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点头,“是啊!倪小姐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兄弟的相残;可是悲剧却没有因为她生命的停止而结束;兄弟两人一位是皇上,一位是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乱了自己;皇上一病不起;王爷消沉于收集与倪小姐有着相似之处的女人,你们说,唐小姐错了吗?”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
“没有对与错,只有她心底最深处,对当年所做的一切后悔没有?”非烟语气非常冷静,冷静的仿佛一座雕像在说话。
原来当年倪若蝶是这样死的,皇上是这样病的,睿王府后院的女人是这样收集的;可悲吗?兄弟两人为了一个女人撕破脸,不,非烟认为还是倪若蝶可悲,也许她谁也不爱,也许她爱着某一方,可是她都必须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阻止,否者她就成为祸国殃民的女人;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样会招惹是非。
傅淑罗没有开口,她的眼神变得恍惚,她愣愣的坐在那里。
太后摇摇头,“不,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为她的皇儿立了皇后,她为她的王儿寻得倾国绝色,只是希望他们能从倪小姐死的悲哀中醒过来;可是……可是一切都不尽人意。”太后越说越激动,身子也跟着微微抖擞。
皇后的目光闪了一下,以前她都是听着断断续续的传言,今天她却了解了全部过程,原来皇上爱倪小姐那么深。
非烟垂下目光,原来这就是自己为何不在后宫,而在睿王府的原因,是太后;是太后将她塞到那魔鬼王爷的身边。
太后看着她亲自挑选的两位儿媳都在沉思,她的拳头紧紧的捏起又轻轻的放松,“哀家就是那唐小姐;谜妃,你恨哀家吗?睿王府中发生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哀家也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与折磨,可是哀家还是自私的希望你能回睿王爷身边。”非烟是她的希望,皇上对皇后如视透明;而谜妃不同,至少王儿看见非烟的存在。
非烟起身跪在地上,她知道太后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原来的确是这样的,“非烟乃小城之女,身份卑微,怎敢恨太后娘娘;非烟为求和而来卫国,非烟没有说不得权利。”眼泪滑过她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母后,”傅淑罗噗通跪下,“臣妾认为不妥。”看着谜妃那心伤的眼泪,她觉得同为女人的悲哀,她和谜妃都是太后选定的人,注定伤痕累累。
非烟的话让太后觉得自己好残忍;皇后的话让她觉得很吃惊,“皇后你?”
“母后,谜妃这样回睿王府,王爷他怎么想谜妃?怎么对谜妃?”颤抖的声音响起,傅淑罗咬着牙,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好难受,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心,一种被挖空的难受。
非烟跪在地上,低着头,泪流不止,可她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可怜的神情,平静,格外的平静,只是她用力一扯,让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用着嗦嗦的声音开口:“只要……只要为云城带去和平,非……非烟,就算是死在睿王府也无关系;皇后娘娘,非烟……非烟谢谢您,非烟只不过是云城送来的一件求和的礼物而已,死不足惜;就算王爷哪天不高兴了,一剑刺死非烟,云城也不敢说什么的。”
她那颤抖中的话,句句带着无奈的凄凉,让人心弦都跟着颤抖,太后望着皇后又转头看着非烟,“这件事情,哀家需要再考虑,谜妃,跪安吧。”
“非烟告退。”非烟低着头站起来,让后缓缓转身离去。
从后望去,她的步伐无力的摇摆,她的背影很单薄,透着无奈与伤痕,她的泪水飘在风中……
“皇后,哪天哀家不在了,希望你不要像哀家今日一般心软,谜妃,她关系着大卫皇朝。”太后无力站起,全身如软骨,很是无力。
皇后扶着太后,她心中已经有数,恐怕离自己狠心的日子不久了,可她怎么能狠心?“母后,您多虑了,谜妃现在身在港湾居,与王爷也产生了距离,不是有人说过,距离美,也许哪天不需要您操心,王爷自己会接回谜妃。”
缓慢的步伐,太后眼神中更加沉重,她知道皇后是个心软之人,谜妃回睿王府的事情是不能指望皇后了,还是要在她死前定局。
天空蔚蓝色,阳光柔丽暖酥酥,照在水面上亮光闪闪,一身影坐在人工湖旁边光滑的石头上面,双腿曲起,双臂环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面对水面,泪光闪烁;仿佛如同于世隔绝,仿佛冰窖的寒气刺入她的骨髓,让她冻得直哆嗦。
