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之黛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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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碍的,这也不过是他们的心思,他们认真要孝敬什么给姑娘,无奈无论吃穿,咱们都是一棒着姑娘过活,便是拿了那些东西来,姑娘亦不稀罕,倒不如弄些花草来,讨一个百花拜寿的吉言罢了。”王嬷嬷一边跟在黛玉身后走,一边笑道。

黛玉到了前面,更祭拜了天地,给父母亲的灵位上了香,沉默了片刻,又随着王嬷嬷出来,在正房的厅里坐下,同两位大奶奶道了乏,二人又给她祝了寿,黛玉便去外边受家中丫头小厮们磕头。原本王嬷嬷说,几个管家和管家娘子都跟着一起磕头的,被黛玉以闲闹得慌为由止住了。

林福林禄等老家人和各位外边的管家都是对这黛玉作揖算是磕头,黛玉亦起身回个万福算是对众位家人的尊重。

里里外外的行礼刚完毕,边听外边有人叫门。黛玉一怔,不知此时会有谁来。

林福带着小厮亲自去开门,却见太后的凤辇停在外边,于是忙叫小厮进去回报,自己则立在门口边上,候着太后下辇进门。

“奴才林福,请太后金安。”原来的太妃已经成了太后,林福亦不好再如以往那般放肆,毕竟有关国体,谁也马虎不得。

太后见了林福就有气,仿佛林福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不还似的,只哼了一声,变径自往里走。

林福在后面不便多言,心中笑道:“到底是女人家,好小气,这会子还生气呢,哎!好男不跟女斗,我且忍了吧。”

谁知太后进了院门几步,突然又站下,回头看着林福道:“你这老东西且别急着进来,你倒是看着外边那些奴才们把我的寿礼好好地抬下来再说。”

“啊?”林福一听这话,嘴一咧,“宫里的奴才还不够妥当?非要我去看着?”

“叫你去你就去嘛!”太后一瞪眼。

“好好好……谁叫你是太后呢。”林福老爷子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又看着几个太监将那青花瓷的大缸抬进了院子。

“黛玉参见太后。”黛玉得到家人回报,说太后娘娘来了,还让几个太监一起抬着一个大缸,说是给姑娘的寿礼,便忙离了座位,出门迎接。

“玉儿丫头。”太后哪里舍得让黛玉跪下,一把拉在怀里,拍着黛玉的小手道:“我这会子来晚了吧?都是皇上弄得那个什么白话诗会给折腾的,烦都烦死了。他皇上娶媳妇,关我什么事,当初他纳那个红豆的时候,我那样不同意不也没拦住吗?这会子倒成了孝子了,哼。”

“黛玉这里算什么大事,太后竟舍了皇上选妃的事情,来给看我,让我怎么受得起呢。”黛玉只得如此说道。

“哎呀,你别太后太后的叫,我有那么老吗?”太后拉着黛玉的手,转身指着那一口青瓷花的大缸笑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这棵睡莲我养了十五年,今年是第一次开花,竟然开在今日,可不是专程为你所开?”

黛玉听了这话,深觉奇怪,往前去看那睡莲时,只见淡紫色的花瓣有开有合,显然是刚开不久,碧绿的叶子上滚着圆圆的水珠,凑近了看时,还能闻见淡淡的莲香。

“真是好花,也难为太后这么远的抬了来,管家快将此花移至后面我的屋子里,我倒要天天看着它呢。”黛玉自然石喜笑颜开,素来最爱花的她岂能不珍惜这难得的青莲。

“我知道别的东西也打动不了你呀,所以只好把我压箱子底儿的东西给拿来了。”太后拉着黛玉的手到里面坐下,湘云便过来给太后磕头。

“这丫头好面熟,怎么不记得是谁呢?”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湘云,奇怪的看着黛玉。

“这是忠靖侯爷的侄女,闺名湘云。”黛玉忙道。

“噢——是了,原来也见过两面,只是那时你还小,你看看,一转眼都成了大姑娘了。”太妃忙叫边上的人将湘云扶起,又笑道,“也一样的花容月貌的,听说你婶婶做主,把你许给了卫若兰那孩子,这也罢了。”

湘云见太后又说这话,便低下了头。

“怎么?你不愿意?”

