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的!”
东方楚眸光一寒,随即也跳了下去。
清越一直站在岸上,她倒是没料到慕容青鸾的水性这么好。
慕容青鸾落入水中,为了摆脱东方楚,她用尽了全力,奋力地向前游去。
东方楚紧随其后,她瘦弱的身子如鱼得水,划水的动作极为迅速,以至于他只来得及抓住了她的一缕乌黑发丝。
慕容青鸾感觉到自己的长发被对方握在手中,微微吃痛,随即狠狠一咬牙,用力一扯,长发在水中断裂。
“慕容青鸾,你会后悔的……”
东方楚握着手中的半截发丝,双拳紧紧捏成一团,心口中似乎堵着一口气,难以发泄。
清越见状,慌忙上前,将他拉出水面。
东方楚上岸后,又立即着人沿岸寻找,可惜慕容青鸾的身子就好似与潼湖水交融到了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早就知道是她,对不对?”
清越垂眸,扯嘴冷笑着问,“你会因为我的隐瞒,杀了我吗?”
东方楚面色一黯,那一瞬间他的脸上确实隐隐藏着杀气。不理会清越的问题,他仰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圆月,在心中低低笑道:“十年前,我们也是在月圆之夜离别。十年后,我们又在月圆之夜重逢……是不是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我又能见到你呢?”
慕容青鸾顺着潼湖的风向,一路往前游去。潼湖极大,她辨不清方向,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游回东方楚身边。
一路向前,身上的力量渐渐被抽空,慕容青鸾渐渐体力不支,扬起眼眸,终于看见了那座石桥。
石桥上一个清冷而熟悉的身影站立着,明明只是一个背影,青鸾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哀伤……一定是墨渊,一定是!
浑身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最后的信念支持着她,一点点朝着那个身影靠近。游到石桥底下的时候,慕容青鸾终于再难支撑下去,仰面朝天,拼尽全力喊了一声“墨渊”。
墨渊的背脊一僵,茫然转身,却见那一抹娇小的影子正一点点往湖中沉去。
“青鸾!”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毫不顾忌地跳入湖中,费力拥住那抹小巧的身影,心疼地带着她浮出水面。
慕容青鸾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悄然躺在他怀中。她的四肢早已无力,就这么挂在他身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她就知道,墨渊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她,那些打捞的船只全都是废物!
墨渊感觉到她浑身冰冷,见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一掌重重击向水面,用了十成的内力,借助这一股力量,他带着青鸾破水而出,安然落在石桥之上。
好厉害……
慕容青鸾在心中暗暗感叹,她从来都不知道墨渊的功力已经如此深厚。
“青鸾,快醒醒……”墨渊将她的身子横放在地面上,解开她胸口的几枚扣子,希望可以让她的呼吸顺畅一点。
慕容青鸾恶作剧般的屏住呼吸,胸口没有半点起伏,死去一般。
急急赶到的沈沐风似乎看透了她的把戏,怂恿墨渊道:“圣上,皇后娘娘似乎没了呼吸……需要急救。”
“怎么救?快说!”墨渊回想起上次青鸾落水的时候,他将她从崖底救上岸时还有呼吸,这一次居然连呼吸都没了。
沈沐风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皇后,咬牙道:“依微臣之见,皇后娘娘是因为在水中窒息太久才会如此。圣上若是为了过几口气,应该能醒过来……”
墨渊一听,想也不想便抱起了青鸾的头部,低下头来,深吸一口气,薄唇紧紧贴上她的唇瓣,清风般的气息在二人口中流窜。
慕容青鸾贪念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身子微微向上挺了挺,迎合着他的唇瓣。
墨渊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努力的吸气、吐气。
几次下来,慕容青鸾还是没有转醒的气象,墨渊着急着问沈沐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沈沐风面色尴尬,他想不到那小皇后如此贪心,吻了这么久还不够,于是僵硬着吐出三个字:“掐人中。”
慕容青鸾一听,身子在墨渊怀中猛然一颤。
“终于有反应了。”墨渊感觉到她的战栗,慌忙回头查看。
“嗯……”慕容青鸾低低嘤咛了一声,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照耀下渐渐睁开。第一感觉便是刺目,慕容青鸾忙伸手遮了遮眼眸,痛苦地往墨渊怀里缩了缩:“墨渊,疼……鸾儿好疼。”
“是墨渊不好,墨渊以后不会随便送你出宫了。”墨渊低叹了一声,见慕容青鸾已经转醒,一颗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墨渊起身,将慕容青鸾横抱在怀里,青鸾的双臂顺势勾上他的脖颈,姿势极为暧昧。
沈沐风急急跟上前,斗胆问:“圣上,你不是说过要将皇后娘娘留在微臣府中……现在是要带她回宫吗?”
