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重重的落下躺着,原来自己一直被他玩耍在手掌中,一切都那么可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非烟厌恶的冷言。
“你在陈家老宅又是与谁同住一宿。”卫懿轩暴戾大吼,如果他不知道还好,可他偏偏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非烟冷冷开口,她缓缓闭上眼眸,卫懿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铁了心选择金丝瑶活,而她这不重要之人怀的孩子一样不重要,金丝瑶的命是宝,而她与孩子的命是草。
她知道今日这间厢房内,必定要人性命,就算她不管青环死活,不肯配合的挣扎,那么她与孩子一样难逃非命,与其如此,不如有人活着。
谁能看见她阖上双眸的眼底缠着多深的痛?谁能知道此刻她小腹的巨痛让她心如刀绞,手腕血在流,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因为她的心痛的让她对身体麻痹,她原本等待着那个人稍稍有点父爱能够放过她那还未成形的孩子。
然而卫懿轩的话却彻底将她打入冰寒的深渊,她如站在四面都是冰的冰窖里,散发的寒气让她瑟瑟发抖,她不断地追寻出路,可却无法找到出口;只有冻得她哆嗦的寒气亲吻着她。
一股一股异流,湿透了她身下的洁白,她感受着她的孩子在一点点一点点的消失,她似乎能感受到孩子在呼救,泪水泛滥涌上旋转在眸中,可却又被她挤回腹中,往日那从容的面容此刻都变得如千斤重担般沉重不堪,渐渐让她失去了知觉。
那浓郁的黑血渐渐淡了下去,最后涌出的是殷红色,卫懿轩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手一挥解了尤炎彬的穴道:“快……”
尤炎彬阴暗的看了卫懿轩一眼,他大步向非烟走去,看着她那割破的右手被卫懿轩放下,垂在软椅外血流不止,他眉头一紧,‘撕~’一声,从腰际撕下一条衣襟长布,他飞速的从袖子中掏出一瓶药均匀的洒在那因为长时间放血而肿起的殷红血口,一圈一圈紧紧的包裹起来。
金丝瑶两手都在冒出殷红的血,卫懿轩底怒吼道:“我让你先救丝瑶。”
尤炎彬不理会他,继续给非烟包扎伤口。
卫懿轩见尤炎彬没有动静,恼怒的一首抓起尤炎彬的领口,“救丝瑶,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他狠狠的将尤炎彬推向金丝瑶那边同时也松了手。
尤炎彬满眼血色,他一样震怒,“除非你今天一剑刺死我,否则我先救她。”他说着又走向非烟,他不忘补充:“如果你不想金丝瑶死,那么你最好别耽误我救她的时间。”
尤炎彬的话让卫懿轩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他虽然有权利,也有武功,可是他却救不了金丝瑶。
“嗯嗯……”青环用力的叫着,可她的嘴巴被堵着。
“你是否可以放人了?”尤炎彬看了青环一眼,语气不好的开口。
卫懿轩一个眼神,那架着青环的侍卫明白,连忙放开青环,自己退到门外。
“公主……”两行泪,过脸颊,青环泪眼朦胧到了非烟身旁跪了下去,望着主子那面容一色,曾经那粉红嫩唇,如今似乎抹上了一层****,她害怕的伸出双手摇晃着非烟:“公主,你睁开眼睛……”青环的眼眸慢慢转向非烟的下身,殷红一片,她真的好害怕,愣住的眼眸看着那殷红一片,仿佛天要塌下来了。
尤炎彬给非烟把脉,然后眼眸沉下半响开口:“千万别动她。”他是在嘱咐青环。
青环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尤炎彬,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粒,“奴婢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公主,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她猛地磕头,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我会的。”尤炎彬意语深长,要救一个人又谈何容易,特别是非烟失去那么多血,又在同时小产,她的命已经在鬼门关前了,接下来就要看她的毅力了,“你要看好她。”在她没有救生欲望下他就算想救她也没有办法。
尤炎彬说着回头,开始给金丝瑶上药,包扎,把脉,最后皱起眉头,因为只成功了一半而已。
看着尤炎彬皱眉,卫懿轩绷紧了脸:“怎么样?”他眼眸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金丝瑶。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至于她能不能彻底康复那就要看她能不能醒过来。”尤炎彬看着卫懿轩开口。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你救活她。”卫懿轩失控的吼着,怎么会这样,他不要金丝瑶就这样躺着,更不要她一辈子就这样躺着。
