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享乐,得到的只能是羞愤和耻辱。
她告诉自己,历史绝对不会重演。
一日功课结束,秦惊羽累得够呛,衣服全都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这副模样根本没法在皇宫中行走,她直接抓了干净衣衫,去往偏殿的更衣间沐浴。
洗去一身疲惫,周身舒爽出来,正好看见雷牧歌捏着张大大的布巾,守株待兔一般候着,一见她现身,手臂微动,布巾准确罩上她的头顶,给她拭擦湿发。
“雷牧歌,你干嘛对我这样好?”秦惊羽嘻嘻地笑,享受着他的服务,力道还算轻柔,只是技术好似有些退步了……
“你才发现我对你好?后知后觉。”
“我不是记性不好么,你那么计较做什么?”秦惊羽无奈敲头,想必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自己却恍恍惚惚想不起来,实在对不住他。
其实这差事自己也能做,但他就是不让,每回都抢了先去,他堂堂大将军,却做这侍女宫人才做的活计,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自己跟他一起习武,旁人总是退避不及,躲得远远的,这样的情景要想被人看见嚼舌头,只怕也难。
这,自然是出自父皇秦毅的授意,父皇母妃的心思,不说她也明白,想想自己的现状,对他便更觉歉疚。
“我不是计较,我只是后悔,没早些这样,明目张胆对你好,才让人钻了空子……”
听得他轻轻叹气,秦惊羽侧了侧头,不明所以:“你是说李一舟?”虽然那蒙古大夫近日也来得殷勤,但自己从没让他这样亲近过啊,这人在吃哪门子醋?酸得吓人。
“不是说他。”雷牧歌闷闷一声,敛了笑容道,“羽儿你记住了,三年后蛊毒解除,你就要跟我在一起,你自己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
“知道了,到时候再说。”秦惊羽随口应付着,那句死不了就做他男宠的玩笑话被他曲解成这样,实在无语,只是现在他可是有父皇母妃做后盾,又是授业恩师,得罪不起,说什么她都得应着。
雷牧歌明白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敢逼得太急,一边动作一边想着法子,却听得她轻叹一声道:“牧歌,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程十三。”
这阵只顾着休养生息,不是他说起这个优先人选的话题,她几乎都忘了程十三中箭滚下山崖的事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都是坠崖未死,或许他另有生机也说不定。
还有黄叔黄婶,那晚她情急之下一剑刺死那薛虎,逃之夭夭,他们会不会因此受拖累?
欠下的人情太多,真不是个好事。
黄叔黄婶的事情雷牧歌听她提过,一口答应,但说起程十三,他脸上现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不是说他轻功很好吗,当年在江湖几大剑客的重重包围下都能飞身逃脱,这区区山崖绝对不在话下,不寻也罢。”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可知道,他几次三番救过我的命。”
“所以我打心里感谢他的义举。”他暗地再补充一句,肃然起敬,五体投地,这样总够了吧?
秦惊羽听得无语,随意绑起半干的头发,正待再说,却闻身后有人扑哧一笑,回头看去,但见李一舟与秦昭玉并肩而站,笑得那叫一个耀目。
这四皇弟秦昭玉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面如冠玉,俊俏非凡,而李一舟面容清俊,姿色也是不差,两人往跟前一站,着实养眼。
“李一舟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就是听着雷的话,觉得牙有些酸,嗯,就是牙酸……”
这话将秦昭玉说得迷糊,伸手去摸他的腮帮子:“李副将你是不是偷吃甜食,吃坏了牙齿?”
秦惊羽拍手笑道:“多半是,我记得李一舟最爱吃那杏脯,每回我带去多少,他就吃掉多少。”
“是吗?”雷牧歌眼神一利,瞅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说什么呢。”李一舟涨红了脸,呐呐道,“我才不爱吃甜食的,不过是不想扫你的兴,没当着你的面丢。”
秦惊羽哼了一声,不想理他,忽然瞥见他只手缩在背后,不由叫道:“李一舟,你背后藏了什么好东西?”
见雷牧歌的眼光也投射过来,李一舟没法,只得将手里的物事亮出来:“今日一早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摘的,我觉得挺好看,看你喜欢不?”
竟是一大束白色的山菊花,花虽平常,但那么多凑在一起,煞是清幽可爱。
这小子,居然给她送花?
雷牧歌看得脸都绿了,秦惊羽被他的怒气感染到,直觉保命要紧,哪里还敢伸手去接,只好摸着脸讪笑:“李一舟你确定你不是来扫墓的?”
“你!”李一舟期待的眼火花闪动,由满腹柔情最终变为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个有花心没良心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是不是……”碍于外人在场,那女子二字到底没蹦出来,将花束往秦昭玉手里一塞,他气呼呼转身,扭头就走。
“呃,李副将好像生气了。”
秦昭玉傻傻看着他们没动,雷牧歌从他手里接过花来,凑近嗅一下,嗤之以鼻:“看起来不美,闻起来不香,这家伙看病还行,眼光也就那样,还是我带回去喂马比较好,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似乎不太好吧?”李一舟一走,秦惊羽心头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