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琴你是个聪明的人,只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日后好处定不止这些。”金飞玉的微笑不变。
“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姑娘。”握着手中的银两,佩琴有了自己的想法,王妃虽然身份高贵,可从来都不会给她好处,再说了金姑娘怀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
金飞玉从枕头下取出一些银子,让佩琴给外面那些丫环;她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王妃、谜妃,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她单纯的微笑骗过。
侧妃的位置?可她更想正妃的位子;非烟,黑暗中男人呼唤的名字,她要的也许不止身份……
南院里,看似柔弱的女人换了套单薄的衣衫,修长的玉指捻起桌面上的玉指环,套上自己的中指,扬起手借着阳光看了看,满意的收回手。
“都准备好了吗?”
“小姐,都准备好了。”易红递上丝帕,小姐喜欢用轻丝擦玉。
“那个女人没有怀疑什么吗?”女人用丝帕擦着手上的玉指环,她喜欢玉,收集玉。
“那个笨女人,一心想着侧妃的位置,很是配合。”易红说道金飞玉,不屑一顾,那个蠢女人。
“很好,王爷明日去廊坊,两日的时间,我要的是,王爷归来,那两个女人都烟消云散。”易曼霜放下丝帕,轻声轻气的说着;仿佛她口中的两个女人是一片灰尘,她要动手将灰尘抹去。
“小姐就放心吧。”易红很有把握的点头。
明日就是倪若蝶的祭日了,她的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如今的局面不能再等了,谜妃似乎知道了什么,再等下去就是她易曼霜的尽头了。
激情后的丝被下,男人从背后拥着女人,结实的胸膛贴着她凝脂的肌肤,黑夜下,男人看不见女人脸上的绯红,却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炽热。
“非烟,明日我出门。”男人闭着双眸,感到了怀中人儿一怔。
她没有出声,只是轻点头;这个男人真的不追究吗?他至今只字未提,还是他有着别的打算?她不知道,他依旧与她缠绵,他依旧只在芷麟阁过夜,可是她不确定。
“去廊坊,两日后回来。”他用力抱紧她。
廊坊?心震动了下,倪若蝶的家乡;不用问,她知道他是去倪府,她累了,想睡了,闭上眼睛,她可以想起那幅画,其实整个王府后院,都是倪若蝶的影子,更别说金飞玉了,活生生倪若蝶再现,如果月奴看见会怎么样?
不要想了,别再想了,睡吧。
“非烟。”他轻叫了声,她没有任何反应,睡着了,她是睡着了吗?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亲自替他更衣,她的目光一直垂着,不去正视他;他目光注视着她,伸手握住替他胸膛整理的玉手,“非烟,和我一起去好吗?”
浑身一愣,像是遇见恶疾一样的抽回自己的手,她转过身子去,“不,非烟不去,再也不去。”倪府,她不要去,曾经的曾经,她在哪儿沦陷,那儿就是她地狱前的遐想。
睿王爷去了廊坊,这是个公开的秘密,至于王爷去廊坊为何?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王府内女人的天下。
后厨旁边隐蔽的走廊中,“佩琴,将这转交你家姑娘。”易红压低声音,将一包药塞入佩琴手中。
“易红姐姐,佩琴知道了。”佩琴捏着手中的要,赔着笑容。
“去吧。”易红皮笑肉不笑。
佩琴点头,转身离去,转头之际,垂眸一笑,加快脚步。
青亭阁中,金飞玉看着易红让佩琴带回来的药,脸上的笑容依旧天真可人,“我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吗?”
“姑娘,王大夫让奴婢申时三刻去取。”佩琴小心翼翼的说着。
“好,这包药替我扔了,越远越好。”金飞玉将药交给赔琴。
“是,姑娘。”
“下去吧。”
看着佩琴下楼去,一抹阴冷的笑容闪过,转身看着铜镜中的面孔;睿王妃说这种脸就是倪若蝶的翻版,只要谜妃死,她就可以登上侧位之位。
她讥笑,既然这张脸是王爷的最爱,那么她为何不能夺下那个正妃之位呢?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无价之宝,她怎么会傻傻的失去,她难道像是傻子吗?为何睿王妃将她当成傻子?
