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们了?”颜如玉等人都走了,有些纳闷的问着。
轻轻叹口气,又张开眉头笑了,“这些东西不过是件摆设品而已,妹妹喜欢,姐姐这儿还有好几件,本来也是为你留着的。”
“姐姐,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这儿是皇贵妃的宫殿,需要那些摆设。”颜如玉不依的摇摇非烟的袖子。
“这儿没有那些东西,依旧是皇贵妃的宫殿,她们依旧需要向我行礼。”看着手上一件,听说是友邦送来的贡品,—倒流壶;“这个不错,放在你的宫殿里,一定不错。”说着,就递给颜如玉。
“姐姐,我的宫殿不需要这些东西。”颜如玉不接,转身走到旁边坐下。
转头看看颜如玉,居然还有小孩子脾气,“好了,不生气了,姐姐送你东西也不要吗?”边说边摇头。
“姐姐,我不是真的为这些生气;姐姐,妹妹能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活到如今,是将姐姐的话一直铭记在心;可姐姐自己为何不懂呢?姐姐不想与人争,可别人也不一定就不将姐姐视为眼中钉啊,再加上姐姐如今身怀龙裔,如果生下龙子,那么姐姐想过以后的血雨风腥吗?姐姐觉得到时候再弥补,还来的及吗?”姐姐曾经告诉她,在后宫里,放在第一位的是活着,第二是权力,第三才是男人,因为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你生命与权力。
笑容渐渐僵持在她的脸上,其实说,真的很容易,可做起来好难。
“姐姐,你一个人静下来想想吧。”见非烟沉默不语,颜如玉退了回去。
下午,风停了,果真下起了雪,好大的雪啊!
起初是雪粒,就像天上有谁大把大把地撒着白砂糖,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千万条蚕在吃桑叶,不一会儿,雪粒汇集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好像许许多多的白花瓣被冬姑娘大把地往下撒;雪越下越大,一簇簇,一团团;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
她静静的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洁白……
大雪持续了三天三夜,一直到初四的傍晚才停下,没有被清除的积雪直到半腰……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浓厚的积雪,真想出去踩一踩,可碍于腹中的孩子,她只有欣赏的份。
“娘娘,张公公到了。”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非烟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出现在门口处的张公公,再看窗外将黑的傍晚。
“皇贵妃娘娘,皇上口谕,请娘娘前往南书房。”
本想问,又止,点了点头。
南书房?南书房是办公的地方,卫懿轩要在南书房见她?一路走,心一直悬着。
步入南书房,里面的阵势,让她已经意料到,绝对不是好事;可又是什么坏事与她挂上钩?“臣妾叩见皇上。”十几位大臣齐聚、其中少不了左丞相;她目光飘过,想必,是左丞相又想置她于死地吧?
卫懿轩的目光一直看着走进来的人,目光收回,一个眼神;旁边的公公立即拿起桌案上的卷纸,送到非烟的面前。
接过卷纸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人毛发悚然;“不……”,不可能,她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生过孩子?她怎么可能就是那百花阁失踪的‘夜莺’?“不,绝对不可能……”
百花阁?‘夜莺’?脑海中一幕幕的出现当初的情景,百花阁,她记得很清楚,那日,她掀起轿帘看见的,不正是‘百花阁’吗?
一口气压在心中难以呼吸……
青楼名妓?
“此事人证居在,不容抵赖。”左丞相斜瞟着非烟。
“人证何在?”猛地转过头,看着左丞相,心中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此事由左丞相掀起,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恳请皇上传人证。”左丞相面对皇上,揖身。
卫懿轩点点头。
“传人证。”
随着太监那高调的声音,她狠狠吸口气;她的人生就如漂泊在茫茫大海中的片孤舟,一浪接一浪的向她扑来,直到将她沉入海底?
她不是寒水宫的少宫主吗?她怎么成了青楼名妓?
世事难料,就如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云城公主一样,她却是寒水宫的少宫女,许多的疑惑,许多的无奈……
可说她生过孩子?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是真的……
清白,还有清白可言吗?
