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哭泣地问墨璇玉道:“璇玉,怎么办?有救吗?”
“我给他吃了护心丹,希望有用。”墨璇玉立刻回答。
九儿再度看看楚惊风的脸,伸手擦了下眼泪鼻涕,然后把他放在地上,走到商焰面前道:“焰哥哥,你怎么样?”
“师兄没事,就是这箭要拔,好在离心远。”墨璇玉为寒殇擦药,一边回答。
“嗯,我没事,九儿不用担心。”商焰温柔地看着她,“好在你没事。”
九儿眼泪又滴落,看了看他胸口的箭道:“璇玉,现在要拔吗?”
“别,回帐篷再说,这里太冷了,还需要热水。”墨璇玉一个个为他们上药,最后看着廖东和龙将军的尸体,流下泪来。
秦子暮看着九儿一个个看过去,眼泪不停,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希望她还记得他。
“好,寒殇哥哥怎么样了?”九儿又询问。
“多处受伤,流血过多,我已经帮他止了血,应该无碍,现在最危险的是殿下。”墨璇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楚惊风,露出忧色,他不知道楚惊风要死了,九儿会怎么样。
“九儿,看看你宝宝啊。”蜀允默见九儿悲伤,连忙唤道。
九儿这才记起自己的孩子,连忙走过去接在手中,一个毛茸茸的男孩子,眼睛都没睁开,看不出男女和相貌,但却让九儿涌起母爱,抱着他来到楚惊风面前跪在地上道:“惊风,你看,我们的孩子。”说完又哭了起来。
小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宝宝别哭,呜呜……”九儿自己也哭了起来,凄凉的场景让秦子暮深深内疚,不知所措。他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相逢场面。
秦子暮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站在不动,直到追风询问道:“殿下……要不要追击?”追风不知道自己主人这是怎么了,突然喊了停。
“不了,让士兵退出去吧,休战。”秦子暮有气无力道。
“殿下,这可是好机会啊!楚惊风已死,楚国岌岌可危,为何要休战?”追风急道。
“退兵!”秦子暮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追风吓得只能去下令。
“你回去吧,等这边安定,我去找你。”九儿突然抬头,看着秦子暮道,那张绝色的小脸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
秦子暮看着她一动不动,这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最后看到九儿低下脑袋哭泣,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一个时辰后,楚惊风的帐篷里灯火通明,墨璇玉满头大汗地看着楚惊风胸口的金色之箭,他不敢拔,他怕一拔楚惊风就立刻死去。
那边的商焰胸口的箭已经取下,和寒殇都陷入在昏迷中。
蜀允默手臂已经包扎好,充当着奶爸的角色,时刻看守着孩子,而苏将军等将领一起去处理满山谷的尸体、以及各种战后安抚工作。
愤怒的楚军大骂秦军卑鄙之际,个个都想冲出去拼命,但将领重伤,他们只能按耐住那口怒气,祈祷他们的太子殿下能平安无事。
“九儿,我,我没有把握。”墨璇玉看着接近心脏位置的神箭,满头大汗,九儿跪在一旁做着帮手。
“不拔行吗?”九儿也害怕道。
“不拔也不行,但好歹能坚持几天,但拔了万一立刻就……”墨璇玉询问她的意见。
九儿也不敢冒险,想了半天才眼红道:“能不能让他先醒过来。”九儿心想着要是他死了,好歹也给他看看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好酸……
“这个,我怕他一想就……这样,明天早上吧,先让他养点精神,我再给他上点药。”墨璇玉拿出药膏,在神箭四周的血肉上涂满,九儿看着就疼。
“九儿,他是可以躲开神箭的,不过他躲开势必射中你,所以我很佩服他,他很爱你。”墨璇玉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廖东好可怜,要不是他,你和楚惊风一箭就过两个了,神箭真是太厉害了,秦子暮好狠哪!”蜀允默也是心有余悸。
九儿呜呜地哭,她何尝不知楚惊风是深爱着她啊。
“别哭了,也许会有奇迹,他要是知道你这样,心里也会疼的。”墨璇玉把她搂进怀里。
“他好傻,为什么不让我喊住秦子暮。”九儿想着要是自己早喊一声,也许秦子暮就不会发动箭雨攻击了。
“他怕你被秦子暮抢走,他是真男人,自己的女人怎么会送给敌人。”墨璇玉叹口气道,他们何尝不怕呢?
