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怒气不足,但极具威严的嗓音传来,武三收剑后翻,轻落西屋檐角处,他脚尖轻点,手提长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就是舍道院的掌事兼师傅瘳天一?”
“一开始我还兼着弟子。”
“这么说,这是你一个人的王国?”
“开始是这样,不过,要是你也来,那它也是你的王国。”
“哼,还挺会说笑,我可不是特意来听你讲笑话的。”
“那你来做什么?叙旧?踢馆?斗文?比武?凑热闹?看笑话?”天一接连反问,实在有些看不惯他。
“我就是不服气,一个废材怎么就成了舍道院的掌事兼师傅!”武三从檐角跳下,直愣愣地看着莹莹道:“关键的是,脾气泼辣的妖族公主怎么就心甘情愿做你的徒弟?”
“笑话,我找师傅还需你来知道个一二三?”莹莹不屑地瞧了武三一眼,之后,移步天一右侧,便不再动。“不要以为你叫武三就觉多了不起,比起我师傅,你就是叫武一,也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有这么厉害?”武三嘴角上扬,自鸣得意。“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拔剑出鞘,就一起比试比试、切磋切磋吧?”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莫非你这号称榜单前三的大弟子,除了拔剑,再什么不会了?”莹莹仍嘴不留情。
“我的手脚是很厉害,头脑嘛也肯定在你之上,要不然你也不会不明白,剑为器,神为精,是一切研学修道的基本,基本都比不了,还当哪门子的一院之长?”武三的神情冷若冰霜,傲骨铮铮。
“好了,我不跟你争这个。虽然我们年轻气盛,也没必要一见面便使刀弄枪,这样吧,我跟你来个武中文,用你武家剑的口诀,你我在真元中见招拆招。”天一自信应战。
“你见过我武家剑?”武三甚感诧异,心中大吃一惊,“那剑谱可是从不外传!你怎么知道?”
天一冷笑两声,从他身旁经过,念念地看着莹莹,平静地道:“天下之剑七十有二,你武家剑排名第九,怎会不知?剑谱是不外传,可研究剑式的名师大傅只须切磋一回,便能铭记谱写个二三,再说,你武家剑不知已传多少代,一代一代的武家人不知跟多少高人交过手,所以,野谱记载,见怪不怪,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看来,你读的书还真不少。”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一点好处。”
“好,那我就跟你来一场武中文,只是别说我欺负你就好。”武三的话仍冷若冰霜。
“请!”
天一向右面庭院走去,那里,一圆形的小场地铺设八块巨石,八个方位按乾、坤、巽、兑、艮、震、离、坎有序排列,东之青龙主少阳,西之白虎主少阴,南之朱雀主太阳,北之玄武主太阴。
来者是客,天一让武三先占位,武三不推辞,直接走上巨阳之眼,牢牢占据阳刚之周天。
天一一脚踏**,一脚立坤地之边。
四目相对,武三化真元覆盖,瞬间将巨石围裹,幽然青白的光泽显现,二者仿似置身仙境,真气在淌,神元在流,真人亦被幻的流光溢彩;随速度加快,二者弧线摇摆,又如幽灵般浮游存在。
“径路长幽!”
武三先出招,这是武家剑的初始剑诀,简单又力大无比,此势出,那巨剑化出的剑影如白驹过隙,‘嗖’地一声便向天一砍来。剑影后拖着长长的剑气,光影律动,宛如银炼长河,尽情抛洒;影至半空,右转翻腾,初始像钻,中间极白耀眼,周边银线条条,似烟花般灿烂;后来又像洞,中间中空,幽幽然空无一物,边缘却炽亮点点、如炸裂的髓心柱般光芒无限。
“轻吕推侯!”
天一这一势是武家剑的第五式第五剑,此式出,巨剑化出的第二道剑影迎面挡击,出剑的刹那,巨剑快速折弯,划出一道白刃锋线,顺着武三剑影的侧锋周转,又插入幽幽中空,只那么一挑,武三的剑影便化作银星,随空飘洒。
“看来,你对武家剑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武三的神识很厉害,嘴鼻不动,那冷冰冰的声音便通过真元传递而来。
“谦让。”天一拱手向前,做足礼数。
武三并不认这一套,招式反而愈加狠毒,冷俊孤傲的他容不得半点闪失,更不许别人在自家的剑法上占了上风。
“长铗双佩!”
“盘龙说林!”
“七星望月!”
“龙泉飞渊!”
……
二人默念口诀,两支剑影在真元中央打的不可开交,飘忽闪躲之间,剑如人,人如剑,人剑合一,银河洗练!幸亏这剑只是影子,要是真剑,如此狭小的真元空间,如此剧烈的打斗场面,二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莹莹担心地看着师傅,倒不是担心他的文治之功,而是怕武三的真元神识,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师傅必遭受重创。一边的高未更是吓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左手抚胸,右手捂嘴,大气都不敢喘。
看的人心揪情牵,打的人酣畅淋漓,如此这般,谁都没注意到墨非来了。见没人理,墨非用扇子在莹莹眼前晃了几下。
“你从哪儿冒出来了?”
“看把你唬的,他们有那么好看么?”
“我是担心天一。”
“有什么好担心的,跟大白天放烟花似的,最多烫两下。”墨非纯粹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副无所谓又百无聊赖的心态。
“要不你也烫两下试试?”
莹莹对墨非没心没肺的插科打诨很是气愤,没等他再说下一句,右掌一挥便把他给推了出去。
对于墨非,莹莹的功力他无法抵挡,亦根本没想挡,于是,他一个踉跄便跌了巨石之上,此时,两支剑影正打的不可开交、银星四溅,经了墨非一撞,剑碎影散,洒了满满一地,墨非的屁股正好硌其上,焦灼的感觉传来,那‘嗞啦,嗞啦’的声音便在他的屁股下丝丝作响……墨非疼的一跃而起,跳出真元便不停地拍打屁股。
站在真元罩中的二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愣住,外围的莹莹、高未则被墨非的窘态逗的‘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