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幽谷里的芬芳:最受喜爱的精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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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男人的目光

◆文/田万水

七月的天如火如荼,阳光剥去了人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后,男人只着裤衩和背心,把自己推到马路边的竹床上,摇着纸扇,拍打腹部愈来愈松垮的肚皮,女人则一律短裙,敞脖,把浑圆的小腿和领部坦露在男人的眼中。在男人堆里,女人是一朵花,嗅之称香,欲罢而不能。偶尔路过一女子,例外的丰满,于是众人皆目送甚远,张口结舌,恨不能将那眼珠贴到那女人的身上。同时,那张开的口一对,心照不宣的表示一句,好迷人的家伙!如开屏的孔雀,哪处都美得不得了。只是还有一句闷在了心里,孔雀开屏固然美,但坦露它华丽的羽毛的同时亦露出了它的骚眼,这女人是骚呀!只有一男人说了:“女人发骚是不太雅观,但其一发骚,哪个男人不是闻而心动呢?”男人是已婚了的,口齿没遮拦,但说中了在场每个男人的心事,于是一些人开始把头别过去,去眺望远山脚下的那片村庄了。

田野里,稻禾一片紧连一片,那就是一片碧浪,随风高而低起伏不定,蜷伏的刹那,如紧绷的橡皮,蓄满了劲力,又如年轻女人的皮肤,一块肉使劲捏时所感的丰满。晚风同碧浪嬉戏,同村庄上空升起的炊烟跳舞,突然其发现了新的目标,那是从田野尽头走来的一对情人。风靠近他们,把女人的青丝从额上拂下来,在脸上轻轻地晃动,令其不胜其痒,一次次把头发掠向脑后,终于开始解开发结重新梳理了。风又把女子的裙裾四处鼓动,时而猛向后吹,把裙裾紧贴在女子的身上,勾勒出一副修长的大腿,及全身凸凹有致的曲线,时而风又从地上打起旋儿,一骨碌冲上去,欲把裙裾掀开去看看,女子慌了神,忙用手在大腿一侧拉紧裙角,于是风只把裙裾鼓成了个气球儿。风还欲再加玩弄,便看见女子脸红红的对男的作了个妩媚的笑,借以解释刚才一系列的小动作。这些动作无损女子的魅力,反而更添一份婉约亭亭,于是男的眼睛放了光,在田野里同女的合二为一,埋在女子飞动的长发与裙裾中了。

夏夜的黄昏拉得很长很长,天空中耀眼的亮点久久不肯消去,让人以为这光明也就要带到黑夜里去了。灯早早的亮起,女人散步回来,照倒没有加入空坪里海聊的人群,径直步人了灯火之中。女人身着连衣长裙,细碎的花朵在她身上,随步而颤,散发出暖人的温香。海聊的人群瞧见花儿,不由禁声,顿失话题,目光跟到女子的身上,仿佛是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失去了自我控制的力量。男人在偷偷度量自身的魅力,暗探女人的目光将转向何处,口中已叫出一个名字,女人的芳名,声音颤抖如一根刚离开指头的铮弦,飘渺的声音之外,模糊或清晰地涌着一种感情,那是弹筝人对所奏曲子感情上的赋予和波动,不必言传,而双目已潮。女人走后,男人例外的不再秽口相评,而是默默,品评自己的那份冲动,经过世面的,就摇了摇头,继续旧有话题。就在一帮人海阔天空神聊的当间,一个黑影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无人知觉地走了,到了那片灯火之中。那一夜,那灯火许久不曾熄灭,这一天的故事,在那片灯火中得到了结尾。

田野里,稻禾一片紧连一片,那就是一片碧浪,那么静,那么美,总给人无尽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