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越走越是僻静,已经看不到闲人走动。
面对那重重叠叠无休无止的佛堂,秦惊羽有些傻眼,不知从何下手。
思忖间,忽觉一阵风来,空气中飘荡着清清淡淡的梅花香。
对了,名为赏梅,自然要去有梅花的地方!
秦惊羽吸了吸鼻子,瞥见不远处的树林,果断指路:“去那边。”
刚说完,就听见身后寺门方向响起一阵喧哗吵闹声,好像是什么人起了冲突,将寺里的人声都吸引了过去。
秦惊羽不为所动,疾步穿过树林,树林之后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尽头院门半掩,院中绿蔓披拂,一枝白梅从墙头探出来,枝头吐蕊,纯净如雪。
没待走近,就听得院里传来细微对话声。
“大皇兄你既然邀我单独来此,有什么事就明说吧。”秦惊羽精神一振,是二皇兄秦兴澜的声音,看来自己总算是及时赶到,事情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
静默了一会,有个傲然的声音回答:“我也没心思跟你绕圈子,你把储君之位让给我,我将来必定记得你的好处。”
“让位?大皇兄真是说笑了,储君之位是上天授予,岂能随意相让?”秦兴澜话声低缓,语气很是轻松随意,“要不大皇兄要点别的什么东西,但凡我有,定会毫不藏私,倾囊相与。”
“如果我说我不要别的,只要这个位置呢?”秦湛霆的声音陡然拔高,口吻也凌厉起来。
院内环境清幽,草木稀疏,靠墙处生有一大片白梅,两人隔着花枝面对面站着,一人面容朝外,一人则是背对院门,秦惊羽一眼掠过,看得分明,那露脸之人正是大皇兄秦湛霆,而那道背影,除了二皇兄秦兴澜,还能是谁?
除此之外,院里悄无声息,看样子再无他人。
秦惊羽仔细辨听一阵,朝身边人等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守在外间,自己审时度势小心潜近。
“大皇兄要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秦兴澜轻咳两声,拖长了语调。
“只不过什么?”秦湛霆急切发问。
“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拿走了。”
“你!”秦湛霆勃然发怒,刷的一声,似是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冷哼道,“我之前以礼相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兴澜的声音清淡如旧:“大皇兄你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我……”
“两位皇兄,小弟来迟一步!”
秦惊羽眼见情形紧急,一声唤出,即是深吸口气,顺势踏进院中。
余光朝里一扫,果然见得秦湛霆拔出剑来,剑刃正横在秦兴澜颈项之上,心念一动,哈哈笑道:“大皇兄,你这玩笑开得太过了,快把剑放下来,我认输还不成吗?”
秦湛霆转过头来,不解道:“你说什么?”
面对利刃相逼,秦兴澜面色如常,只低道:“三皇弟,果然有你。”
秦惊羽来不得深思他话中的含义,抢先两步,按住秦湛霆握剑的手,赔笑道:“二皇兄息怒,都是我的错,我跟大皇兄打赌来着,赌到底谁的胆子更大。事实证明我输了,我甘拜下风,心服口服,等下请两位皇兄去闻香楼喝酒赔罪,怎样?”
“原来是打赌——”秦兴澜眼眸闪耀,沉吟道,“你们赌什么筹码?”
“我们赌……”
秦惊羽话没说完,就被秦湛霆一声喝叱打断:“谁跟你打赌!你这胆小鬼,既然不敢与我合作,就别跑来搅我的局!”说罢猛地甩开她的手,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连绵,没过一会,原本静寂的院墙上齐刷刷冒出三十来号玄色人影,身手敏捷,剑锋雪亮。
秦湛霆仰天大笑,声音狠厉:“老二,我本不愿对你动手,是你逼我的……”
趁人影跃过墙头,尚未落地站稳,秦惊羽抓起站立不动的秦兴澜,大叫:“快走!”
“站住——”
身后长剑袭来,被左右两道刀光截住,是留在门外的弟兄见得情形不对,前来相助。
“主子快走!”
秦惊羽想也不想,拉着秦兴澜奔向院门,只要能拖延一阵,等两人钻出树林,去得寺庙前殿,那里人来人往,大皇兄的侍卫再是嚣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行凶。
只是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方才明明凝神听过,没有听到呼吸声,为何会突然冒出一大群人来,难道是自己听力出了差池?
还有,二皇兄不是也带了大队人马出来吗,怎会单枪匹马出现在小院里,他的手下呢?
一个趔趄,手掌被大力甩开,险险扑倒。
稳住身形的同时,忽觉颈后一阵风来,带着强劲的破空之声!
秦惊羽本能矮身侧头,左耳微疼,一道青芒擦过耳廓激射而过,直直钉入前方树干。
是支羽箭!
就在方才跳下人来的墙头,密密麻麻再次布满人影,甚至不只是墙头,就连假山花台树梢上都有,人数足有百余,个个青色劲装,手持铁弓利箭,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下方之人射成蜂窝。
局势急转直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惊羽蓦然回头:“二皇兄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位未来储君,远不若世人所想那般文弱可欺!
电光火石间,眼前白光闪过,就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秦湛霆持剑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