易曼霜,我金飞玉就让你看看傻子的结果,再看看你聪明一世的下场。
芷麟阁中,立在窗口的非烟,看着手中的字条,微风下,她的丝发飞扬,完整的露出那张绝色天下的脸蛋,简单用一根白金制成玉瓯花发簪挽起那如云的青丝,一身云烟轻纱,将她衬托出脱尘的美,与世无争的美。
转过头,眼目中闪过一抹与她的着装不符的冷厉,“去请……,算了,笔墨伺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公主,时辰不早了,离晚膳时候不远了。”青环着急了。
“何必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该有人下狠心先走一步了,睿王妃,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云非烟不义。
写好字条,她将两份交给青环,“这份交给颜夫人,这份交给管家。”
“公主?”青环接下字条。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不以为然的起身,淡笑看着紧张的青环。
女人多的地方就有着尔虞我诈,她笑,笑这个明争暗斗的睿王府,她笑,那个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她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天真,一切都是雾里看花,柔软、天真,不就是阴狠的面具。
这一场算计,她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而谁又能笑到永久?
水汀阁,琴儿在白素耳边说了些话,只见白素原本常态的脸,渐渐冷笑起来,因略带着兴奋。
“天助我也,琴儿,你知道怎么做对吧。”白素目光暗意的瞟着琴儿的胸口处。
琴儿摸着白素看的地方,点头;如若不明白,她怎么能伺候白素这么久,“只是,这会不会……?”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琴儿,你在王府这么久,还不明白吗?”白素阴阳怪气的看着琴儿。
“是,奴婢这就去。”琴儿不敢怠慢。
她坐下在铜镜前,这个特别的日子,她的好好妆扮妆扮,为金飞玉送行。
金飞玉啊金飞玉,你也不要怪我白素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取药,向来都是王府主事管理的,可你却偏偏自己让丫环去取药,既然如此,那么我白素就送你一程。
花雨阁里,金丝瑶坐在阁楼上的走廊里,躺椅轻摇,闲着无事,她在看着古人的书卷;记得那时,师姐只要看一遍就能说出其意的七八分,而她总是读个十几遍,还不能领会其意……
“主子。”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何事?”拿开书卷,她看着上楼来的紫兰。
紫兰看了看四下张望,附金丝瑶耳边道:“主子,奴婢看见琴儿掉包了佩琴手上的药。”
“琴儿?佩琴?两姐妹?”金丝瑶微皱眉头,她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她很少走出花雨阁。
紫兰摇头,“琴儿是白素姑娘的丫环,佩琴是金姑娘的丫环。”
金丝瑶似明非明:“哦。”
“主子,你看,是不是……”紫兰压低声音。
“先看着吧。”从新用书卷遮去了面孔;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丢下书卷站了起来。
是要出事了吗?王爷刚出门,事情就跟着来了。
“主子……”紫兰以为主子改变主意。
“下去吧。”除非必要,否则她不会淌进去的,再说了,还有师姐,她还是小心为好。
最后一针,她站起身子,看着她一人完成的百子千孙绣图,“青环,何时了?”
“公主,卯辰两刻。”青环站在非烟的身后,看着公主完成的百子千孙绣图。
“该来了,准备上晚膳。”放下针,她淡淡一笑,秀眉一挑,转身洗手准备用膳。
“晚膳。”青环对外的丫环道。
“是。”丫环封上菜肴。
看着桌上的菜肴,她未动筷子,主角未到,她怎么能动筷子了?
“谜妃,金姑娘求见。”丫环上前禀报。
“请。”来了,真的来了,这场戏该唱下去。
“金飞玉见过谜妃。”金飞玉准备福身。
非烟托住了她,“金姑娘,坐。”
“飞玉不敢。”金飞玉垂头。
“金姑娘,这是为何。”非烟松手,问着她。
“飞玉是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还请谜妃海量。”金飞玉认真的表情,不容别人的一丝质疑。
眸下一抹冷笑闪过,非烟友善的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谢谜妃。”目光票向圆桌,走了过去,自斟一杯茶:“飞玉以茶代酒敬谜妃一杯,谢谜妃大人不计小人过。”
“坐下吧。”独角戏很难唱下去吧?非烟和气的让她也坐下,既然来了,她奉陪;青环也拿来了碗筷给金飞玉,尽管如此,她的目光看向非烟,还是在颤抖。
这次金飞玉没有再推脱,坐下与非烟一起用晚膳。
月黑风高,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从青亭阁传出,凄惨的声音让整个王府都跟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