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卫懿轩转过头看着神色憔悴的西太后,“皇嫂。”
“皇上,没有找到尸首,那是好事,谜妃也许还活着,也许她在起火前就已经离开了这儿,也许这就是天注定。”西太后目光看着卫懿轩,帝王家爱一个人好难。
是啊,没有找到尸首,那是好事,她也许也活着,他要她活着,“皇嫂,朕明白了。”两日两夜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再强壮的人也会垮。
“明白就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左右需要兼顾。”西太后说完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帝王家,有情会累,会累的死去。
“皇嫂……”活着,活着,活着……,心中只有这个想法,活着,她活着,活着就好……
“来人,伺候皇上用膳。”西太后一声令下,即可准备皇上的膳食。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他依旧没有一丝胃口,心中出现的都是她,叫他如何能咽的下去?
“皇上,吕聪回城了,并且抓到了如皇上当面描述一摸一样的女子。”莫承军如实的据报,面对西太后在场,他在看了皇上的眼色后,毫无避讳的开口。
本该是多么心爽的一件事情,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无心理会这些,“将她囚禁在睿王府地牢。”
“是,皇上。”莫承军退了出去,他也知道,如果在以前,皇上定会心情大好的要去见见哪位阶下囚,可如今谜妃生死未卜,对皇上而言,没有什么比谜妃的下落更加有吸引力了。
她居然是寒水宫的少宫主,这是不争的事实,多么可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在两位女人支支吾吾的透露下,她知道,原本她武功很好,如此说来,她杀云城公主的那件事情,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声白沙,青丝在身后的女人手中伏贴的挽起。
茹茜将斗笠给非烟戴上,白纱放下,遮住非烟的面容。茹尘手托莲花棒送到非烟的面前,“少宫主。”
伸手取下莲花棒,隔着白纱她已经能清清楚楚的看个清楚,好精致的莲花棒,听茹尘与茹茜说,这是兵器,是她的武器,如此漂亮的莲花棒却也是杀人的凶器,“如今我武功尽失,要着莲花棒无任何作用。”
看着非烟要将莲花棒放下,茹茜连忙开口,“少宫主,有着莲花棒,少宫主在此会很安全……”
有着莲花棒就会很安全?非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手中的莲花棒;有这莲花棒,她就可以很安心的住在着偏僻的山中小屋中?
“少宫主,十日后,我们回来。”
安排好一切,两人告辞,离开了这安静的小屋。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林中的小屋里前,她独自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这山中的深秋,风吹得白纱向后飞扬,隆出的腹部在秋风中尽显在这深秋的目光中。
许久许久,转过身子,向小屋内走去。
一阵马蹄声飞来,马声未落,就听见男声传来,“这位小姐,是否可以借宿一宿?”
借宿?非烟转过头去,看向那正从马背上跳下的人,手持长笛,“恐怕让你失望,这儿只有一间房。”
男人正眼看来,诧变,锐利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非烟的身上,“寒水宫妖女。”
一怔,非烟隔着面纱看着那原本是要借宿的男人,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既然知道,还不逃命。”
“哼,既然如此巧,吕某倒是想较量较量。”男人冷哼一声,一甩袍下摆,摆出要和非烟较量的架势。
“无空奉陪。”非烟不慌不忙的转身向前走去,每一步都那么的慢。
咻……
男人手上的长笛离开,向非烟而去……
躲开?身怀有孕的身子不再那么灵活,长袖一挥,飞镖飞出……
长笛打在她的左边小腿,双膝扑腾跪了下去……
男人利落的散开,飞镖打中不远处的槐树……
“卑鄙。”咬咬牙想要站起来,可小腿的疼痛让她站起来很痛,刺痛……
“与寒水宫妖女,没有卑鄙两字可言。”男人毫无怜香惜玉,走到非烟身边,点住她的动穴,满是讽刺的道:“原以为寒水宫武功有多阴狠,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所谓名门正派的你们,也不过是个伪君子,一个个道貌岸然。”非烟甚至有些郁闷,难道是流年不利?