墨渊回头,眼眸中的伤痛一闪而过,“朕给过你机会,可你没照顾好她。朕想过了,朕就算不能将她当做皇后来宠爱,朕依旧可以给她作为墨渊的关怀,将她养在宫中,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朕不希望,她再次意外,死于溺水。”
“微臣有罪,罪该万死!”下意识地讲官话,沈沐风在心里忍不住偷笑,这当今君主给的理由果真是冠冕堂皇,他甚至无法反驳他。什么叫君无戏言?君希望这么做的事就叫君无戏言,君不希望这么做的事可以有其他理由,随时自己推翻自己。
爱与不爱,不是你嘴上说了算,有时候看的是行动。爱不是占有,但不爱绝对不会占有,此时的墨渊对青鸾便存着这样一份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爱。
慕容青鸾一路打量着墨渊,自己不在的两日,他果然憔悴了许多。正如沈沐风所说,他是爱她的,只是他无法走出舅甥观念,既然如此,她似乎应该给他点决心,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就是六年前大火中“死去”的萧鸾歌。
“墨渊……”慕容青鸾低声喃喃。
墨渊回神,很认真地望着怀里的人,“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出手来,在青鸾的额头上抚了抚,又道:“幸好没有发烧。”
慕容青鸾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墨渊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莫名其妙,将她抱上马车,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枕在自己的身上。
“我其实就是萧鸾歌。”慕容青鸾道。
墨渊叹了口气,“你何必骗我?”
“我……我没有骗你!”
“是吗?你说出一点来,证明你就是鸾儿。”两天两夜没合眼,墨渊有些困倦。
“是我放火烧了范云珞的尸体,我是故意的!”
“不对,是鸾儿借助你这具身体放火烧了云珞的尸体。那件事不能怪你。”墨渊似乎很固执。
“我喜欢你,墨渊。”
“你不需要伪装。你已经在很努力学做鸾儿了,可你真的不是她。你不爱朕,朕不会勉强你。”墨渊又道。心里头悄悄补了一句,朕会好好爱你。可以给你爱,却不能做你的丈夫。
慕容青鸾快要哭了,虽然一早就想过他可能不会相信自己就是萧鸾歌,可他居然连她对他的爱都全盘否决,这让她很难受。
“墨渊!我真的是鸾儿……我方才就是去见东方楚了!”慕容青鸾又道,“东方楚与我的那段过往是你极力撮合的,这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墨渊叹道,“木妮娜……或许该叫你木妮娜吧。你和东方楚的感情在雪域就定下了,鸾儿不会介与其中的。”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慕容青鸾心中慌乱。慕容青鸾的灵魂与萧鸾歌的灵魂呆在一具身体里,所以萧鸾歌所经历的事情慕容青鸾全都知道,这就是墨渊不相信她的原因吧。
“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你依然是朕的皇后。做慕容青鸾还是做萧鸾歌,有什么区别呢?”墨渊困倦地闭上眼眸,“先回宫吧。朕明日就要册封沈慈为妃,你是皇后,应当在场的……”
册妃?
这两个字一出,慕容青鸾的心情瞬间跌至了谷底。什么鸾歌什么青鸾,她都不想解释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她爱他!
马车中一时静默无声。
墨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到了身侧的人,于他而言,册妃不过是母后的要求。他从未违逆过母后的意思,后宫中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去碰那些女人。
慕容青鸾一直扬着眼眸望着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的不情愿,她的心又痛了。
空了两日的未央宫,瞬间灯火通明。
红鸢见墨渊抱着慕容青鸾归来,以为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缓和,却不料慕容青鸾望向墨渊的目光似乎比从前还冷,甚至带着扎人的刺。
“皇后娘娘总算是回宫了!”红鸢叹了一声,连忙上前,从墨渊身边搀过慕容青鸾的手。
墨渊不说话,慕容青鸾也只是僵立着。
红鸢又道:“天色已经很晚了,陛下今日就歇在未央宫吧!”