不洁?她并非清白之身嫁给卫懿轩,难道她真的是青楼名妓?青楼的姑娘能生孩子吗?
“民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年女子战战兢兢的跪下。
“抬起头来,看这书房内,可又你认识的人。”卫懿轩深邃的黑眸越来越深,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身子随着目光而转动,最后停留在非烟的身上,“夜……夜莺。”
“你……”非烟对视上那张脸,好面熟,真的好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看着这一幕,有人暗自揪心;皇贵妃认识这位百花阁的老鸨?
“夜莺,真的是你。”中年女人小心下又显得些开心,却在看向左丞相那一眼时,立即收敛了许多,显得有些胆涩。
“本宫不知道你说什么,本宫怎么可能是青楼妓女?”不,她怎么可能是妓女?妓女?妓女?“不……,我不是妓女……”仿佛无数的利爪要将她撕开一般。
“夜莺,你可以不承认你是夜莺,可是你连佑儿也不承认了吗?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你亲生儿啊。”中年女人说的有些激动。
夜莺?书房内,大臣中,目光众多看着非烟;那传说中的美人,原来就是皇贵妃,天下第一绝色美人。
佑儿?佑儿,她摇摇头,想要让自己记起什么,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见;忽然,她再看向中年女人的脸,她想起来了,百花阁,那位在她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的,那次她也说过佑儿这个名字。
“佑儿?”
“恩,你还记得起来吗?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中年女人点头。
“他人呢?”意外的她冷静了下来,看着中年女人,又看向左丞相,“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妓女,有个儿子叫佑儿,那么那孩子人呢?”冷冷的声音质问着。
她真的有个儿子吗?她迷茫了,她也不知道!
“那孩子,孩子,民妇现在也不知道那孩子所在;原本你将他托付给一普通人家,可刚才想带他一起来的,可却不见人影了。”中年女人声音越来越小。
左丞相胡子笔直……
“这个故事编的不错;可惜并不完美。”她看着所有的人,包括在一直坐在那儿的男人,天子。
“民妇所言千真万确……”中年女人跪在地上,趴下身子,似乎当心皇上不相信她的话。
“本宫除非看见那个孩子,否则你就是一派胡言。”她冷冷的看着中年女人,尽管她的内心也在怀疑女人的话可信度,可却依旧振振有词。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妓女,如果她真的有孩子,那么她就有了欺君之罪,玷污皇室风气;可满门当诛。
“退下吧。”卫懿轩终于开口;是对非烟说。
非烟福身退去……
皇贵妃宫殿外,颜如玉来来去去好几次了,往日里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去的地方,今日却怎么也进不去;是因为姐姐不愿意见她。
这么大的事情。
一排排御林军整齐的过来,驻守在这里;惊得太监宫女面面相视;颜如玉睁开嘴说不出话来。
支支吾吾半响才发出声音来,“这,这是,是怎么了?”
“颜昭仪,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
“什么?这?囚禁?”看着阵势,像是囚禁?呸呸呸,颜如玉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居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不,她得进去问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颜昭仪请留步,皇上有旨,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接近皇贵妃。”
“呃?”她没有听错吧?看着御林军里面有人在与太监宫女吩咐着,就连太监宫女都不许踏出,难道真的是囚禁?不行,她得去见皇上。
站在寝殿的窗口,看着外面的异常;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囚禁,毫无疑问,这是囚禁。
卫懿轩囚禁了她……
所有人离去,卫懿轩沉下了脸,一个人独坐了很久,提起笔写了一封信,让莫承军秘密交给吕聪。
百花阁:
本该歌舞升平的地方,却异常的静谧,如死神来过一般,血顺着阶梯往下流,人?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血,就是从她们身上涌出……
吕聪,一具具寻找着活口,可惜是,没有一位生还,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具倒在楼梯上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百花阁的老鸨……
翻遍了整个百花阁,连同嫖客、丫环、打手、没有一人幸免……
真的没有一人幸免么?
吕聪捏着剑的手慢慢的收紧……
皇宫内:
卫懿轩站在南书房内,目光一直看着同一个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