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只要二皇兄投降,甘愿为奴,我想八国也不至于对这么懦弱的皇室怎么样,你放心,只要忍,总有出头之日。”九儿安慰她,虽然她也不知道未来将是怎么样的局面。
“母后知道,只要九儿和轻狂活下去,云国就还有希望。”萧灵也燃起斗志,这半年来的努力并不会白费的。
“母后放心,我会保护九儿的。”商焰也安慰萧灵。
“呵呵,乖,你们都是好孩子,母后很高兴。”萧灵有点鼻子酸,连忙拿起茶杯喝了起来,但九儿和商焰不是笨蛋,知道她的心酸,九儿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位慈爱的母亲安享晚年的机会。
傍晚,风雪已停,地上积起厚厚一层白雪,像给大地穿上了软软的白羽服,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明朗起来,天地完全融合在一起,闪着寒冷的银光。
御林军在不停地扫雪,嫔妃奴才们兴致高昂,到处都看到打雪仗,嘻嘻哈哈的场景。
九儿和商焰坐上一辆豪华的四人马车里,由墨璇玉赶车,三人往宫外而去。
墨璇玉一身墨绿色的厚棉衣,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黑色绒毛帽子,遮住他那张妖孽之脸,口中呼出的热气都在冰冷的夜晚凝结成白雾,此刻的他正嘟着嘴,一脸不爽,为什么师兄有武功不赶车,非要他做车夫,冻死他了。
车内,九儿捧着一个铜制的圆形暖手炉,头上一顶白色绒毛的盖耳小帽,缩在商焰的怀里倒也不觉得冷。
“九儿,你为什么要见楚三皇子?他有用吗?我倒觉得廖东还有用处些。”头上也戴着黑色绒毛帽子的商焰问着悠闲的九儿。
“呵呵,楚太子不是没来么?先探路,云国一灭,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去楚国,去别的国,我真怕过不了多久又得被灭。”九儿耸下肩淡然道,其实她想干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是可以去齐国吗?柳飞旭?”商焰也挑眉,却把她搂紧点。
“呵呵,吃醋啊?”九儿娇笑起来,商焰难得可爱地扁扁嘴,让九儿笑得更大声了,这冷酷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实在没想到。
九儿抬头在他好看的薄唇上亲一口道:“柳飞旭再好,也不能阻挡齐国被灭的命运,八国中,楚国的强大是谁都看得到的,与他能抗衡的也就秦国有点希望,你说我们要想安心活下去,也得把眼睛睁大点,找个可靠的主不是吗?”说完大眼里闪过冷光。
“九儿说的是,不过楚王强势暴虐,冷酷无情,能容得下我们吗?”商焰忧心道。
九儿冷笑出声道:“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去为自己铺路吗?我这张脸还是有用处的。”
“九儿,你用美人计么?”商焰皱眉。
“有这么好的本钱为何不用,杀人的事是万不得已为之的,风险大。不过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焰哥哥,九儿在这里有句话要说。”九儿沉静下来,小脸也比平日严峻得多。
“说吧,我听着。”商焰知道九儿很认真,他也紧张起来。
“我是个为了目的不顾一切的人,也许以后做的事会让你难堪或者难受,九儿先说声对不起,不过九儿想告诉你,为了将来的生活,什么都得忍,忍不住也得忍,你我都一样,你懂吗?”九儿知道战乱纷飞预示着什么,但为了找伟杰,她会不顾一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算让她付出一切,她都在所不惜。对于商焰这个好男人,她只能打预防针,说她冷酷无情也好,说她卑鄙无耻也好,为了伟杰,也为了母后,她没有退路。
商焰愣愣地看着九儿那张严肃冷清的小脸,他有些明白九儿指的是什么,一旦为奴,会有太多的变数,而他只希望永远能保护她、不离开她。
“我懂,只要九儿做的,焰哥哥都支持。”商焰轻轻地说道,也许他也在说服他自己,希望前路平坦,但这可能吗?
九儿更缩紧在他怀里,轻轻地叹口气,心情五味杂陈,找到了伟杰,自己又如何辜负这个男人?