“让他回承乾宫去,未央宫地方太小,供不起这尊大佛。”
“不了,朕还有些奏章没有看完,朕这就回承乾宫……”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这让红鸢很没面子,红鸢只得尴尬笑笑:“既然如此,陛下早些歇息吧。奴婢也该伺候皇后娘娘歇下了。”
“好。”墨渊说罢,就要离开。
“等等……”慕容青鸾在身后将他叫住,道,“今日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晚,你想清楚再走。”
“朕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今日朕不会留下。”墨渊怅然一笑,这需要想吗?他即便是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嫡亲外甥女行房。三禁之列中确实没有规定舅甥不可成亲,可这在世人眼中是不被允许的,母后所坚持的这桩婚事注定是民间茶余饭后的笑话。
待到墨渊走后,慕容青鸾一个不留神,重重摔倒在地,只有当膝盖不经意间撞上地面的刹那,她才知道什么叫痛。
“娘娘!”红鸢心疼地上前扶她,“娘娘,你不要怪陛下。陛下心里的结一日不解开,一日便不可能碰你……”
“要怎样才能解开?”慕容青鸾悲愤地抬头反问,“滴血认亲吗?证明我不是华阳长公主的亲身女儿,又或者去证明墨渊不是阿婆的嫡亲儿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皇后娘娘小声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红鸢真为她担心,等到明日心中极重的沈慈入宫,她这个小皇后如何应付得来?
第二日的册妃典礼,慕容青鸾如约出席,一身清雅庄严的妆扮,未施粉黛却将浓妆艳抹的新妃比了下去。
册妃典礼完成的非常顺利。
慕容青鸾自始自终都未曾说一个不字,甚至一直是眉开眼笑,对沈慈友好相待,朝中人无不感叹皇后的大方得体。比起艳俗的沈慈,慕容皇后得了人心。
墨渊终归还是考虑了慕容青鸾的处境,沈慈虽然封妃,却没有任何赐号,六宫之中,依旧是皇后独大。
到了夜晚洞房的时候,慕容青鸾清楚地了解墨渊的个性,有了范云珞和自己的例子,她更加坚信墨渊根本不会碰那个萍水相逢的沈慈。
慕容青鸾带了些瓜果,打算去承乾宫看看。
到了承乾宫,窦德英却说:“皇后娘娘快些回未央宫吧。陛下今晚要宿在未央宫,这会儿已经去了,连轿撵都没乘。”
慕容青鸾面上微微露出几分惊讶来,而后朝着窦德英大方一笑,“长久以来陛下都宿在承乾宫,有劳窦公公了。”
说罢,慕容青鸾转身,对着红鸢使了个眼色。红鸢立即反映过来,塞了一只小盒子到窦德英手中。
“使不得!使不得……”窦德英慌忙推却。
慕容青鸾却道:“这是南海夜明珠,本宫知道窦公公喜欢搜集这些小玩意儿,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窦公公就收下吧。还希望窦公公仔细照看着陛下的身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劝他不要多去……”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教诲。”窦德英满意一笑,收下了南海夜明珠。
回未央宫的路上,红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南海夜明珠是陛下赐给娘娘的,窦德英长年伺候在陛下身侧,陛下肯定会发现的。娘娘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慕容青鸾勾了勾手指,笑对红鸢,“这南海夜明珠我早就当着陛下的面送给沈慈了。”
“您这是要嫁祸沈慈?”
“怎么能算嫁祸呢?”慕容青鸾叹了口气,“她早就勾结了窦德英,否则她又怎么可能经过重重筛选,最后成功通过阿婆的考核呢?阿婆唯一信任的人,除了陛下便只有窦德英了。窦德英收了我的礼,必然会将这件事告诉沈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不着痕迹的警告沈慈,她的心思我都明白,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万一窦德英将那南海夜明珠呈给陛下呢?”红鸢又问。
慕容青鸾抿嘴笑笑:“陛下回忆起我赠沈慈南海夜明珠时的情景,便会不自觉地将他们二人归为一类……沈慈不会容许窦德英那么做。”
“哦。”红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宫廷中的事情,果真不是一眼能够猜透的。
走到未央宫门口,墨渊已经等候多时。
红鸢悄悄在慕容青鸾耳边打气:“娘娘,你要加油!今晚是陛下第一次宿在未央宫呢!争取早日达成太后娘娘的心愿,让那沈慈成为摆设!”