“我无能为力。”尤炎彬答的很干脆。
“你……”卫懿轩怒气冲天,突然他利眸一闪,对着尤炎彬:“金心丸,对,金心丸,你快将金心丸给她服下。”金心丸是尤炎彬祖传来下的灵丹妙药,能护心保命,可是后来药方失传,留给后人的只有炼制好的金心丸,到尤炎彬手上只剩下两颗,记得上次皇兄昏迷不醒就是尤炎彬拿出了金心丸才醒过来的,想到金心丸仿佛见到希望一般,卫懿轩急切的开口。
金心丸?尤炎彬摇头:“早在多年前就给家母服下,另外一颗给了皇上,如今还何来金心丸。”他干脆的开口,其实那颗金心丸正在他的怀里,他要拿金心丸救的不是金丝瑶,而是云非烟;他如今高度紧张中,金心丸药效对求生欲望极强的人才会达到最高效果,所以他让青环看着云非烟;接下来他不关要注意非烟的求生欲望,还要防卫懿轩,万一被卫懿轩知道金心丸在他身上,那么就完了;就算卫懿轩现在没有发现,可是他要怎样才能在卫懿轩的面前把金心丸给非烟服下?他望着毫无求生欲望的非烟还真的犯了难,因为非烟现在的情形不能移动。
周围散发出的寒气越来越浓,非烟全身颤抖起来,她旋转在中间,望着四面毫无出路,她开始挣扎,她不要这样被困在这里,她那无血色的手敲着四面,她脸上恢复了斗志,她相信‘只要我愿意,我就会成功。’
尤炎彬看着非烟那微动的神色,他知道非烟救生欲望很强烈,此时不救更在何时?
“她气脉不畅,你将她扶起来坐着吧。”他转头看着金丝瑶对卫懿轩说。
卫懿轩连想都没有想,连忙将金丝瑶半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尤炎彬故意给金丝瑶把把脉,看看气色什么的,以稳定卫懿轩,“恩,就这样。”看着卫懿轩将金丝瑶靠在他自己身上,尤炎彬点头。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卫懿轩,他先拿出金心丸飞速的弯身瓣开非烟的口,将药丸塞了进去。
卫懿轩浓眉一蹙,他看见了尤炎彬将药丸塞入非烟的口中,可等他知道自己上当,放下金丝瑶健步过去时。
尤炎彬手一拖非烟下巴,卫懿轩看着药丸过了非烟喉咙吞下去了,他的脸如黑炭一般,一把拉过尤炎彬,“你居然骗我。”暴戾的吼声响起。
此刻尤炎彬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他很是冷静的开口:“金丝瑶她有一个月的时间观察,而她只有瞬间。”
“滚!”卫懿轩飙声如雷,他花了那么长时间,到头来却是再观察。
“我会消失的。”尤炎彬说着转头对青环开口:“她十日之内必定醒来,记住不可让她过于激动,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她。”他加重后面一句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卫懿轩的沉怒!金丝瑶的命归!非烟的厄运!
一年中最后的几日,睿王府中在无形中开始忙碌起来,对于那云城公主谜妃,大家只知道她好久没有出现,其他一无所知。
那往日睿王府中那道美丽的风景此刻奄奄一息躺在芷麟阁寝房中,娓娓绕绕香薰弥漫着整间芷麟阁,外面一片明媚喜色,而这里却窒息的安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悲戚戚。
青环守在床榻前望着已经昏睡很久的主子,她看着主子那奄奄一息的容颜,泪水在眼眶中徘徊,今日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外面一片喜庆之色,而她的主子一个人躺在床榻之上,那往日绝色的容貌此刻却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惨白的脸色似乎被抹上粉层忘记扑腮红般,那白纸般的唇色犹如扑粉时不慎抹上去****。
‘啪’一滴泪水滑落打在床弦,青环用热水湿透毛巾,轻轻的擦着非烟的脸。
西院内每座楼阁都挂上大红灯笼,红绸环绕,打扫的一尘不染,芷麟阁中只是静静的守候,王妃吩咐送来的大红灯笼、红丝绸却静静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青环独自一人搬来梳妆台到床榻前,虽然往日主子无须描眉妆扮,可今日她却要为主子上妆,肉色的粉轻轻抹在那沉睡的脸孔,细细的扑上胭脂,淡描秀眉,轻点唇色,缎绸般的柔丝在青环的手中慢慢的梳理。
这几日除了送来灯笼前来的家丁就别无他人,青环轻轻的梳理着,主子在这儿没有亲人,也没有胖友,睿王府内似乎只有王妃对主子好一点,可王妃这几日为忙碌除夕之夜而不可开交,再说花雨阁一事,除了当时出现之人就无其他人知晓,王爷吩咐,一律不可传出,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