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爹平日里待我们都好,我们为什么要杀他?”王老大的妻子也哭着说道,还幽恨地看了王老二两夫妇一眼。
“你们还不是想爹早点死,爹的那间屋就能给你家驹儿住!”王老二立刻大怒道。
“放屁,狗子你说话要讲良心的,爹早说了他过世后屋子给驹儿住,让他安静读书考功名,我为何要急在一时!是你,是你害死爹,这样一来,你就可以跟我平分屋子对不对,爹说这事的时候,你们两人就不服气,一定是你们!大人,请明察!”王老大气愤填膺,似乎一下子想通什么。
“放屁,爹对我们也很好,我们岂会杀爹!大人,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大人明察啊!”王老二也慌张地叫喊道。
林无悠一个头两个大,厉声道:“你等安静,先看看你们爹的死因,周师爷,如何了?”
“大人,仵作大人不在,实在分辨不出王老头是死于自尽还是中毒,不如等仵作大人回来再说?”周不理一头大汗。
“师爷,你看,王老爹的脖子上似乎有两条绳印!”东方玉突然出声道。
周不理连忙扒开王老头的皱不拉叽的脖子,确实发现有两条绳子的印记,顿时一惊。
“怎么会这样,难道还能吊两次不成?”周不理看向东方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先被人勒死,再掉上去的。”东方玉看向林无悠。
“嗯,有道理,那这毒又何解?”周不理又问。
“要是在下料得没错的话,这毒应该是王老爹死后被灌进去的,掩人耳目,当然在下不敢确定,最好是剖尸察看,要是死于勒死,那么这毒进不了胃,只会停留在食管。”东方玉凝眉道。
“剖尸?”周不理害怕地看看林无悠,“还得等仵作大人回来。”
“爹啊,我可怜的爹,你为何要受这么大的苦啊,呜呜,老天爷,你不长眼哪。”王老大立刻嚎哭起来。
林无悠蹙眉道:“这么热的天,这尸首放三天怕是要腐烂,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周不理看向东方玉,东方玉面色发白,连连摇头,他可不敢剥尸体。
“照东方公子分析,那么王老爹就是被杀,你们两个儿子难逃干系,先把人抓回衙门,明日再审。”林无悠厉声喝道,威严十足。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爹……“王老大被拖着走。
“你别假惺惺了,就是你杀害爹的,哼!”王老二黑眼鄙视地瞪着自己凄惨的大哥,两人被带下,其他家眷也在外等候。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先下毒,没毒死,然后再用绳子勒死,造成自尽假象?”周不理又询问东方玉和林无悠。
“嗯,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这毒是耗子毒,要是先中毒的话,死者一定相当难受,嘴里也没白沫,所以在下觉得更有可能是死后下毒,何况解释不通两条绳印。”东方玉几乎很肯定了。
“大人,在王老大床底下发现耗子毒粉!”衙役突然来报。
“哦?有意思!”林无悠居然俊眉一挑,“看来只等解剖了,看看到底是自尽还是他杀!”说完一双智慧的星眸看向周师爷和东方玉。
“大人,我,我可不敢。”周不理连忙摆手。
林无悠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道:“那,那我亲自动手!”他心里也发麻,但不好意思麻烦东方玉。
巧儿看林无悠俊脸苍白地向衙役取过仵作的布包,嘴角一抽,突然走进来拦下他,拿过布包,冷清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开!我来剖尸!”