旁边人工湖桥上,站着一群宫女及太监,她们面面相视,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非烟抬起眼眸看着前方,她的目光不知不觉的看向让大家注目的湖旁边,有些远,让她看不清是谁;只是觉得,又是一个可悲之人,她移动着眼眸,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越走越近,非烟看着那人的侧面,七公主?心头一惊,那开心果般的卫伊洛今天确是泪人一个,非烟穿过宫女中间。
非烟走过,宫女及太监们都随着垂下头。
非烟小心的踩在不平的石头上面,走向卫伊洛。“走开……”卫伊洛低声的吼着,喉咙沙哑,她连看都没有看来人一眼,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她连头都不敢抬起头,往日那些被她欺负的宫女太监现在肯定幸灾乐祸,想到这里,她眼泪又涌了出来。
宫女和太监们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七公主生气了?那么他们不是掺了么?一个个露出苦瓜脸。
非烟面看着湖水,她也坐了下来,仿佛没有听见七公主的怒吼一样,小心翼翼的坐下,免得一个不小心掉湖里去了,虽然她会游泳,可在这皇宫里游泳还是算了。
她和七公主不算很熟,按理说她应该避开,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她还是走了过来,好奇?也许是吧?“今天天气真好。”她仰起头看着天空。
卫伊洛转过头,双眸瞪了过来,可当她看着非烟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哭腔,“呃?怎么是……是你?”不是听说王兄休了她吗?而且她现在还是港什么的老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满眼的疑惑,可是想到自己的事情,她又低下头。
非烟眼角瞟了卫伊洛一眼,“很奇怪吗?”而且她也看见了卫伊洛那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
“恩,你怎么进宫了?”卫伊洛恩了一声,她双眸不敢再看非烟,现在她多狼狈,怎么能让人看见去。
“皇后让我进宫的。”非烟是笑非笑的看着卫伊洛,看着她那急于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
“让你住在宫里?。”卫伊洛边问边哭,手揉着眼睛,整张脸花粉及腮红都已经混成一色,像个花猫一样。
“不是的,是让我回睿王府。”非烟露着淡淡的笑容,是无奈?是好笑?
“那么你回去吗?”卫伊洛伸手拉着非烟的长裙,一张花猫一样的脸抬起头看着非烟。
卫伊洛整张脸看着非烟,还真的把非烟愣了一下,怎么哭成这样,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快睁不开,满脸委屈泪痕,“如果太后执意,那么非烟也没有说不得权利。”
“为什么?”吸着鼻子,卫伊洛紧紧的抓着非烟的长裙,不是听说王兄将非烟休了吗?为什么母后要她回去,她就得回去?
非烟深深吸口气,“非烟本来就是求和的礼品而已,怎么有权利说不呢?”她看着湖面,淡淡的开口。
卫伊洛愣愣的看着非烟侧面,“可是,可是王兄那样对你。”看着非烟那沉入的表情,她仿佛觉得非烟比自己可怜多了;上次在睿王府她亲眼看到王兄那么过分的对非烟,前不久又休了非烟,非烟真的好可怜。
非烟歪过脸看着卫伊洛,淡淡一笑,“只要不连累云城,你王兄怎么对我都可以,这就是我的使命。”
“你不觉得委屈吗?”卫伊洛又低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快听不见,听着非烟的话,觉得自己好惭愧;母后都把事情的重要性都告诉她了,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
“想到因为我,云城上下百姓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就不觉得委屈。”非烟脸上的表情很是洒脱。
“我要嫁人了。”看着湖面,眼泪又忍不住滴了下来,卫伊洛哽咽的开口;非烟都可以,她怎么能不可以呢?
嫁人?这突如其来的话还真的让非烟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一下一下,非烟转头看着卫伊洛,眼眸思索的移动了一下,“嫁人?那家少爷?”公主招驸马可是大事情。
手擦去那忍不住掉下来的泪珠,卫伊洛怔怔的开口:“大将军府的少爷,袁世仁。”说道袁世仁三个字,她使劲的憋出来,袁世仁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成了她的驸马,想到袁世仁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