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上仙难逑,奈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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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心思不定地地回到凤仪殿,看着被我连累着一起被留在宫里的容琛和眉妩,深感愧疚。眉妩倒毫无忧色,看着皇宫处处新鲜,快活的像只小鸟,围着容琛唧唧啾啾,我则像只颓废的老鸟,恹恹地扑腾到后面,一头睡了。

睁眼已是日上三竿,窗外有人窃窃私语。

“那个女道士莫不是个疯子?竟然要把御花园改成菜园子种黄瓜!”

“估计是被那神医下了迷药,变了性。”

“变性?你是说她成了男人?”

“变了性情,笨蛋。”

“唉,你说陛下怎么能忍得了她?”

窗外传来一声敬佩的低叹:“陛下,乃真龙天子也。”

听到这里,我睡意全无。

****的本意是让昶帝厌恶她,可是看这苗头,昶帝完全没有厌恶的意思,反而甘之若饴。事情的演变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看来我和****都低估了昶帝的应变能力或是审美取向。

吃过早饭,我和眉妩容琛三人闲在凤仪殿里,我忍不住说了****之事,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眉妩托着腮道:“情人眼里出西施,陛下喜欢她,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说着,便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容琛。

容琛恍然未觉,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眉间的黑印。

我侧过身子,给他一个后脑勺,继续和眉妩探讨:“可是他也是人,为何审美观如此非人?”

“莫非他这里有问题?”眉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颇有同感。

“你们两个,可以质疑他的感情,但不要质疑他的智商,这片江山,可是他一手打出来的,只不过近年来有些消沉,沉迷修仙问道而已。”

“那他若是正常的,为何能忍受得了****?”

“三十六计有一计,名叫将计就计,你们不知道么?”

“他身为皇帝,大可直接戳穿****,又为何要将计就计陪****演戏?”

“你们不觉得看戏很有趣么?特别是闲极无聊的时候。”

我和眉妩齐齐无语。

容琛冲我一笑:“他对****志在必得,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这恐怕只有他才知道。”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转眼间,闷在宫里已是三日,我心急如焚地想出宫,因为昶帝叫我爱卿的次数越发的多了,也越发的亲密了,我很不淡定。

容琛倒是很淡定,眉妩么,因为有容琛在,也很淡定,但谁都比不上昶帝淡定!

****每日都让眉妩给她装扮不同的发式,画不同的装,每次见到她,我都觉得恍然如梦,浑身发冷。但是昶帝却如同看着下凡仙女,掌中明珠,痴迷沉醉,言听计从。

御花园成了菜园子,种着一溜黄瓜秧,****指挥着各宫美人倒夜香,昶帝扛着锄头锄那名贵的牡丹芍药山茶给黄瓜秧腾地方,汗如雨下不亦乐乎。

看不出****是真的入了戏,还是昶帝演技更高,将计就计,总之事情扑朔迷离……为防夜长梦多,为了我和容琛眉妩的安全起见,趁着昶帝心情好,我又去请辞。

昶帝刚种菜归来,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带着一身的泥土气息,看上去奸诈得很质朴。

他撸起袖子净了手,这才慢悠悠道:“爱卿也算是朕与****的媒人,朕明日要送爱卿一份大礼,爱卿领了赏再走不迟。”

我一听明日便可脱身,心里大喜,施了一礼正欲告退,却见昶帝突然绽开一朵迷人微笑,“爱卿,朕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请吩咐。”

昶帝挥了挥手,侍者鱼贯而出,这一次,连向左使也最后一个退了出去。我心里一怔,平素向钧都不离他身侧,怎么这一次连他也不能在场,莫非昶帝要和我说的,是一个只有我和他两人才能知晓的机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瞬间便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昶帝坐在龙榻上,笑意如同夕阳余晖,从天幕上一丝一丝的缓缓褪去,面色有如暮色初起的那一刻。

“朕在三年前,御驾亲征,出师大捷却放弃西征回京,”他眯起眼眸,望着我:“你可知何故?”

“草民不知。”

他哦了一声,缓缓道:“朕受了伤,军医庸才无用,无一人能为朕分忧治病,朕只好放弃西征,回京来寻你师父莫归。”

我记得师父那一次进京为昶帝治伤,回来之后便说,昶帝喜怒无常,以后要避而远之,所以自那之后,他时不时出海或是远游,不想被昶帝传唤。

“你师父果然是高人,将朕的伤治好了一半……”

我心里纳罕,师父身手了得,到底昶帝是什么病,他只治了一半?偏偏昶帝今日说话十分磨蹭,慢腾腾的半天说上一句,全然不似平素的凌厉威严。

他紧盯着我:“你真的不知朕有何病?你师父未曾对你提及?”

我斗胆紧盯着他:“草民真的不知。”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朕,伤在跨下,不举。”

我吃了一惊,实没想到他伤得如此之重,更没想到他如此豪放,当着我的面就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说完他倒是面不改色,我却腾地一下脸上发热。

他丝毫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吃了你师父的药后,举倒是举了,但是举而不坚,更不持久,片刻便痿。”

我听得眼皮直抽……陛下,虽然草民貌寝,但好歹也是个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难道在你眼中,我丑到都没有性别么,还是你觉得我脸皮厚到可以和你畅谈此事?

但是,身为一枚大夫,纵然面皮发烧,但还得努力地维持淡定倾听之状,心里有个小人儿已经在抱头暴走。

“你师父说,药物已尽到极致,不可能让朕彻底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