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气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朝雪陌看着。
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他眼底却弥漫着雾气：“雪陌，你真爱上我了。”
雪陌直直回望他的双眸，声音低的不成调：“我不是爱上你了，我是一直都爱你，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爱我。”
他嗤地一笑，缩回车椅上正坐，还把车窗摇下来一点，顿时一丝风雨之气飘然而入。
雪陌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没能沉住气：“小气，你对我是不一样，这个我能感觉到的，我进了隐集团那么久，八卦也听了不少，我从没听说过你能这么的，耐住性子对一个女人，可是那不同却不是爱，你……”
月小气歪着头看她，眉毛一挑，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打断她的话：“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雪陌一愣：“我五岁那年。”
“你错了。”月小气侧脸打量一了下雪陌的表情，还是淡淡一笑，“是我五岁那年，你的抓周宴上，你那天抓的不是任何东西，而是我。”
雪陌脸上一红，抿着双唇，有些恼怒的瞪他：“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却又冷如冰潭，很是认真严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反对。”
雪陌突然很想笑，这事她不是听长辈们提起过。
那时才五岁的他明明就已经反对了，骗人不难呀，难的是睁着眼骗人，而且还满脸真诚地去表示没有骗人。
见雪陌一言不发，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也不看她，盯着前方的雨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肯定让雪陌更鄙夷，目光似小李飞刀就戳了过去。
月小气只看着前方的雨，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怨念的小电波，正朝自己刷刷射过来。
等了几秒发现她还是一直没有动静，这才转头，便见雪陌气鼓鼓的瞪着自己。
他嗤地一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那啥你后不负责任了。”
雪陌叹一口气，也把视线转到了前方：“小气，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唔？”月小气一挑眉，仿佛很有兴趣，“说说看。”
“有一个猎人他喜欢养猎物，而且他却一点也不喜欢他养的猎物，反而以天天虐待猎物为乐，高兴了给猎物丢点吃的，不高兴了就十天半个月都不瞟猎物一眼，也不理宠物会不会就这么饿死。”
“然后呢？”月小气抽了抽嘴角。
“没有然后啦！”
“呵呵，”月小气低低笑了两声，“我知道你在含沙射影，确实你那一巴掌，有让我把你当猎物的想法，可是当我知道你是沈叔的女儿后，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然后？”
“没有然后了，和你一来二去接触的多了，我发现你一只披着大灰狼外衣的小白羊，虽然强悍可是却没什么心眼儿，像沈叔那样的家庭，还能养出这么一个简单干净的你，挺喜欢的，再后来，你来隐集团实习。”月小气脸浮起了一丝丝笑：“咱两就由欢喜冤家，成为痴心恋人了。”
啊……呸！雪陌第一反应。
好在月小气也没看到她抽搐的表情，反而淡淡一笑，接着说：“现在看来，你抓周时候的决定没有，而我的决定也很正确，我们就应该站在彼此的身边。”
噗！这最后句魅力实在太强大，说的雪陌脸微微一红，几乎是被这句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给瞬间秒杀了。
可是在下一秒，她就很快地清醒过来。
“那，陌雪是谁？”这句话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月小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伸手按了按眉心，开了口：“雪陌……”
“Babyforallmylife,oohyes,I’mlivingtoloveyou。”雪陌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这个歌词的意思是，宝贝，我一生的最爱，我活着就是为了爱你。”
月小气脸色顿时一变：“雪陌……”
“别插话，让我说完行不行？”雪陌又打断了他，“其实你应该不应该让我把CD放回碟盒内，那恐怕我永远都会以为，我自己是胜者，我以一巴掌成功的吸引了你，因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坚决不会忍受一个对他不敬的女人，所以我得到你的‘追求’，也许不是真心，但是我不在意，我以为我是胜者，我想你也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不然你也不会同样的欲擒故纵，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雪陌，我……”他有些听不下去了，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些，“你听我说行不行？”
“不行！”雪陌陡然也提高声音，眼眶红红地直直地瞪着他：“我打死都没想到，我居然能遇上这么狗血的剧情，真的，这会儿我算是明白了，你会接近我不是因为一巴掌，也不是因为你想报复我什么，而只因为我叫雪陌，我压根儿就是一替身。”
说完，雪陌又忍不住掉了眼泪，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上，晕开一层薄薄的水渍，“从你让我换CD的表情来看，你应该还很爱她，还有，你从来不叫我陌陌，却有几次意乱情迷的时候，嘴里下意识地呢喃出陌陌，我原本以为你是在叫我，可其实不是，那样的温柔你不是给我的。”
月小气一张脸冰到海底，过了好久好久，他这才道：“我这些年我找的女人，都是因为有某些地方与她相似，外貌身材或者名字，都把那些女人当成她，可是对你到了后面，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她，你是你，她是她！”
如果说当初雪陌发现碟后名字和留言时，有震惊和心疼难过，那么现在被他亲口证实后，则是破灭的心死。
“继续你这么爱你，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要让她离开你？”
月小气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雾似的，也沾了些许朦胧的气息，可是却又清楚分明：“谁说我爱她了。”
雪陌惊讶地看着他，“什么？”
月小气目视前方笑了，笑的其实格外好看，侧脸的弧线完美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