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行政部的全体同事,全都直接坐着公司车,一起来到神龙大酒店。
大概等到七点左右,孤千羽到场了,同行的还有他的一个助理,查里。
太子爷客套地一一给他介绍公司同事,貌似故意要讨他欢心一样。
到半妆这里时,还没等太子爷介绍,他就直接说:“月小姐就不用介绍了,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也算是熟人了。”
那一脸邪魅的笑,笑得让人心里毛毛地,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的让人心底凉凉地。
丧失有关她的记忆,呃,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啊!
只是为什么这么巧?只是有关她的?
为什么她的心里,在知道他真忘记了自己,貌似很难过一样?
此刻,半妆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能傻笑着打圆场。
而满桌子的人一听这话,惊的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掉下来。
梅芳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悄悄地问道:“真的吗?半妆,我怎么就没听你提起过呢?!”
她问的声音很小,但是离他们不远的孤千羽,还是听到了。
他笑着淡淡地说:“太约在她认为,觉得和我认识,是一种羞辱吧!”
“孤总您玩笑了,”半妆僵硬地冲着他笑笑,“这不,因为您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而像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实在是不敢高攀呀!”
“是啊是啊!”大家听了这话后,全都连忙呵呵笑应。
半妆也不再插嘴,挤在人堆里,呵呵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然而,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之话,不但没让正主儿喜欢,反而立刻冷下脸来了。
紧紧抿着唇,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不高兴了,半妆把人给得罪了。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可是大家却只能继续端着傻笑。
接下来,大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拿她当调味料,特别是太子爷,一个劲儿劝她给孤千羽敬酒。
先不说她酒量本来就差,再说,她若是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月小气童鞋肯定会东问西问。
所以,她只得推辞来推辞去。
孤千羽一直冷眼看着她,邪魅的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
那个模样,似乎在坐等着,她月半妆像那酒小姐一样走过来,然后嗲声嗲气地冲他献媚:孤总,奴家给您伺寝,呃不是,奴家给您斟酒!
呃,半妆光是想象那情景,就能憋出一肚子火来。
敢情这位王子大人,他今儿个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服侍他一回。
半妆心里凉呀,真想现在就走人。
可是,站在一旁的太子爷,却还在一个劲儿地拿她说事儿。
半妆又不敢装作没瞧见了,就算不捞了,她也得把余下的工资和压金给弄到手呀。
所以,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笑着举杯。
一次又一次。
散席的时候,半妆到底还是有些醉了,喝多了胃有些难受,憋着酒气,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厕所。
几分钟后,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在的同事和领导,这会儿全不见了。
只有孤千羽一个人,手拿着酒杯,坐在包厢里头,静静地等着她。
看来今晚到场的人,都是很会看眼色的。
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有暧昧,这会儿还空间都给留了。
如果说孤千羽刚刚对她的神色,是嘲弄和不屑的话。
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又回到了那晚的冰冷无情。
眼神幽深晦暗,冰冷的望着她,让人猜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刻,半妆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勉强按捺住心,她努力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讪讪地道:“大家都走了,那我也先走了!”
孤千羽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轻轻瞥了她一眼,边走边道,“行,我送你!”
半妆很是茫然他,一下狠一下软,一下又冰冷无情,一下又彬彬有礼,这会还要送他。
他到底要怎么样?
四年前他因为什么理由找上她,并不排除四年后,他也会为了同一个理由,再次纠缠她。
孤千羽爱她,她知道,为了那份爱,他或许再也不会找她。
可是四年过去了,他忘记他了,他的爱不见,再见淡漠如路人。
难道他又要,开启着四年前一样的命运么。
只为月家人的血脉。想来,半妆觉得命运真是太好笑了点儿。
本来,半妆想跟他说不用送了,她貌似真的喝多了点,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步伐开始有点东倒西歪。
所以不等她出声拒绝,孤千羽便已经霸道地,一把抱起她,直直给塞到车里的副坐上面。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大家都沉默。
车停在半妆指定的小路口时,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那里,所以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让他停了下来。
然后自己再走过去。
她摆了摆手,表示感谢。
可是刚想推门下车时,孤千羽却突然口气平淡地笑了,并问道:“你不邀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吗?”
半妆先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笑答道:“很晚了,而且我家人都睡了。”
不过,手却下意识握成拳了。
“哦?”孤千羽低头扫了一眼腕表,貌似不经意地说,“现在才九点多,睡的真早呀?”
“他们一向习惯早睡?”半妆打死也不能让他上去坐。
“是么?”孤千羽又笑了笑,那声音凉飕飕地,随即慢腾腾地道:“对了,我最近事情太忙了,记性也有点儿不好,有件事我刚才忘记和你说了。”
微顿了一下,半妆才反应过来,开口问他:“什……什么事儿?”
孤千羽还在那里笑,而且还是那种副漫不经心的口气,慷懒地说道,“刚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你电话响了,而我看你不在,就帮你把电话给接了。”
“……”半妆的表情顿时僵住,下意识地收了收拳。
孤千羽笑着,轻描淡写地说:“你怎么不问问,那是谁打的呢?”
半妆还是不语,表情有些仓惶,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弱弱地问道:“是……是谁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