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刚才说是谁在统领哈尔多斯?”西楼镫锌的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西楼孤城。”幻如凝无奈的说道,“他在哈尔多斯密谋六年,招兵买马,已经正式向傲宇王朝下战贴了。”
“所以,你是为了平息战乱而来?”西楼镫锌的眼神比哭泣还让人心疼。
“不是的,我是想要你继位才会来。”幻如凝流泪摇首。
当初寻找他,真的只是因为想要将哈尔多思还给他,虽然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击败西楼孤城,但她绝不会利用魅。若魅真的无心于哈尔多斯,她不想会让他牵扯其中了。
西楼镫锌突然冷静下来,看着幻如凝许久,才别开视线,淡漠的说道,“如儿,你想要平息哈尔多斯的这次****,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崖底,也可以帮你平乱,但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西楼戥锌,只是崖底一个毁了容貌的平凡农夫,魅,你懂吗?”
幻如凝却摇头了,“不,我不想再让你牵扯进阴谋斗争之中。”
“但是如儿,这个局面却只有我能打破,哈尔多斯之乱,只有我能平。”西楼戥锌苦笑。
“为什么?”她只是不想再将他牵扯进来了。
“因为这是一个局,甚至,这背后可能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西楼戥锌无力一笑。
当西楼戥锌随幻如凝回到军营时,幻郇孑正是蛊毒发作之时。
“啊——”
一阵阵悲痛欲绝的咆哮从营帐内发出,震动了整个军营,让人听了心惊肉跳,正在巡逻和操练的士兵们都惊心的望向声源处,皇后的营帐,惶惶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而营帐里的少数兵将也纷纷走出来,有些是昨夜守夜还在睡的士兵,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好,就心惊胆战的跑了出来,以为敌军来犯。
两里外
两名银骑兵抬着幻如凝坐着的软轿快速的穿梭在丛林中,西楼戥锌则戴着面具跟随在旁。
“这是什么声音?”突然,西楼戥锌停了下来,隐隐听见了那痛苦的嘶吼声,有些耳熟。
“什么声音?”幻如凝心脏莫名一缩,让银骑兵停了下来,凝神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好像是有人在咆哮。”西楼戥锌肯定的说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幻如凝心思一转,脸上表情也随之一白,“糟了,今天是第七天了。”
魅听到的一定是孑的声音。
“什么第七天?”西楼戥锌不解。
“魅,等会儿我再给你解释好吗,现在我必须快些赶回去。”幻如凝有些心急的哀求,眼中隐隐带泪。
“我抱你回去。”西楼戥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心急他看得出,立即点头应允,拦腰抱起幻如凝,提气朝她说的方向飞去。
银骑兵对视一眼,也提气跟上。
风声在耳旁呼啸着,不一会儿,他们便看见了军营,这次,幻如凝总算听到了被风送来的悲吼声,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西楼戥锌看了眼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中已经了然。
那是幻郇孑的声音,怪不得他觉得有些熟悉。
守军营的士兵远远见回来的是皇后,有些呆了,因为皇后好好的软轿不坐,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但眼见着皇后已经到了营门前,终于反应过来,忙朝下面的士兵嚷着开营门,只是话还未落,那个男人已经抱着幻如凝如风一般从众人眼前飞过。
然后又一阵风飘过,是跟在后面的银骑兵。
“这……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名士兵结结巴巴的问着,只是没有人回应他。
而军营内,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幻如凝的营帐外,根本没有路可以进去,细小的议论在人群中作响,大抵都是皇后的营帐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因为先前幻郇孑发作时,一直隐忍着,直到这次忍不住怒吼起来,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西楼戥锌也没有让他们让道,纵身一跃,轻松的抱着幻如凝稳稳的落在营帐的帘门前。
士兵们一阵哗然,待看清那名粗衣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时,更是惊愕不已。
他们的皇后竟然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还是一个一身落魄的男人?
银骑兵朝幻如凝抱拳一揖,对于抱着她的陌生面具男人竟没有多看一眼,就为两人撩开了帘子。
直到两人走进营帐里,众人才惊醒,更大的议论炸开。
天啊,他们的皇后不仅营帐里有男人,还被一个野男人抱在怀里不知从哪里回来。
营帐内一片狼藉,幻郇孑猩红着眼单膝跪在被击毁的矮桌前,神色疯狂,眼神涣散。
卫史则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唯恐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孑。”幻如凝轻轻的出声唤着爱人,声音哽咽。
他憔悴了好多,脸上的胡渣没刮,白色的长发散乱在脑后,让他看起来疲惫而沧桑。
是因为她不在,所以,这些日子他才没有好好的待自己吗?