九儿低着头,难受无比,这时陈将军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跪在楚惊风的面前哭泣。
“陈将军,外面如何了?”九儿吸了下鼻子道。
陈将军看了他一眼道:“秦兵已退,但将士们都像无头苍蝇,不知如何是好,龙将军又……”陈将军老泪纵横。
“将军,你节哀,龙将军保护殿下而死,和廖东功不可没,你先安定将士们,我会去秦军阵营商谈后,再做打算。”现在也就只有九儿拿主意了。
“九儿,你?”蜀允默惊恐道。
陈将军点头领命而去,现在谁都知道她就是连吴抗齐计谋的商九姑娘,也是楚王的爱妃,更是秦子暮一心要找的人,但大家第一次知道她原来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这要传回楚王那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大家心中都忐忑不安着。
“我会让秦兵退出蜀国,给楚国喘气的机会。”九儿缓缓道。
“那秦子暮要你跟他走呢?”蜀允默更紧张了。
“这个我还没想清楚,孩子刚出世,惊风也生死未卜,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伟杰,两军对垒,不折手段,这谁也怪不了谁,只说明他比我们聪明得多。”九儿叹口气。
蜀允默不说话了,九儿心里向着秦子暮是一定的,这边死了那么多人,要不是她爱萧伟杰,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不怪,特别这次秦子暮根本就是诡计多端,用比武引他们出峡谷,埋下天罗地网,想一网打尽。
九儿看看面色如白纸的楚惊风,心中悲戚。
“九儿,你别多想,刚生完小孩,你身体也不行。”墨璇玉担心道。
“我没事了,下面也不疼,好像回到以前,只是感觉肚子一下子空了而已,你们别担心我。”九儿又来到睡着的商焰和寒殇面前,两人都是重伤,脸色很难看,让她担心不已……
“我去叫人煎草药。”墨璇玉站起身来,他要做的事还很多。
“嗯。”九儿接过蜀允默怀里睡着的小孩道:“允默,你也休息会。”
“我没事,璇玉的药膏真灵,我不觉得疼。”蜀允默温柔地笑笑,“九儿,你帮孩子取什么名字啊?”
九儿一愣道:“我还没想好。”九儿看了看楚惊风。
“姓楚吗?”蜀允默询问道。
九儿蹙眉道:“嗯,不如叫楚雨杰。”
“为什么要叫雨杰?是伟杰的缘故?我想楚惊风一定不赞同。”蜀允默扁扁嘴。
九儿想想也对,这孩子差点死在伟杰手上,自己不能自私。
“那叫楚雨焰?”九儿看了看商焰。
“我想师兄比较想你为他生一个。”蜀允默再度扁扁嘴。
九儿一头黑线道:“那叫楚无奈吧。”她感觉自己很无奈。
“不如叫楚无赖了,他爹就是个无赖。”蜀允默没好气道。
九儿笑了起来道:“你真是的,这可不行,好歹也是我儿子。”
“你自己想吧,虽然他爹是讨厌,不过这小家伙很可爱。”蜀允默喜欢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手。
刚说完,小孩就哭了起来,九儿撩起衣服露出那涨疼的丰满就直接喂奶了,看得蜀允默俊脸通红,走了出去。
而九儿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嗷嗷待哺的样子,再看看生死不知的楚惊风,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宝贝,你保佑你爹醒过来吧。”九儿喃喃自语,没想到她这一说,小孩子突然睁眼了,那双和楚惊风极度相似的漆黑眸子,让九儿无语,只见小家伙看着九儿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小嘴里咕噜咕噜喝着奶水,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让九儿宠爱地露出笑容。
“小宝贝,你想叫什么名字好呢?”九儿温柔地看着他,满腔的母爱。
小婴儿突然咧咧嘴,露出一抹笑容,有点邪笑的感觉,让九儿感觉这家伙真的跟楚惊风有极度的相似。
“呃,你长大可不能像你爹那么坏,尽做些畜牲不如的事情。”九儿奇怪地教育道。
小男孩立刻大喝奶水,一双黑眼睛依旧盯在九儿的脸上,也许在想自己的娘是个大美人。
喝完奶水的宝宝又睡着了,九儿把他轻放在地铺上,再看看三个受伤的男人,往外走去。
外面一片凄凉,很多士兵都在哭泣,伤兵更是疼得嗷叫,让九儿敢同身受,大家看到绝美的玉妃来看他们,个个都闭上了嘴,心情很难平静,秦国因为这个女人向他们楚国开战,果然是红颜祸水,但没人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