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用请大夫了,非烟没事。”非烟看着老夫人来了,连忙想要站起来,却被陈逸辰按住起不来。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手,而又闪开,“不管有事没事,请大夫看看才放心。”走入轩内,丫鬟已经去请大夫了。
“非烟,还是请个大夫瞧瞧。”陈逸辰赞同老夫人的说话,而且他今日看见两日了。
非烟只能笑笑,她答应过尤炎彬的,有事只能找他的,可现在,是推脱不掉的了。
老夫人随着坐下,目光还是瞟了一下,扶着非烟的陈逸辰;他儿子该成亲了,快三十了,当初老爷三十岁时,都已经有了陈逸辰了;可儿子每次说到成亲就出远门,她也没有折,可这次不一样了,他儿子对云非烟她可是看在眼里的,碍于睿王爷,这件事情挺棘手的,不过为娘该帮帮自己的儿子;她确定过不了多久云非烟的改口叫她娘了,再过个一年的,定可以抱孙子了,想到就开心。
银两给的多,腿也跑得快,大夫很快就来了,在轩内替非烟把脉,“姑娘命大福大,老朽行医一辈子,还头一遭遇到像姑娘这样命大之人。”
“大夫,怎么说?”非烟不明白,尤炎彬不是说她只是受到内力震伤,慢慢调养就好了吗?
“姑娘应该是食过火阳生血之物,而且还食之过多,伤及根本;如果老朽没有猜错,姑娘应该是受到了震伤,真是命大之人。”大夫开口说道。
火凤之眼,陈逸辰随即想到了,庸医!上次他将一对都给了那大夫,他居然全部给非烟吃下了。
“大夫,快开药。”
“陈公子莫急,这位姑娘已经在吃药了;只不过……”大夫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老夫人着急的问着;千万别让她的儿子再受一次打击。
“只不过她的身体不能完全恢复,最多五层。”大夫实话实说,原本行医之人是不会当着病人面前说这些的,不过今日他还是当着非烟的面前说出来,只是希望她自己小心点,“姑娘,别过于劳累,最好多休息休息,养养身体,将来有孕之时,应当更加小心。”
老夫人一颗吊起的心又落了下去,还可以生孩子;休息,这点不用担心,府上本来就不需要她操心什么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可以了。
非烟愣愣的坐在那里,五层?一半的生命力;她只有一半的生命力。
“非烟。”陈逸辰揪心的看着非烟发愣,是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五层的生命,只要一个不留意,随时都会消失。
非烟愣在那里,她不想开口;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身子没事了,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难怪尤炎彬不让她找其他的大夫,原来就是不让她知道真相,她的生命如肥皂泡,随时都会消失。
“非烟,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陈逸辰看着她还是发呆,恨不得替她受过。
“逸哥哥……”非烟转过身子,抱着陈逸辰的腰,将脸埋在陈逸辰小腹之处,眼泪哗哗往下流,身子随着颤抖。
老夫人起身,示意大家都出去;将这里留给两人;看着非烟没有哭声只有眼泪,她这个半百的人了,也心中不好受。
知道她在流泪,陈逸辰拥着她,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他要抚平她心中的害怕,“非烟,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逸哥哥,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逸哥哥……我脑子太乱了……”嘤嘤哭泣声,伴随着话声,非烟抱着陈逸辰的双手勒紧,她现在脑子里真的很乱,很乱。
“别想了,非烟,这件事情等你静下来再说。”陈逸辰轻轻拍着她的背,他不急,真的不急?可现在不是急的时候。
“恩……”
门口走来的人立在那里,看着里面的情形,一张脸谈不上是怒气还是什么,定定的站在那里。
里面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卫懿轩在门口处看着大夫离去,再到这儿看见非烟在哭,就知道事情已经她已经知道了;可里面的话让他心中萌生一层火。
陈逸辰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卫懿轩,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拥着非烟,让她平静下来,其他一切都置之不顾。
非烟渐渐平静下来,可眼眸微红,放开陈逸辰的腰,哭咽的嗓音:“逸哥哥,不好意思,你的衣服……”被她的眼泪湿了一大片。
“没事。”陈逸辰见她终于停止了哭泣,心中稍稍松口气,哭过,心中也许能好一些吧?