男人没有再乘口舌不快,在小屋内找到绳子将非烟的双手捆在背后,腹部的异常让他多看了一眼,即使是知道她怀有身孕,男人也没有放过她的举动。
风越来越大,被捆的她被迫跟在马后行走;到了山下时,太阳早已落幕,男人买下一辆马车,将她丢了进去,并且点了她的晕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马车已经也没有走了,停在某个位置,只是她对车外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
“皇上有旨,将妖女压入睿王府地牢。”
心咯吱一下,那是莫承军的声音,皇上,是卫懿轩;脸上溢起讽刺的笑容,还是被卫懿轩抓到了?
用力的挣扎被捆在背后的手,毫无作用;这一次的地牢,她是无路可走了?
马车又动了起来,向前走去,车内的她叹口气靠在旁边;‘卫懿轩,你是要我插翅难飞?’
进了地牢,多少熟悉的地方,曾经她差点死在这里;如今她又来了,是注定要死在这里吗?面纱下的双眸打量着阴暗的地牢,这就是她的归宿?
三餐有人将饭菜送过来,每次都那么的匆忙,似乎她身上有毒一样,不敢靠近她;这样的日子让人心随着忧郁,从关在这个地方,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饭菜她却全部细嚼慢咽的吃下去。
死,可怕吗?不可怕,可是她却不想就这样死去,而且还是死在卫懿轩的手下,她不甘心。
晚事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翻阅,她咬了咬牙,她不要死,更不要一尸两命。
“来人,来人,我要见皇上。”敲打着牢门,她不要认命。
“嚷什么嚷?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声音好熟悉。”
守卫走了过来,一位大声的对着非烟吼,一位思考状的想着。
原本摸去发丝是为了找贿赂人的头饰,头上除了发丝还是发丝,手停顿了一下,灵光一闪,她改向自己左腕看去,乾坤镯,取下乾坤镯,递了上来,“麻烦你们通报一声,说我墨妃颜要见皇上。”
“谜……谜妃。”那原本就觉得非烟声音很熟悉的守卫,结巴的说出话来。
非烟取下斗笠,“我已不是谜妃。”
“怎么回事?”
一道男声传来,非烟不用去看,知道是哪位将她抓来的男人。
“吕侍卫,谜妃娘娘,不,是寒水宫墨妃颜要见皇上。”两位守卫立即作揖。
“谜妃娘娘?”男人疑惑的看向牢中之人,看着那张绝世的容颜,“你是谜妃?”
“你将我抓来,会不知道我是谁吗?”非烟语气不善的看着那将她抓来的男人。
怎么回事?男人也迷糊了。
“来人,去禀告莫侍卫,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如果他记得没有错的话,谜妃,哪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哪位不是因为刺杀真正云城公主就登上皇后宝座的女人,哪位因为冷宫起火下落不明却让皇上心情不佳的女人。
寒水宫的墨妃颜,就是谜妃?
吕聪狐疑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非烟的身上移开;如果她真的是谜妃,那么一切太复杂了,也太巧合了。
非烟转过身子去,她嘲笑,笑他们这是在演戏嘛?
谜妃就是墨妃颜,墨妃颜就是谜妃,莫承军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立即秘密的告诉了皇上;皇上当下丢了奏折,往睿王府赶去。
在睿王府的地牢里,卫懿轩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激动的话也说不出声,大手一拉,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她动也不动的被他拥在怀中,却冷冷的开口:“皇上,请注意你的身份。”
“真的是你,太好了。”卫懿轩加重力道紧拥着她,似乎害怕不抱紧,她会不见了一样。
她没有挣扎,已经用那冰冷的声音道:“看在我大哥陈逸辰的份上,希望皇上放过我。”
长眉微皱,放松些怀中的人,俯视着她,“放过?”
“如果皇上一定要赐死我,那么恳请皇上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后。”说话间,双膝跪了下去。
卫懿轩用手圈住了她,不让她跪下去,“我何曾要赐死于你?”
她笑了,笑得有些颤抖,仰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天子,这个曾经在封后大典上将他打入冷宫,之后秘密赐死她,如今又将她囚禁在睿王府的男人,他却说他没有要赐死她,多么可笑。
“皇上之意,是放我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