“怎么剖,剖哪里?”巧儿拿出布袋里手套戴上,然后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问周不理和东方玉,那眼神冰冷却血腥。
“这个,剖开脖子处到胃这段距离,看看毒有没有往下去就行。”东方玉立刻说道,因为周不理已经被巧儿吓得躲到林无悠旁边去了。
“好!”巧儿举起手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看着的东方玉道:“麻烦你回避下,免得等下恶心。”
“呵呵,无妨,在下不是没见过杀人。”东方玉是习武之人,江湖杀人之事并不少见。
“随便你!”巧儿不再废话,手起刀落,把王老爹的胸切割开来,手法熟练,切割完美,动作缓慢,似乎像在切盘子里的牛肉一般,整个人淡定无比。
东方玉面色越来越苍白,突然嘴巴动了动向门外冲去,然后大家都听到了他的呕吐声,东方玉算见识到真正的高手了,巧儿根本不是在解剥尸体,更像在对待一件自己心爱的东西,那份胆量让他胆战心惊。
“胃里完好无损,没有毒!”巧儿把王老头的整个胃剥开拿出来,平摊着伸到林无悠和周不理的面前。
林无悠和周不理一看后,顿时俊脸发白,两人同时转身往外冲去,然后巧儿听到了三人的呕吐声,她嘴角勾笑,拿出布袋里的绳线,把尸体慢慢地缝合起来。
等三个男人虚弱地再次进来时,看到床上的尸体已经完整,就连那缝合的技术也是相当的完美,让他们不惊怀疑,巧儿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刘枚在黑社会里混了三年,打架斗殴,杀人掠货,埋尸毁尸,亲手帮弟兄们取子弹,缝伤口,早练就出那无心的镇定。
“大人,回去吧,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巧儿收拾好布袋,脱下手套,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三人。
“哦?巧儿知道?回去再说。”林无悠惊讶地看着巧儿,他现在是双脚发软,走路漂浮,搭在周不理的肩上往外走,而东方玉也是冷汗淋漓,若有所思地看着巧儿。
等林无悠他们回到书房时,巧儿早已经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不是她八卦,实在是这么早睡不着,而且她也想听听林无悠的答案是不是跟她一样。
书房中,茶香四溢,三个男人已经恢复过来,分坐在一起讨论案情,巧儿一到,周不理为她上茶,巧儿也不客气,坐在一边开始懒洋洋地听他们谈话。
“巧儿,你觉得谁是凶手?”林无悠突然转头问巧儿。
巧儿凤眼淡瞄他了一下道:“别问我,关我屁事。”
三男嘴角直抽,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口没遮拦呢。
“呵呵,巧儿,你似乎胸有成竹,猜到凶手是谁了,何不说出来听听呢?”东方玉微笑道。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问我干什么!凡事讲证据的,我可不敢妄下断语!”巧儿现在喜欢‘证据’两个字,因为林无悠什么都讲证据,所以自己做坏事没留证据,那么他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呵呵,猜测一下无妨。”周不理笑道,结果巧儿狠瞪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
“本官以为,这很明显是陷害,要是王老大下毒,他又怎么会笨得把毒藏自己床底下呢?”林无悠不再理会巧儿,开始思索起来。
“我看就是王老二所杀,我打听过他的邻里,都说王老大比老二孝顺很多,家里的事情也是老大做得多,老二一定是不甘心,想要那房子所以杀了自己老爹陷害老大。”周不理想了下后道。
“嗯?本官也这么认为,自古做贼的都喊捉贼!”林无悠蹙眉道,“王老爹是被勒死,那为何老二多此一举下毒呢?”
“因为光是吊死怕大家以为王老爹自尽,老二又如何把老大送进监牢呢?”东方玉笑道,换来巧儿的一瞥。
“有道理,老二居心叵测,但要有证据证明老二杀人又陷害老大怕是没那么容易!”林无悠蹙眉,三人立刻陷入沉思。
“这有何难?”巧儿鄙视道。
“哦,巧儿有办法吗?”林无悠对巧儿微笑道。
“把王老二放了,派人跟踪,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定会和他妻子说,他和他妻子本来就眉来眼去的,到时不是当场抓获吗?”巧儿觉得很简单。
“好主意!”东方玉立刻赞扬道。
“哎,可是派谁去呢?要是弄巧成绌怎么办?”林无悠忧心地看向巧儿。
“那就屈打成招!”巧儿冷冷道,“官府不是向来用这招吗?”
“呵呵,巧儿你误会了,那只是没办法的时候使用。”林无悠立刻解释道。
“大人,巧儿的方法不错,不如先把他们关一夜,明早再把王老大打一顿,把老二放了,再派衙役跟踪,老二得意,一定放松警惕,到时必有所获。”周不理嘴角勾起奸笑看向巧儿,这小丫头的脑袋还很好用。
“嗯,让王汉和张良去跟踪,这两人行事比较谨慎。”林无悠考虑一下后立刻点头。
“好,下官立刻去布置。”周不理起身离开。
“巧儿,今晚真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林无悠淡笑地看着她,巧儿喝了口茶站起来也不打招呼径自走了。
“那林大人也早点休息。”东方玉抱拳离开,他是客人,住在前院,天色已晚,不便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