非烟站起身子,陈逸辰在一旁扶了她一把,转过头,目光中映入了卫懿轩的身影,非烟抹去脸上的泪痕,熄去眼眸的凄淡,一副坚强的站在那里。
是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将她推向如今这样的境界;非烟抬起眼眸:“睿王爷”不带任何情绪的叫了声。
淡,淡的让人心狠狠的揪起,“我一定会找到治愈你的良药。”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卫懿轩立在原地,望着那倔强的非烟。
“非烟愚钝,不明白王爷说些什么;不过也不想知道;今日百家宴;逸哥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百家宴。”非烟微仰头看着身边的陈逸辰,哭咽的声音带着点娇柔。
“我带你去看。”陈逸辰明白,半抱半扶着非烟。
半靠在陈逸辰的怀中,缓慢的向前而去,目光连瞟都没有再瞟卫懿轩一眼;哭的太久,她一下子有些虚脱,走着走着,整个身子都靠在陈逸辰怀中。
卫懿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欲望、压抑,谁也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异色。
非烟更加不知道身后的人现在的心情,八月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空气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日的温软,向四处游荡;而天空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天地间,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百家宴,陈府请的人各形各色,有钱人、有权人、贫困人、秀才、文人墨客、小本生意人,终归印证了三个字‘百家宴’。
非烟一直在陈逸辰身边,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心情也随着好了许多;因为在这儿可以看见人不轻易流露的一面,可爱;难怪陈府要办百家宴,其实就是让大家轻松轻松。
它的形式和现代的宴会差不多,可又不像宴会那么枯燥;它就是很随意,不用去管别人;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还有些人自己带来节目和大家一起分享。
陈府就是提供着大家聚集的一个地方,提供着方便和美食;“逸哥哥,那边好热闹啊!”非烟看着不远处的院子里,大家都围在一起,好像很热闹。
陈府内,加密了灯笼,一片灯火通明,像座不夜处,大家欢跃的气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谈得来的在一起,看不惯的离开。
“过去看看。”陈逸辰转头望去;扶着非烟慢慢走过去。
非烟点头,随着陈逸辰过去,走进一看,原来大家在猜谜语,一位秀才提笔在绢纸上写着‘出嫁后一日’并且说明是字谜;很快就有位穿着蓝衫的文人提笔写下‘妲’,迎来大家点头。
非烟笑了,其实这都是些简单的谜语,而且这个秀才也并非不才之辈,出这么简单的谜语,也只不过图个热闹。
看了一会陈逸辰扶着非烟继续往前而去,而这里,让非烟见到了文人的傲气,一个个都想着将别人墨水压下去。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一位白袍男子丢下笔,傲气十足的瞥视了大家一眼。
随即有人提笔‘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写完,随即迎来一片喝彩。
非烟目光看向那对出下联之人,没有小人之色,坦坦荡荡落笔;并没有因为对出对联而开心,眉宇间似乎在想着什么;在大家的喝彩中离去;非烟又只是笑了笑。
突然的离去,让人家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影响大家的情绪;那白袍男人有些不快,又提笔而落:‘书生书生问先生,先生先生’。
许久后也不见有人对出,一群人埋头苦思的样子;非烟转头看着一直在身边的陈逸辰:“逸哥哥,我不喜欢他那小人的傲气。”
陈逸辰低下眸看着非烟,温柔的动作让非烟自己站着,随即大步上前,提笔而落‘步快步快追马快,马快马快’。
“好……”
一阵叫好中,陈逸辰又回到了非烟身边。
白袍男子脸上不佳,抬起头望着又压下他的陈逸辰,“陈公子何不出一联,开心开心。”
陈逸辰他从不喜欢与人嚼文,刚准备作罢;非烟拉了拉陈逸辰的袖子,“如果大家不介意我一介女流,那么我倒是想和大家一起开心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讨厌那白袍男人,文人就应该有着文人的度量,可是这个人却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