没顾忌场合,就想抱大宝。永芳却避开身,对一脸不爽的少齐说道:“爷,这会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爷不在乎?爷即便不在乎,爷该先将身上收拾了,才来抱孩子。”
原来少齐是骑马来的,外面那么大的灰尘,一路骑过来,人成了什么样子,可想而知。那身上脸上头上都是一层灰尘,看着就觉着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