马车慢悠悠地在人们扫过雪的街道上行走,天色越来越黑,两旁民宅里的灯光慢慢地亮起来,给这冰冷的夜晚增添一抹暖意。
云中客栈在离右相府不远的街道上,靠近云国京城最繁华的云街,道路上积雪早已扫得一干二净,穿着厚衣、戴着冬帽的老百姓还是来来往往,忙碌个不停。
灯火通明的饭馆、夜市摊、茶楼、妓院吸引了不少玩耍、享乐之人,香车宝马屡见不鲜。
墨璇玉很快把马车赶到了云中客栈大门口,此刻里面已经光亮耀眼,饭庄和客栈一体的云中客栈,客人络绎不绝,吃饭、住店的百姓不少。
店小二见到豪华马车,立刻笑脸相迎,墨璇玉下车拉开厚布帘,九儿把一只小手放进他冰冷的大手中,慢慢地下车来。
“璇玉,你的手好冷,这个给你。”九儿把另一只手上的小暖炉给墨璇玉。
“不用了,这东西男人拿着碍眼。”墨璇玉依依不舍地放开九儿温暖的小手,手心的暖意直钻他的身体里,心头暖成一片,星眸变得深邃起来,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后低头,帽子盖住了他的心动样。
“呵呵,说得也是。”九儿转身,商焰已经跳下马车,上来轻扶着她,似乎是她的贴身丫鬟一样。
“公子,小姐,里面请,是吃饭还是打尖?”小二接过马车缰绳交给马车夫,点头哈腰地看向面前的二男一女,这一看,呆住了,一双黑眼直盯着九儿那张美色绝艳的小脸发亮起来。
“我们吃饭也打尖,璇玉,你去安排。”商焰使唤墨璇玉道,然后俊脸阴沉、声音冰冷对惊呆的小二怒道,“还不带路,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啊,是,是,请请!”小二满脸通红,惊觉失态,连忙歉意地往内引,结果一不留神,在高高的门槛上一勾,摔了个狗吃屎,让九儿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
大堂用饭的客人齐齐往门口看来,然后出现了统一的场景,个个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目光直停留在九儿那张笑得明艳若桃花的小脸上。
今天的九儿身着淡粉厚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不盈一握,一双大眼媚意天成,明媚妖娆,风情无限,轻轻摘下白色绒毛小帽,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她面若芙蓉,中间大小不一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整个人是肌若凝脂面若桃花,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公子,小姐,请上二楼雅座。”掌柜是一名中年男人,见店里来了位仙女似的姑娘,立刻笑脸相迎,看看大堂里那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男子,他知道这姑娘要是在大堂里坐下来用膳,那今晚怕是生意难做,个个看着仙女就秀色可餐了。
九儿眼波流转,轻笑一声,缓缓地上楼去,下面顿时议论纷纷,无外乎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美人,男人兴奋,女人嫉妒,像炸开锅一般,九儿听着下面的赞美之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冷笑。
二楼雅座,间间竹帘相隔,生意热闹,隐约见到人影涌动,听到欢声笑语……
墨璇玉不一会儿就赶上前来,在面色冷清的九儿面前耳语几句,九儿立刻对亲自带路的掌柜娇笑道:“掌柜大哥,我们能坐五号房么?”
这声大哥把中年男人叫得春心荡漾,脑子一想,立刻献媚道:“五号?行,正好没客人,姑娘真会挑,呵呵,请,请。”原来墨璇玉打听到楚荆正在四号房用膳,住的是天字二号房。
“多谢大哥,焰哥哥,你去点菜吧,点些好吃的。”九儿对商焰眨下眼。
“好,璇玉,照顾小姐。”商焰交待墨璇玉一声,下楼去火房点菜。
墨璇玉轻扶着九儿走进五号雅座,隔着稀稀朗朗的竹帘子,看到隔壁座有四人正在用膳,都为男子,面容看不清楚,但模糊的口音明显不是云国京城人士。
“九儿,坐这边吧,暖和些。”墨璇玉充当的是下人,一进屋就去暖炉边拨弄下,让九儿坐到最暖和的位置上,小二连忙进来斟茶倒水,上小吃,服务周到。
“这里环境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出来吃饭,呵呵。”九儿环顾四周,这间房子都是竹子做的,清新雅致,一面壁上挂着画卷,里面是画眉立枝头歌唱,山水墨画,很有诗意。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饭馆,托小姐的福。”墨璇玉拿下帽子挠挠头,他家虽富,但从小就跟师傅离开,也算没享受到什么好生活的。
“呵呵,贫嘴,那等下得多吃点,希望这里的菜合你的胃口。”九儿看看他那张柔和的俊脸娇嗔道。
“合小姐胃口才是真。”墨璇玉笑意盈盈,星眸里快速闪过宠爱的光芒,然后看看隔壁房轻声道:“九儿,你的计划真行吗?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原来他们在出来前已经商量过怎么来引起楚三皇子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