慕容青鸾扯嘴笑笑,“今日是他册妃的日子,之所以来未央宫是为了安抚我。至于圆房,想都不要想……”
进了门,墨渊已经在大厅中坐下,笑望着青鸾,道:“朕有些饿了,今晚就在未央宫用膳吧。十年了,还未曾与皇后对食过。”
“墨渊总算记起来了。”慕容青鸾在他对面坐下,感慨道,“你有十年未曾陪我吃饭了。”
墨渊面色一沉,藏着几分为难。他知道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忙打断道:“皇后也该饿了吧,红鸢快去御膳房传膳吧。”
“不……”慕容青鸾抬了抬手,淡然将红鸢拦住,她笑对墨渊,“十年了,墨渊不想尝一尝鸾儿的手艺吗?”
墨渊微微一愣,笑答:“好,只要皇后愿意做。”
慕容青鸾从床榻底下抽出一沓书信来,递到墨渊手中,道:“这里头写着这些年来我想对你说的话,墨渊慢慢看,鸾儿这就去张罗饭菜。”
墨渊颤抖着手接过那一沓书信,蹙眉心疼地望了对方一眼。
这沓书信足足有一竹篮之多,堆叠在一起,已经达到了床榻的高度,每一封凑藏满了十年皇后的苦楚。
墨渊的手一直僵在原地,慕容青鸾已经转身离开,红鸢站在他身旁,轻声唤了唤:“陛下,您快拆开看看吧。等到娘娘回来,她一定不会让你再看下去……红鸢是知道她的脾气的。”
“不了……朕不看。”墨渊手一抖,将那沓书信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陛下……”红鸢朝着墨渊跪下去,“奴婢求您看看吧!这些都是皇后娘娘每天咬着手指用血水写下来的……你们这样两个人,何必相互苦苦折磨?”
“给不了她任何承诺,朕就不该去惊扰她。”墨渊黯然垂眸。
不一会儿功夫,慕容青鸾差人端着她做好的五样膳食呈上来。
走到墨渊身边,慕容青鸾瞥了一眼那些书信,问:“墨渊都看完了吧?”
墨渊木然点头。
慕容青鸾满意地转身,走到床边,将方才那一沓书信全全丢入了火盆……
“不……”墨渊刚要阻止,可火苗已经直直窜起,那些书信瞬间燃成了灰烬。
“看完的东西,留着也没有意义,墨渊就不用觉得可惜了。”慕容青鸾回眸无所谓地笑笑,指了指桌上的五道菜,道:“墨渊快尝尝,这五道菜可是鸾儿精心准备的,每一道都有它的滋味。”
墨渊下意识地点点头,最后望了那火盆一眼,目光终于回到了饭桌上。
慕容青鸾见他不动筷子,于是忙伸手替他夹了一块青梅,道:“这是鸾儿十年前向阿婆学习、一年前才腌制成功的梅子,墨渊试试。”
墨渊咬了一口。
慕容青鸾忙问:“怎样?”
墨渊不答。
慕容青鸾见状又为他夹了第二道菜:“这是鸾儿九年前学会的糖栗子,九个月前栗子成熟,鸾儿亲手采摘的,墨渊一定要吃。”
墨渊咽下青梅,随即咀嚼了一枚糖栗子。
第三道菜是苦瓜,慕容青鸾道:“苦瓜青涩可口,鸾儿试过,这正符合鸾儿今晚的心境。”
墨渊依次将五道菜品完。
慕容青鸾又道:“这每一道菜都是鸾儿用心做的,墨渊必须全部吃完。墨渊若是不吃,鸾儿会独自一人吃完。”说着,慕容青鸾便夹了一只青梅往自己口中递。
墨渊的眉头蹙了蹙,慌忙拦住她,将那青梅夺下,自己吞入口中,强颜笑道:“墨渊喜欢吃,鸾儿就不要跟墨渊抢了。这桌菜,墨渊一个人包了。”
“好。”慕容青鸾露齿一笑,天真至极。
所有的饭菜都是墨渊一人吃完,慕容青鸾甚至没有机会尝上半口……
这一餐整整吃了三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丫鬟们这才上前将剩下的空盘子一一撤去。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慕容青鸾的泪水含在眸子里,问:“墨渊今晚还要留宿未央宫吗?”
“不了。”墨渊起身,背脊一僵,随即又恢复了一脸淡然,朝着未央宫外走去。
还能留下吗?
一顿饭吃了五种菜,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她是在向他倾诉她心里的苦,倘若他今晚留下来,恐怕会再难克制自己的情感……
手捂在胃部,墨渊的眉头拧成一团,这样一顿别具风味晚膳果真是吃得他肝肠寸断。强撑着身子走出未央宫,来到太液池旁,墨渊终于受不住胃部的绞痛,一头栽下!