“瞧太后这话问的,奴婢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既然是叔叔婶婶给订下的,自然是好的。”湘云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这孩子,太后我是什么人,你听也听说过,我是最讨厌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皇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子再反对他,那红豆姑娘不也进了家门?如今封做嫔妃,成了一宫之主,每日倒也来我这里请安,我又怎么为难她了吗?这男女之事,首先要两厢情愿才好。”太后的邪脾气上来,瞪着眼睛说道。

“太后,您慢慢说,何必又生气。”黛玉在一边笑道。

“哎,卫若兰那孩子,原来倒好,只是如今受了伤,成了个残废之身,你一个娇贵的大家小姐,难免觉得委屈。”太后想了想,轻声叹道。

“太后,今儿是靖琳公主的生日,咱们还是说些高兴地话儿吧。”湘云看着黛玉笑道。

“是是是,倒是我老婆子的不是了,说起这个,就忘了那个,我这记性也平常了。”太后说着,便又拉着黛玉笑起来。

“这样闷坐着无趣,咱们倒要想个新鲜花样来,玩起来才有趣。”黛玉笑看着太后说道。

“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花样呢,还是你们想一个来,咱们一起乐才好。”

“那些戏早就听烦了,如今不如咱们在后面院子里摆了擂台,大家比武,可好不好?”

“比武?”太后一听来了精神。

“我们这里的几个家人,也都是会武的,太后当年领兵打仗,自然是个女中豪杰,身边的人岂有不会武的?索性大家都出来活动活动拳脚,有什么不好?”黛玉笑道。

“恩,如此甚好。这是……”太后想到林福,心中便别扭,说什么今儿也要想着法的掰回那一局来才好。

“怎么了?太后可有什么顾虑?”黛玉见太后沉吟着往门外看,于是顺着她的目光奇怪的看去,结果正好看见外边林福站在廊檐下,一身崭新的灰布衣衫,苍白的头发,却又笔挺的腰板,老人正看着外边,似乎对里面的谈话并不上心。

“不知那老东西参加不参加?若他也上场,只怕这魁首到被抢了去,别人在不能占。”太后想说,只要他上场,哀家就跟他比试比试,可终究觉着这话不好出口,于是换了措辞。

黛玉因知道二人之间的过节,此时听了这话,暗暗发笑,因道:“林福乃是我家的老家人,如果太后愿意让他上场,黛玉自当倍感荣幸,一切但凭太后吩咐就是了。咱们不过是舒活舒活筋骨,又不是认真上战场,哪里较得真?”

“需要有些彩头才好玩儿。”湘云自然也爱热闹,变凑趣道。

“这个自然,你们这些上不得场的小姐们,每人出一样东西,算是彩头,大家先凑起来,哀家要看看到底能有多少彩头,再来决定如何比赛。”太后一副温和的笑脸,眼睛里有一种得意之色。

于是大家都忙碌起来,邻家的婆子丫头们,连紫鹃雪雁等人也都纷纷将自己的首饰绣品等物拿出,凑在一起,不过是玩儿罢了,谁也不在乎这几件东西。

一时王嬷嬷端了托盘来,倒是凑了一堆东西,太后在里面挑拣了几样,一件是湘云平日带的一对耳坠子,是绿松石的,也算是名贵了。再就是紫鹃的一副针线活,是一块双面绣,绣的是富贵平安图,上面的牡丹和翠竹红绿交映,逼真传神,太后举为第二,还有一件是雪雁的手镯,原是黛玉赏的,青玉质地,倒是雕刻了百草在上面,十分的精致,然后又挑出了几件绣品,一支玉簪,太后依次分出了等级,最后看着黛玉笑道:“玉儿也要拿出一样来。”

黛玉听说,便有些犹豫,因想着自己心许百里冰川,此时若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得了去,反倒不好。想了想,便将手上一枚戒指摘下来,欲放到托盘里。

“这个可不行。”太后笑道,“这里的大家,都把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玉儿怎么可以随便应付呢?”

“啊?最珍贵的东西?”黛玉听了之后,十分的为难,一时不该如何。

“玉儿有一只玉瑗,原是你最心爱之物,对不对?”此事原是水溶同太后提起过,没想到太后倒记在心上。

“这……”

“玉儿别怕,有道是,有缘者得之。既然它名为玉瑗,自然识得主人。”太后微笑着看着黛玉,心想,儿子,你就感谢我吧,为娘一定要让林姑娘做我们水家的儿媳妇。

黛玉便有些迟疑,毕竟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王嬷嬷在一边亦很着急,然太后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不好拒绝,况且那玉瑗虽然是百里冰川赠给黛玉的东西,但终究二人没有放定,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若是那玉瑗真的被别人拿了去,可不是百里公子同姑娘今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