西楼戥锌微微惊愕,但面具将他的表情完好的遮掩住了,只是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个一头白发的沧桑男人,竟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幻郇孑?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恍惚的,他有种晕眩的感觉,似乎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时,她娇艳美丽,一身华贵与恩宠,他们则是权倾一时,站在最高的位置翻云覆雨,却都为了她,迳庭相争。
而如今,再次相遇,幻吟风失了踪,幻郇孑一身沧桑,他毁了容也丢了身份,而如儿,也断了双足,命不久矣,今日的狼狈与绝望是否是在嘲讽他们当日的风光?
幻郇孑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僵硬的抬起脸,没有焦距的瞳眸空白的看着幻如凝。
西楼戥锌将幻如凝放在幻郇孑旁边,然后退开两步。
幻如凝看着他嘴角没有擦去的血迹,心中一痛,朝他伸出手,“孑,到我这边来。”
幻郇孑空洞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的话。
“孑,过来。”幻如凝的声音更加细柔了,带着点诱哄,眼中渐渐聚集了泪水。
看着她的泪光,幻郇孑眼中渐渐有了一点光亮,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刚要向她走过去,身子却开始抽搐起来,猩甜上涌,吐出一口鲜血,痛从身体里面渐渐蔓延至四肢。
他抱着头,又开始痛苦咆哮起来。
西楼戥锌倏地上前,用手刀砍向幻郇孑的颈后。
幻郇孑疯狂的双眼一滞,然后倒了下去。
幻如凝一愣,忙抱住幻郇孑,怒吼,“魅,你在做什么?”
魅被她怒瞪得有些委屈,紧了紧手,才解释,“他的情绪太不稳定,对身体不好。”
“对不起。”幻如凝这才察觉自己的话太重了,歉意的看着他,有些懊悔,也有些无力。
她是真的急疯了吗,竟怀疑魅会对孑不利?
“不要紧。”西楼戥锌软下声,轻松将幻郇孑抱起,放回床上,然后执起他的手,把脉。
幻如凝仍有些歉疚,正想再开口说什么,却因他的话而中断。
西楼戥锌喃念着,愣住,“幻郇孑中的是七日七虫蛊?”
“魅,你知道七日七虫蛊?”幻如凝惊问。
西楼戥锌点点头,表情有些怪异,“他是怎么中的蛊毒?”
“是……”幻如凝神色有些黯然。
“不方便说的话也没有关系。”西楼戥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黯淡而狼狈。
“不是的,魅。”幻如凝知道他误会了,摇摇头,道,“是因为下毒的人是我的母后。”
“太后?”西楼戥锌一愣,继而神色更加古怪起来,“太后怎么来的七日七虫蛊?”
幻如凝笑得苦涩,“我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母后的,但直到这件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都看不透,一切只是她自以为的清明。
“这位公子,您可是知道这蛊可有解除的方法?”幻如凝心思复杂,没有注意,但卫史却看出了西楼戥锌的异样,越矩探问。
“魅,你知道解蛊的方法?”幻如凝闻言,立即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其实,制出这种毒的,就是我的师傅。”西楼戥锌别开视线,没有直接回答。
“那么你一定知道解蛊的方法了?”幻如凝闻言,大喜过望。
谁知,西楼戥锌却歉意的摇头,“对不起,如儿,我不知道太后用的是哪七种毒虫,所以,我没有办法制出解药。而且,这种毒是被母蛊所牵制,若强行将它逼出体内,只会让它的宿主快速死亡。”
幻如凝脸上表情僵硬,勉强扯了扯嘴角。
“但是如儿,我知道有一种草药可以让他的发作时间加长。”西楼戥锌补充道。
幻如凝急切道,“真的吗?是什么草药?山谷里有吗?还是在皇宫?我立即命人去拿来。”能够延长发作时间是最好的了,因为现在在缩短孑的生命的,正是频繁的发作。
西楼戥锌摇头,“那种草药只有哈尔多斯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